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上午十点半,周妈来到了主厅,向客人通传有人找他,忆眼便微微颔首,表达了感谢之意。“逢慈?”忆眼来到萧家大院的别墅门外,瞧见路边停靠着一辆越野车,这位刑警队长坐在驾驶室内,正面带微笑地挥手打招呼。“你找我有事?”
“还是到车上来说吧!”逢慈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于是,两人便坐在越野车,逢慈的脸色很郑重,带有一股抱歉的恼怒,向忆眼讲述了自己针对高翔的调查结果。
“这么说来——”忆眼并没表现出过多的吃惊:“你这个下属还真跟贾万和存有什么私底下的关系。”
逢慈动了动眉毛:“那你想怎么做?”
忆眼清浅一笑:“我们就当面会会你的这个下属,倘若高翔与贾万和一样——不敢和我接触,那就说明他的确知晓我拥有特异功能,这样也就坐实了他跟贾万和存有关联。”
“不是萧家命案吗?”这位刑警队长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却是演变为讨论起——谁知晓你这只神兽拥有这特异功能的命题来了?”
忆眼笑骂道:“别神兽神兽地叫得这么顺嘴。”
“但我没说错啊!”逢慈挑眉傲娇地回嘴:“你的确是头神兽,我们正常人哪能看到别人的记忆,早前还跟我瞎掰说什么心理战或是催眠术。”
“我那也没完全瞎掰。好了!别贫嘴了!”忆眼展颜笑容:“从目前来看,这两件事应该存有某种内在的联系。”
“你是觉得萧家命案跟贾万和有关?”逢慈不舒服地推测道:“而高翔便是他安插在我们警方的内线?”
忆眼坏笑地眨了眨眼睛:“用你之前的话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逢慈不解:“但他为什么要杀萧启诺的儿子?又为何要制造成密室的效果?”
“但案发现场也并非是真正的密室。”忆眼更正道:“凶手还是可以从窗户的位置自由进出。”
“是!”逢慈满是想不通的烦恼:“凶手是可以从窗户自由进入,老大就不说了,他的卧室可以自内反锁,但老二和老三的命案现场——摄影棚如果从内反锁,就必须使用钥匙,除了前台提供的备用钥匙,老二的钥匙也在身上,但唯独老三的钥匙不见了。”
“什么?”忆眼吃惊道:“你是说凶手用老三的钥匙反锁了摄影棚的房门,便将那钥匙也一起带走了?”
“对!”逢慈点头:“我们搜查了萧鹏叔的尸身,包括他的办公室,以及摄影棚,但都没找到那把钥匙在哪儿。”
“钥匙不见了!”忆眼低声琢磨道:“凶手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吗?”
逢慈则是不以为然:“可能是怕留下指纹,或是当作战利品随手带走了吧!”
忆眼追问:“那两位死者身上留下指纹了吗?”
逢慈摇头:“没有!”
“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戴着手套犯案。”忆眼进一步分析:“从这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来看,可以瞧出凶手的计划十分缜密,他带走钥匙肯定有其用意所在。”
“用意所在?”逢慈满是头疼的苦恼:“那会是什么目的呢?”
忆眼剖析道:“老大的房间位于萧家别墅的二楼,摄影棚更是位于广域传媒大楼的顶层五楼,一般人很难爬上去。我想凶手会不会是通过这种方式,他在向你们警方叫嚣或是挑衅什么的。”
“叫嚣?挑衅?”逢慈愈加皱紧了眉头:“那他是想叫嚣什么呢?”
“比如叫嚣他的强大。”忆眼开拓思路道:“这种强大不仅是智商方面的强壮,更是身体上的强壮,这代表他很可能拥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飞檐走壁?”逢慈面露怀疑:“那可是武侠小说的绝世神功,现代社会哪有那么玄乎的功夫?!”
忆眼笑道:“我就会飞檐走壁,要不要给你露两手?”
“行!知道您老人家本事大,你这头神兽就别显摆了!”逢慈禁不住颔首赞同地认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但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式?另外,他跟萧家有仇吗?”
“你问我?”忆眼好笑道:“这可是你们警方的工作。”
逢慈头痛欲裂地黑脸:“也就是说——你抛出了这么一大堆疑问,最终还是由我们警方来买单。”
“别气馁嘛!”忆眼笑道:“我这是在给你们警方指出一条明路。”
“谢谢你的明路!”逢慈除了叹气便只能叹气:“但这怎么反而让我感觉更混乱了?”
忆眼笑出桃花眼道:“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将这团混乱给理顺。”
逢慈白了对方一目:“说得轻巧!”
“别废话了!”忆眼摆出吃定了这位好兄弟的自傲:“赶紧把高翔带到我面前来。”
逢慈明白对方这是要大显“神功”:“但在哪儿碰面比较好?”
“就福福面馆吧!”忆眼老谋深算道:“最好是在轻松自在的环境下,让他放下心底的那份戒备。”
“那好!”逢慈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一起来吃午饭。”当即,这位刑警队长便拨通了助手的号码:“小高,你在哪儿?……那中午一起吃个午饭吧?……那就十二点整,在老街的福福面馆。你知道那儿吧?……”多半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逢慈便放下了话机:“搞定!”
“对了!”忆眼询问萧家那第二起命案:“萧家老二和老三的死亡原因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了!”逢慈点了点头:“他们两人都是当胸被利器刺入进了心脏,而且凶手的判断十分准确,显然对人体结构很了解,都是将凶器直接刺入进了死者的心室,从而一招毙命。”
忆眼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貌:“老二萧鹏仲长相斯文也就算了,但老三萧鹏叔分明就是个混血,个子高大,他居然也被一招毙命,这说明凶手的力气很大,体格健壮,并且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对!”逢慈点头继续道:“初步判断这两名死者遇害前,都是被凶手从身后袭击,其先是用一只手捂住了死者的口鼻,以防止被害人大叫出声,然后便用拿着凶器的那只手猛刺向死者的心室,并且牢牢地控制住挣扎中的死者;而被害人的心脏由于还在不停地搏动,进而造成创口扩大,血液流入进心包,导致心包被填塞,形成心包腔内血液积存——这也就是俗称的外伤性血心包,最终致使被害人于几分钟之内就可急速毙命身亡。”
这位刑警队长正一边描述的同时,一边则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演示,他先是用左手捂住了自身的口鼻,而右手高举着那把虚拟中的凶器,猛刺向自己的心口。
“这也说明凶手的手臂够长。”忆眼主动扮成凶手的角色,便将对方的后背扳向自身,再次演绎了逢慈话语中的那个情景:“这样,凶手从背后控制住死者的同时,他也才能有富余的臂长刺向被害人——位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的心脏位置。”
“哎呀!我的后背!”原本,车厢内的空间就十分狭小,两人之间又隔着中央扶手,逢慈因被忆眼捂住了口鼻,身体更是被拧成了麻花状,他不免疼得一副老腰嗷嗷直叫。
忆眼便笑着撒放开了对方:“是你让我坐上车的。”
“但我没让你拿我做实验啊!”逢慈揉了揉他被拧疼的那侧脖子和腰身。
“这也难怪——两位死者的面部都有窒息的征象。”
忆眼回忆着广域传媒一号摄影棚内命案现场的情况:萧鹏仲和萧鹏叔各自握着一把欧式击剑,两人以相互决斗的对峙姿态,用并未开锋的剑端刺穿进彼此的胸口;结合两位死者都有颜面发绀,伴有口鼻周围残留的苍白区,而这些恰恰正是窒息的征象,这表明他们都被凶手给蒙捂住了呼吸,以防止被害人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