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吃过午饭,忆眼和冰语走出面馆,两人眼见前方停着一辆电力维修车,驾驶室的车门印有“俞城电力”的字样。但令人感到意外及惊讶的是逢慈带着助手——高翔站在驾驶室的门边,两人正耐心地等待着车体的升降机升起,可见平台上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由于升降机停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驾驶室内跳了下来,正指挥那个年轻小伙进行线路方面的维修。
想必,这就是费乾的儿子费雷,尽管没有马申那样瘦高,却是比他老子高出了大半个头,长相没有什么显著的特点,外貌看起来还算老实本分。正是由于常年进行户外操作,所以费雷比较黑,看起来也比较强壮。
费雷正不耐烦面冲逢慈和高翔摆手,似乎是在指责两人打搅了他的工作。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高翔年轻气盛:“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没看见我正在工作吗?”费雷的声音带有一股冲撞的气焰。
“小高——”逢慈阻止了助手的鲁莽行径:“不差这一两分钟,让他们把活干完!”
高翔只得负气地走到了队长的身后,但费雷并不理会两人,利落地爬上了升降台。那维修车停在一根电杆旁,费雷正在查看线路的情况,瞧起来工作很认真的样子。
忆眼微微一笑:“看来,逢队的询问并不顺利啊!”
“我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冰语便拉着老板,开心地走了过去。
逢慈回头,正巧见冰语和忆眼朝他们走来,便仔细地打探两人的情况,直瞧得女孩感觉心惊肉跳。
“逢队,你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我是看你们两个——”逢慈眼见两人牵握的手,冰语便立马撒放开老板,装作若无其事地双手背后,因而他愈加拉长其笑语浓浓的声调:“好像有一种恋爱的感觉。”
“胡乱说什么呢?!”忆眼与小助手异口同声,两人先是吓了这位刑警队长一大跳,就连高翔也附带明显吃了一惊,继而间接暴露出了两人的心虚。
忆眼慌忙补充了一句:“我懒得理你!”说着,他便领着小助手回往俞城客栈的方向走去。
“哎哎哎!”逢慈快步跟上:“反正没事!我也去咖啡吧坐会儿。”
高翔望着队长巴巴地跟着两人,虽然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跟来到了客栈。
四个人刚刚走进大堂,就见喻杰朝冰语走来,其一脸紧张的模样,上下地打量着女孩:“小语,你没事吧?我听说那两张餐券——就是俞城酒店的旋转餐厅——里面发生了命案。”
“你放心!”冰语懒洋洋地回答:“凶手的目标又不是我。”
“你知道吗?”喻杰满是一副急疯了的表情:“今天上午,我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坏了,担心你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就赶了过来。”
“你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意外。”忆眼竟是跨上前一步,挡护在小助手的身前:“正好!我想问你一句——你除了跟我的助手冰语——是雇主女儿跟雇主属下的关系,还有什么其他的关联吗?”
“忆眼,你干吗?”冰语不悦地瞪视向老板。
“没什么!”忆眼摆出一脸泼皮无赖的狠劲:“我就是想理顺一下——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冰语大声地回答。
“是吗?”忆眼面冲喻杰针锋相对道:“估计——他可不这么认为。”
喻杰目沉冷冷的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由于逢慈见此情景,便转身走出了大堂,跟在其身后的高翔表情一愕:“队长,咱不去咖啡吧休息了?”
“还休息啥?”逢慈白了助手一目:“没点儿眼力劲啊!”
两人回到俞城电力的维修车前,正巧那台升降机降到了最低点,费雷便从平台上轻巧地跃下,并脱下了其手上的绝缘手套。就在这时,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点。
“现在可以谈谈了吧?”逢慈便跨前一步,堵在对方的面前。
“总要坐着聊吧!”费雷回身,他将手套交给了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蒋,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这样,逢慈和高翔便带着费雷返回到了俞城客栈。
与此同时,俞城客栈的大堂内,忆眼和喻杰仍在对峙,但因为停电的缘故,室内的光线不太好,这使得两人就像是一对彼此较劲的顽石,瞬间就能炸出一触即发的火花。
冰语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突然感觉额前一亮,便抬头望向天花板的顶灯,正是供电系统恢复了来电。
大概受到灯光的刺激,喻杰的眼皮颤了一下,而忆眼依旧岿然不动,两人的胜负一目了然,喻杰到底是嫩了一些。同样的时间,大堂外下起了“哗啦啦”的瓢泼大雨,可见一帘水幕悬挂在了屋檐的正下方,隔绝了这个方寸之域的剑拔弩张。
庄雅眉正在服务台内整理着资料,她不时面冲三人的方向抬眼望来,并且朝向冰语眨动着眼睛,是在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正巧见男友与逢慈走了进来,两人的背后跟着费雷,三人均是一身的水雾。
“哟!”逢慈望见两人的对峙,便拍了拍忆眼的肩膀:“还在这儿还对着呢!没事,你们忙你们的。”他指了指大堂一角的吧台:“我们就在那儿坐坐。”便领着自己的助手和费雷走进了那个开敞式的咖啡吧。
喻杰见再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免让外人看笑话,便转过身对冰语道:“小语,奶奶最近惦记你,有空——你就回家看看吧?”
“好!”冰语点头:“我知道了。”
三人坐入进咖啡吧,忆眼要了一壶龙井。由于,冰语瞧见服务员泡好茶,就快步走了过去,截住对方的托盘:“我来!还是我来吧!”
“这——”那个服务员面现尴尬,神情略显得有些慌乱。
吧台的后门跟服务台相连,庄雅眉便从后门走了进来,她清楚冰语素来古灵精怪,就对那个服务员道:“交给她吧!就当她是这里新来的实习生。”
那个服务员当然不肯相信,她经常看到冰语来往进出,俨然就是这里的客人;但碍于庄雅眉大堂经理的身份,便将托盘递给了女孩。
冰语来到逢慈等人的茶座前,为三人斟满了茶杯,她更是以服务员的身份站在一旁,倒也不理会高翔面冲自己的不满,则是冲向对方淘气地伸了伸舌头。
逢慈对女孩的种种奇葩举动早已是见怪不怪,便对费雷道:“开始吧!就说说六月二十六日那天下午的四点钟左右——你为何会到俞城酒店旋转餐厅的机房?”
费雷表现得十分不耐烦:“我父亲不是都已经跟你们警方说很清楚了吗?”
“对!”逢慈颔首承认:“费老爷子是跟我们说——那天他因为牙疼,在家里休息,所以是你代替他去酒店的机房查看情况,但令我们警方不解的是——你父亲已经交代由他的徒弟马申代为值班,但为何你还要赶去机房?”
费雷微微一笑:“昨天,你们也看到我父亲那徒弟的为人,做事吊儿郎当,所以我父亲不太放心。”
“你还真是一个大孝子啊!”逢慈将话锋一转:“但碰到你父亲的徒弟——马申不尴尬吗?”
“啊!”费雷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是说那件事啊!但那毕竟是年会发生的误解,距离现在差不多也有小半年了,我早就已经没放在心上。”
但这个男人这么快便领会了过来,他根本不像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