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翌日清晨,祝仙仙刚从云鼎公寓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感觉面额一团黑影,她抬头见忆眼和冰语站在走廊,分明正在等待自己出门的架势,女人的神情不免一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随而,祝仙仙一脸了然的颔首:“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带你们来过。”女人是在提及数天前于安葬了selina之后,便亲自带两人来家中取走了那窝冰灯玉露。
“祝小姐,你这是要赶去上班吗?”忆眼跨前一步。
“是啊!”祝仙仙保持微笑道:“红花和绿叶都辞职了,但花坊那边总要有人照看。”显然,这红花和绿叶自是指早前照顾花坊的那对一胖一瘦的女孩。
忆眼打量着对方这一身清丽的装扮,特别是其脸上描眉淡彩的精致眼妆,尽管不显夸张,却也妩媚动人:“祝小姐打扮得如此神采飞扬,难道——是赶去润尚斋探望心爱的情郎?”
祝仙仙的脸色稍稍一变,这愈加坐实了她跟赵润的关系,便冷面地望向两人反诘:“忆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忆眼摆出一副厚颜无耻的笑意:“就是这字面上的意思啊!”
“润尚斋?”祝仙仙昂扬起她那撩天鹅般高贵修长的脖颈:“那是什么地方?”看来,这个女人是不想承认她跟赵润之间的情侣关系。
“哎呀!”冰语有些不耐烦道:“那是赵润的私人书店。”
“赵润?”祝仙仙将目光斜睨地转望向女孩:“你说的是——赵氏餐饮集团的那位赵大公子?”
“对啊!”忆眼神色敏锐地观察对方:“他就是赵利的哥哥,前几天曾在墓园为你解围,也算是英雄救美吧!”
“啊!我想起来了!”祝仙仙装模作样地思考道:“但我跟他哥哥一点都不相熟。”
“是吗?”忆眼笑意渐浓:“但我看赵大公子似乎对你情有独钟,特别是他那天的眼神可都全在你一个人身上。”
“很抱歉!”祝仙仙对此并不感兴趣:“那天安葬selina,我全部的注意力则都在仪式本身。”
“哈哈!”忆眼夸张地笑道:“那可能是赵大公子的单相思吧!”
当即,祝仙仙面露好笑地挑了挑眉心:“没想到,忆先生看似高冷,却是如此八卦。”
忆眼则是毫不在意对方话语间的嘲讽:“毕竟,祝小姐是俞城的花魁,仰慕者众多,就算我们不八卦,也总会无意间听到或是看到什么,比如我们那天无意间闯入进了霓裳酒吧的求婚现场。”
祝仙仙的面色惊变,似乎不想听到花魁一词,因而从对方的身边绕过,却是被忆眼拦身挡住。
“祝小姐,我们还是进去,坐下来聊吧!”
“对不起!”虽然祝仙仙的嘴角维持礼貌的淡笑,但神态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我要赶去花坊,就恕不奉陪了!”
“哎!祝小姐——”祝仙仙正要转身离开,却是被忆眼拖拽住了挎包,他显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你干嘛?”祝仙仙克制发怒的情绪,她正要抢回自己的挎包,则是因为一双手劲用力过猛,那只挎包跌落在地,可见里面的东西多是女人的物品,如:化妆包、镜子、护肤棉、喷雾等“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啊!对不起,对不起!”忆眼帮忙拣起时,正拿起一只金色的钱包,一张相片便从包内滑出,掉在了地上。忆眼将那张相片拾起,便随手翻看到了正面,其表情却是木然一呆:“这——这是selina?”
“是啊!”祝仙仙一副淡漠地回答,她正要接过相片,则是被对方闪手躲开了。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忆眼紧追不放。
“五年前。”祝仙仙露出一脸“怎么了”的疑惑。
由于,冰语眼见老板的态度很是奇怪,就将脑袋凑了过去,竟是惊得嗓子发哑,便一把抓过了相片:“selina是长发?”
相片上,两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子面若桃花,她们表面看似宛如闺蜜,但更是形同一对亲姐妹,两人都拥有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
“是啊!”祝仙仙咧出一嘴伤感的笑意,她接过冰语手中的那张相片,并用手擦抚着相纸上的灰尘,就像是在擦拭着闺蜜脸上看不见的一撇污迹:“那时候,selina跟我——都是一样的长发。”
忆眼伸长手臂讨要道:“我能再看看吗?”
“不行!”面对来客的请求,祝仙仙当口回绝。
因对方帮忙拣起了地上的杂物,祝仙仙手挽着挎包起身,正要将相片放回进钱包,却是被忆眼抓住了相纸的一角。祝仙仙先是一愣,但并没松开手劲,而是抬头面冲忆眼怒目而视,但男人则是一脸浅笑的回应,根本不理会自己愤怒的表示。
就在两人相互拉扯之间,忆眼碰触到祝仙仙的手,其脑袋里白光一闪,那亮光飞扑到眼前,刺目的光线几乎让忆眼睁不开双眸,他甚至抬起手臂挡了挡眼睛,这才看到对方记忆里的发生——
那是一间卧室,selina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祝仙仙正站在闺蜜的身后,是在为selina梳理着头发;镜子里的selina已经变成与两人在霓裳酒吧初见时——那头干练时尚的帅气短发。
“为什么剪了?”祝仙仙拿起了一把桃木梳,为闺蜜轻柔地梳理着发丝:“留了这么长的头发,剪了还真是可惜!”
“从小我们就留一样的长发,”selina望着镜子里的新形象,便帅气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你还说——这样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怎么?”祝仙仙望向镜子里的闺蜜:“双胞胎姐妹不好吗?”
“不好!”selina的语态似笑非笑,她特意抬起光洁的面庞,回眸若水地望向对方道:“你看我现在多帅气!这样,我就可以用男人的身份来爱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祝仙仙格格地掩笑,望着镜子里的好友:“佟冬雨可不答应!”
selina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新形象:“这就是他亲自为我剪的。”
“怎么?”祝仙仙面露意外:“他如何能舍得?他那么爱你!”
“哈哈!”selina对这份爱意并不在乎地笑道:“但我一直把他当作是兄弟——最好的哥们。”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祝仙仙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表态:这也包括你对我的一厢情愿。
……
原来,心源诊所的治疗师——佟冬雨喜欢selina。由此可见,祝仙仙、selina及佟冬雨——他们三人多半是认识了多年的好朋友。
“忆眼,你怎么了?”尽管冰语和祝仙仙身处忆眼精神世界的领域之外,两人也都瞧出忆眼的行为举止多少有些反常,但女孩很清楚老板必是看到了祝仙仙的记忆。
忆眼没有回答,其目光穿透了防盗门,是在看往卧室的方向,并且用命令的口气道:“开门!”
“为什么?”祝仙仙一副防备的表情。
“因为——因为你家里的煤气泄露了。”这是忆眼随口胡诌的一个谎话。
但祝仙仙竟是被吓到,她打开房门,跑进了厨房,则是没有任何的异样,更无煤气泄露的味道。她慌忙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只煤气表,里面的指针也没有凭空跑字的迹象。与此同时,可见忆眼和冰语一前一后正从厨房门口的走廊经过。
“哎!忆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