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第三天清晨,金橙色的阳光照耀着逶迤绵绵的俞江,整个江面波光荡漾着潋滟的万道金光,可见俞江港口七号码头热闹繁忙的景象,一艘货轮正伴随起航的船笛声悠悠离岸,这使得日出的晨景看起来壮美非凡。冰语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因眼见露台上没人,她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才想起两人回到客栈,已经是夜里四点的样子,所以老板多半还没睡醒,便兴冲冲地跑来敲隔壁的房门。
忆眼身穿睡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来开门,正揉了揉眼睛,由于眼见是自己的小助手,当即便睡意全无,满脸的意外之色:“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乾坤倒转啊!”
老板的睡衣有些松松垮垮,自然露出了其精悍强健的胸部曲线,以及若隐若现腰腹有力的优美线条,这些皆表明忆眼的身材强壮得恰到好处,并没有练习健美那种不必要的臃肿肉块,则是流畅韵律着身段均匀的轮廓美感。
但冰语一心惦记案情的发展,根本没兴趣犯花痴,便不客气地挤进忆眼的房间。
“少说风凉话!”冰语四处张望道:“快把你那面‘照妖镜’拿给我看。”
“都说了!”忆眼趿拉着拖鞋跟进房间:“人家不叫照妖镜,叫忆脸。”
“好好好,随便叫什么!”冰语不耐烦道:“总之,快把你的‘好兄弟’——忆脸召唤过来,拿给我看。”
忆眼拉了拉睡衣:“你要干吗?”
但冰语也不多言,环视着打量房间,她看到室内一角茶几前的单人沙发上——堆放着老板的衣物,而衣服上正是那面铜镜,便高兴地飞扑过去,一把抓抱起了镜子。
“快快快!快告诉我,你这面镜子怎么当电脑用?”
“真不应该在你面前献宝。”忆眼叹气地走过去,摸了摸镜子背后一个微微的突起,女孩这才看清楚其背面的那幅雕花装饰,原来双龙戏珠的那颗珠子,相当于是电脑的电源开关。
由于,镜子电脑可自动无线上网,冰语第一时间通过搜索引擎,便迅速浏览来到了俞城逸趣网。
果然,网页的头版头条配以杜金的大幅照片,相片上的男子流露出和善温柔的笑容,跟其古板的第一印象有所不同,那篇报道的重体标题为“今日证券所首席分析师离奇死亡”的字样。
“又搬用离奇死亡这四个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冰语面现皱眉的嫌弃,撷取内文的重要信息:“杜金,现年三十五岁,毕业于俞城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七年前进入今日证券所,三年前成为该所的首席证券分析师,其取名为真金白银的微博拥有数百万的粉丝。哇噻!一个交易所小小的金牌分析师,就能拥有这么多的粉丝量啊!”
忆眼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因见冰语正坐在自己的衣服上,尽管满腹的崩溃加嫌弃,却是不得不拽了拽衣角,女孩抬了抬屁股,忆眼便拿着衣服,回到卫生间换装。
“我就说嘛!”冰语继续喋喋不休道:“那个赵利肯定就是杀人凶手。”
卫生间内传出忆眼的揶揄:“你什么时候肯定赵利是凶手了?一天到晚变来变去,没个定性。”
冰语扬了扬眉头:“我现在已经排除了杜金是杀害平帅的那个幕后真凶。”
“为什么?”忆眼站在卫生间的盥洗镜前,正在整理外套的衣领和袖口。
“因为杜金死了呀!”冰语已经将报道快速扫过一目。
“什么?”忆眼满面错愕地走出了卫生间:“杜金死了?”
“是啊!”冰语的脸容略显恍惚,屏幕上是杜金的大幅照片,其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好歹,这货身家过千万,也真是可惜了!”
忆眼快步走到了小助手的面前:“那报道上有没有写命案发生的地点?”
“今晨五点钟左右,杜金的尸体被发现在御天府邸的人工湖——御湖。啊?”冰语差点咬下了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昨晚我们去平帅的凶案现场见到的那片湖域?”女孩抬头望向老板:“这该不会又是警方散布给媒体的一颗烟雾弹吧?”
“不可能!”忆眼摇头分析道:“那片人工湖是御天府邸对外的公共区域,既然这篇报道提及是在今天早上五点钟左右发现了杜金的尸体,这就说明很有可能是社区业主在湖区周围晨练时,发现了死者。”
“的确!”冰语点头承认:“在那片湖区外围的确有一圈可供晨练用的步道。”
忆眼继续分析:“再者说了,结合我们昨天晚上正是在那儿遇见了杜金,因而他的尸体被发现于人工湖,就逻辑而言也是顺理成章。”
冰语接话道:“也就是说,在我们离开那栋别墅时,杜金并没有走远?”
忆眼却是提出了一条更为合理的新思路:“但也有可能,在我们离开之前,杜金就已经被杀害,抛尸到了那片水域。但因为当时我们认定——杜金多半早已离开,再加之天色没亮,所以就没被发现。”
冰语微微颔首道:“这就只能看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了。”
“我们赶紧出门!”
忆眼拉着小助手,就要往门外冲去,则是被冰语一把甩开:“哎呀!慢点儿!我还没换外套呢!”
忆眼见对方一身睡袍,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点儿,我等你!”
冰语换好衣服,两人刚走下楼,就见逢慈站在客栈大堂的服务台前,似乎正在向那个大堂经理打听什么。
大堂经理抬头恰好瞧见两人走下楼来:“正好,他们下来了!”原来,逢慈是在打听忆眼和冰语两人所住的房间号。
逢慈回头望向两人,快步朝楼梯口走来。
“逢队?”冰语惊讶道:“您找我们?”
“是啊!”逢慈眼见大堂一角的咖啡吧,便轻车熟路,招呼两人入座,点了三杯咖啡。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忆眼小小地品了口,先是醒了醒神,这才开口问道:“逢队,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逢慈环视了一圈,见咖啡吧只有他们三个,这才压低了嗓门:“你们多半已经知晓杜金遇害一事了吧?”
忆眼谨慎地望向这位刑警队长,他弄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或意图,虽然面露犹豫,但点头承认道:“刚看了新闻,怎么?”
逢慈狡猾地淡笑:“你们就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
忆眼装糊涂道:“说什么?”
逢慈保持其老奸巨猾的敏锐:“昨天晚上,我告诉了你们平帅的命案地点;结果今天一早,我们警方就接到了报案,杜金同样死在了平帅命案附近的那片人工湖——御湖。”
“逢队,您该不会认为——杜金的遇害跟我们有关吧?”
逢慈立马抓住对方的把柄:“你怎么知道他是遇害,而不是自己跌入进人工湖呛水淹死?媒体似乎并没有写明杜金的死亡原因吧?”
糟糕!忆眼心中暗呼上当,由于眼见对方死咬住的目光,便将脸不自觉地别向了一边。但逢慈毫不在意,他转脸望向了冰语,仿佛抓到了小偷般,眼神正死死盯咬住对方,这弄得女孩的表情一愣,明显有些下意识流露出了紧张的情绪。
“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啊!你——你问我?”冰语又惊又慌地望向老板,却见对方看都不看向自己,分明是在说你自己拿主意,便只得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地回应:“其——其实,杜金在死前,最后见到的人很可能是我们。”
逢慈先是一愣,进而一再确认:“你们?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