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
第四天凌晨,按照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模式——赵利还是不出意外地遇害身亡。案件的原因是,到了晚饭时间,赵利不肯吃普通的外卖,非吵着要点自家餐饮集团的套餐,他如此要求的理由:第一是担心有人会下毒,第二他根本就是个少爷,可借此机会尽情充阔、摆气派,便邀请加班的刑警们一起享用,大家自是高兴可以改善伙食了。
这样,高翔因架不住众人的恳求,不得不答应赵利的提议,点了赵氏海鲜自助套餐。却万万没料到,赵利最终还是被自家的食物给毒死了。
凶手居然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将赵二公子毒杀,这是极度的挑衅,更是目无法纪对警徽尊严的肆意践踏,这令俞城市公安局的上级领导们大为光火,更是感觉颜面无光,因而对媒体全面封锁了赵利遇害的消息。
这天一早醒来,忆眼和冰语坐在客栈露台的椅子上,通过忆脸上网,查看了俞城逸趣网,但由于没有找到赵利遇害的任何新闻,甚至就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分毫的迹象,女孩一脸放松的表情。
“果然,逢慈将赵利带回市公安局实属明智之举。”
“我看未必!”忆眼则是一副不肯相信网络的谨慎。
“哎!你什么意思?”冰语忿忿叫道:“虽然我讨厌那个富二代,但毕竟人命关天,我可不想让凶手的奸计得逞。要么,赵利就是那个杀死了平帅与杜金的凶手,但他总不能把自己也干掉啊!”
忆眼叹气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小丫头,考虑问题总是这么简单。”
天英站在忆眼的肩头,也附和主人,咕咕地点头,那意思是说:你考虑问题太简单了!
“是你考虑问题太过复杂。”冰语踮身拍了一下那只角雕的羽冠:“点什么头?就知道谄媚你家主人。马屁精!这几天我们都快忙死了,却是不见你小家伙的身影。”
天英生气地拍打着翅膀,就要去啄女孩打来的那只手,则是被忆眼给伸手拦住。与此同时,他被冰语如此孩子气的举动给惹笑道:“你跟一只角雕较真!这几天,我们不是一直忙调查的事,也不需要找人,带着天英没用,还太过惹眼,就让它自己玩去好了,只要记得回家就对了!”忆眼疼爱地摸了摸爱宠的羽冠:“是不是啊,天英?”
天英发出咕咕点头的回应,似乎是在说:是啊!是啊!我玩得好高兴好开心。
冰语不满地白了一眼这对配合默契的一人一雕,认为自己竟比不过一只角雕在老板心中的分量,这不免惹得女孩露出满脸不开心的鄙夷。
两人来到福福面馆吃早饭,依然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可见对面章鸿成衣店的招牌被摘了下来,瞧似有新的人家入住。可见那扇岁月斑斑的门板上贴有一对大红喜字,在春日阳光的梦幻照耀下,仿佛即将沁出鲜艳的血色。
“两位有些日子没来了。”阿丘端着两份牛肉卤面和几碟小菜走来,逐一将面条与配菜放在两人之间的餐桌。
冰语搅拌着牛肉卤面上的香菜碎叶回应:“你们面馆的牛肉卤面是好吃,但我们也架不住天天都来呀!总要换换口味。”
“对对对!”阿丘点头哈腰地附和:“换换口味是应该的。”
忆眼却是望向对面的店铺:“章鸿成衣店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丘跟随客人的目光也望见了门上的那对大红喜字:“好像是搬来了一对新婚的夫妇。”
“哇噻!”冰语瞪大眼睛道:“那他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发生了那样的事,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居然还有人敢搬来住。”
阿丘总是充满了跟客人之间彼此互动的谈话欲望:“说是薛老爷子将房屋低价转让,应该足够他在福利院安享晚年了。”
由于提到这个同时失去了儿子和小孙女的孤苦老者,冰语面露同情之态,实在感到于心不忍:“说起来——薛爷爷也真是怪可怜的。”
“想必——”突然,阿丘凑近到两人的耳边猝不及防,把女孩吓了一大跳:“两位最近是不是接手了什么大案要案?”
“怎么?”忆眼反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丘近身卖乖:“祝仙仙的那几个求婚者不是被人给杀死了吗?”
忆眼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漩涡中心的那个女人叫祝仙仙?”
阿丘脸现八卦的神情:“祝仙仙是我们俞城市的花魁,五年前,她获得了我们俞城最美佳丽的冠军。”
冰语点了点头:“难怪那么漂亮。”
“而且——”阿丘望了眼四周,生怕有人在偷听,这才压低嗓门道:“在她夺取花魁的那年——还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因眼见两人异口同声,将脑袋朝他凑了过去,阿丘便递出了一脸讨价还价,忆眼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点儿小费吗?好!这个够了吧?”忆眼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了桌面。
阿丘立马眉开眼笑地将票子揣入进了口袋:“哎呀!两位客人还真是大方。”
“快说,快说!”冰语不耐烦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我说,我说!——”阿丘恢复了其之前的警觉与神秘莫测:“祝仙仙获得花魁称号的那年,她哥哥跳楼自杀了。”
“什么?祝仙仙的哥哥跳楼自杀?”当即,忆眼的脑海里闪回从selina的记忆搜索到与之相关的信息画面:一幢商务大厦的天台前,一个男人因为失足,正仰头坠落向地面……
“是啊!”阿丘点头道:“这事——可是在我们俞城轰动一时。”
冰语连忙追问:“是什么原因?他为什么自杀?”
阿丘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她哥哥学习压力太大,啊!祝明可是俞城大学研究生院的高材生,所以就——”
“什么?”忆眼的面色惊变:“你说什么?你说祝仙仙的哥哥叫祝明?”
“是啊!”阿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了?”
当刻,忆眼的脑海里快速闪回昨天晚上帮selina将祝仙仙搀扶进奥迪轿车的副驾驶座,他无意间从女人的记忆所搜寻到的相关画面:祝仙仙心镜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是那张黑白色调的男人半身照,似乎镜子外与之对站着一个人。男子咧出一抹笑容,发出阴森森的命令:“记住——你是我祝明的女人,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永远!”镜子前传来了嘤嘤抽噎的哭泣声……
冰语焦急地望向老板:“忆眼,你怎么了?”
忆眼抬头望向小助手,目光恢复了清明之色:“我昨天在祝仙仙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个祝明。”
“什么?”
忆眼和小助手快速地对视了一目,两人便起身朝往面馆外跑去,是要赶往向熙街的仙仙乐园。
“哎!”阿丘大叫:“两位客人,你们还没结账呢!”
“下次一起付,不会差你的饭钱。”冰语跟随老板已经跑出了面馆一楼的店堂。
“嘿!”阿丘苦笑的神情,从口袋里掏摸出那张五十元的信息费,用手来回地摩挲:“看来,这饭钱还得我先帮他们垫付,要不然老板肯定扣我的工钱。”
忆眼和冰语赶来到祝仙仙的园艺花坊。
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女孩当眼便认出两人,胖女孩放下手中的喷壶,笑出一副肉嘟嘟的礼貌:“两位多半是来找我们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