第三百五十三章瞳孔？
“你笑啥呢？”尚三竿满脸迷茫的冲我问了一句，我指着不远处那个法医说道：“看到那人没？你知道啥叫为民除害不？那些打他的人就是在为民除害。”
尚三竿迷茫的看向那边，我也盯着那边，仔细观察了一下。
正在收拾齐法医的是三男两女，这五个人看上去岁数都不小了，两个女的相貌还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是老姐妹。
动手的是这两个女的，她俩的主要进攻方式是‘挠’，五指成爪，指如疾风，势如大风车，两只手轮着挠，抡着挠。
这俩女的一边挠，嘴里还一边不停的喊着什么，恍若自己就是自己的拉拉队一般，自己给自己喊加油，自己上手亲自挠。
至于那三个男的，主要功能可能是‘吉祥物’，他们仨紧跟在俩女人身后，嘴里不停的劝着架，偶尔也会骂两句脏话，但始终没动手。
我仔细听了下那俩女人骂的内容，基本能确定，是这法医冲人家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
他好像是‘诅咒’了这俩女人的某个长辈家人，而且他还暴露了自己的法医身份。
这身份说这种话，似乎有伤害加倍的效果，俩大婶当即就受不了了，怒气值瞬间满槽，直接开始放大招反攻法医。
蒋正忽然说道：“一江，你也别这么说，不是跟你说了嘛？齐法医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本性不坏，而且有真本事，他就算不小心说话伤害了别人，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说完，蒋正便朝齐法医那边走了过去。
我赶忙叫道：“你干嘛去？”
蒋正回头说道：“还能真让人把咱宝贝法医打死啊？咱北安可就只有这一个法医，走啦，一起劝架去啊。”
“唉，你真是…”
我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尚三竿表情古怪的笑了笑，但却脚步坚定的跟了上去。
眼见这俩人如态度，我只好妥协，摇摇头，跟着他俩一起走向热闹的中心。
劝架的过程很简单，其实大多数人在打架时，缺的都是一个‘台阶’，只要有台阶了，他们就会住手，结束战斗。
这个‘台阶’，往往指的就是劝架的人。
我们仨人两头一拉，两个大婶便住了手，只不过嘴里仍在骂骂咧咧。
距离凑的近了，我也从两个大婶不间断的骂声中听明白了。
这齐法医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突然跑到新县医院这边，挨着病房寻找并观察了好几个病人。
不得不说，齐法医身上确实有那么点医生气质。所以即使身穿便装，当他去观察几个病人时，病人家属也只是把他当成了某专科医生，所以倒是一直没人阻止他。
不过他对大多数病人都只是观察一下就会离开，但在观察到这对挠他的女人的母亲时，他观察的时间相当长。
观察完后，他很礼貌的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问这对老姐妹…可不可以现在就把你们的妈给解剖了？
有这句话作为开头，齐法医后来说了什么，解释了什么，都已经没人能听清，也没人关心了。
大家只是鼓掌叫好的看着这对老姐妹挠齐法医，挠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一路从病房愣是挠到了室外。
蒋正一个劲儿的帮齐法医冲这俩老姐妹道着歉，眼看蒋正语气诚恳，姿态卑微，而齐法医也一直没敢还嘴，所以这俩老姐妹在又骂了几句，彻底痛快后，便最后冲齐法医吐了口唾沫，带着那仨吉祥物，一起返回了楼里。
我看向齐法医，他的脸上有几条指甲划痕，其中最严重的两条，已经在滴血了。
蒋正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齐法医说：“齐法医，您说您也真是的，您不是自己也知道自己说话没分寸嘛？何必的呢？”
我跟着幸灾乐祸的揶揄道：“就是啊，您说您这是搞得哪出啊？咋还想搞活体解剖？哎，齐验尸官，您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嘛？刚才我们救您时，您咋一直没说话？您倒是骂他们啊。”
齐法医一边给自己擦脸上的血，一边说道：“我只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不是蠢，我刚才要是再骂他们，他们会继续跟我对打，和他们打架不是我的目的，所以我没必要再骂他们。”
我继续说道：“您那不叫对打，那叫挨打，那您今天来这儿招惹人家的目的是啥啊？”
齐法医这次没回答我，而是默默的又擦了会儿血之后，忽然莫名其妙的说道：“是瞳孔。”
“啥？”我们仨人都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集体条件反射的问了一个字。
然而齐法医却没再解释什么，而是冲我问道：“之前那个驼背尸体被送到我那里前，你说你见过他，当时他的瞳孔有没有不正常？”
“瞳孔不正常？你猜我看没看到？你猜我看到了会不会注意到？你猜我就算注意到了我能不能发现有啥不正常？你以为北安人均都学过法医啊？”
我毫不留情的怼了齐法医一顿，齐法医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你什么都不懂，我不该问你这么细节的东西的。”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而冲蒋正说道：“小正公子，人也救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是什么感觉咱也感受过了，买饭去吧？再不吃饭一会儿气都气饱了。”
蒋正冲我点点头，又扭头冲齐法医说：“齐法医，中午了，要不一起简单吃点？”
我“切”了一声，表达了对蒋正这份多余热心的鄙视。
齐法医却摇摇头说道：“不了，外面的食物不卫生，你们去吃吧，我回家吃。”
我小声说道：“该，让你瞎热心，被怼了吧？”
蒋正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是听见了我的小声嘀咕。
但他还是很真诚礼貌的对齐法医说：“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您自便。”
齐法医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们仨一起转身，刚要走，齐法医忽然喊道：“哎！等等！”
我们仨一起回头，齐法医看看蒋正，又看看尚三竿，忽然几步上前，直接把我拽到了一旁。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干啥？”
齐法医似乎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明天…最迟后天，刚才那两个女人母亲的尸体就会送到你那里，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说完，齐法医再次掏出了他那个便签纸，以及那支我见过一次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