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不可或缺
“看情况应该是这样。”程云景不禁耸了耸肩，“如果我们能顺着这条线一路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查到慕容家犯罪的证据。”“你查到些什么了吗？”顾沫掰着手指头开始回忆，“距那件杀人案的发生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啊？”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吗……”程云景崩溃地拿起旁边的文件挡住了脸，无比郁闷地说道，“我刚查到一半的时候，就让慕容语给发现了，要不是我当时反应快，估计早就暴露了……”
“说到暴露，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前几日埃里克跟我说……大战在即，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声响啊？”顾沫不禁有些困惑地问道，“按道理来说，就算是突袭失败了，也该有些动静了。”
“埃里克被组织怀疑了。”程云景淡淡地说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你，还跟江家纠缠不清……组织内部怀疑他可能是要叛变，于是派人将他控制了起来，所以江归远一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时候的事？”
“你前脚刚从埃里克那里离开，组织的人后脚就到了，连埃里克都没料到……所以说你运气好啊，如果当时再磨蹭一会儿的话，我就得给你准备后事了。”
“我的天啊……”顾沫无可奈何地向后仰去，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要不我们还是提前收网算了，反正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恐怕要超过可控制的范围了。”
“已经超过可控制的范围了好吗……你回想一下，整座城里能有几个人跟我们是一伙的啊？”程云景都快无奈了，“你想，你细想。”
“你什么意思啊……”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难道是说，我们现在完全就是光杆司令？”
“我可没有那么说。”程云景虽然在口头上否认了顾沫的说法，但是言语之间极尽模糊朦胧之能事，“动用军队的权力我肯定是有的，不过嘛……由于手续比较繁杂，走漏风声的危险性很高就是了。”
顾沫冷冷地望着他：“你还有什么令人垂头丧气的消息吗？一起说完吧，不要再留到明天了。”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程云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真的没有了。”
“真的假的？”顾沫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不信任地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程云景顿时哀嚎起来，接着伸手就把顾沫的面前的档案袋给夺过来了，“别看我准备的档案了……赶快收拾一下，该出去吃饭了。”
“你记得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沫好死不死地说道，“我们上次出去约会的时候，就在外面遇到了埃里克……和那个谁来着？”
“谢瑶。”程云景非常平静地回答道，“就是柳霏现在的女朋友。”
顾沫顿时愕然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向程云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你不知道吗？”程云景好像也在诧异着顾沫的不知情似的，“她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啊？就是在你与柳霏分别不久的时候。”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顾沫抬起头来怀疑地看着他，“你干嘛总是污蔑柳霏啊？她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她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还不清楚吗？”程云景不由得小声吐槽道，忍住想要暴跳如雷的冲动，“柳霏她真的没有多喜欢你，不然她早就来找你了。你总是说什么我不了解你，那柳霏她就了解你吗？如果她真的了解你的话，当年就不会在和你交往的时候跟其他男生约会，让我趁虚而入了，不是吗？
“……你纯属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程云景说着便走到了顾沫的身边，把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我们一会儿还得去约会呢，听说那家餐厅的牛排很好吃哦。”
顾沫心不在焉地听着程云景的话，柳霏这个名字刺激得她的心脏隐隐作痛，让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以致没有什么心思来面对眼前的程云景。
而程云景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一路上都在兴致勃勃地跟顾沫介绍着这家餐厅的特色，仿佛已经完全遗忘了之前那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一样。
然而顾沫却知道他没有，程云景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甜言蜜语油嘴滑舌，极尽温柔缠绵之能事。
“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很有信心的样子。”顾沫听着程云景有些孩子气的笑声，突然轻声说道，“你都不会，感到害怕的吗？”不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失败吗？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了，你就输了啊。
“害怕？”程云景闻言困惑地望向了旁边的顾沫，非常担忧地问道，“你……还是想要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顾沫轻轻地皱着眉头，“虽然我也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程云景沉默地开着车子，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等来到餐厅包间的时候，即便是被精心摆放在餐桌上面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都没有办法改变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快吃吧。”程云景难得没有说什么蜜里调油的情话，只是低声嘱咐道，“你应该也很累了吧，吃完早点回家睡觉。”
“我还以为……你已经在附近的酒店订房间了。”顾沫轻轻地用刀叉切着面前的牛排，面不改色地说道。
正在喝酒的程云景闻言差点没有呛着，他崩溃地抬起头来望向面前风淡云轻的顾沫，好半天才开口说道：“猜的挺准的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挺了解我的。”
“……被你坑了太多次了，已经整理出了一整本厚厚的血泪史，上面详细地记载了我历年以来的那些经验教训。”
“还有这样的笔记？”程云景不禁诧异地挑了下眉，“我还以为你喜欢记笔记的习惯，已经跟恋爱守则一样成为过去式了呢。”
“我开玩笑的。”顾沫突然说道，好笑地望着程云景，“我虽然有点洁癖，而且喜欢按照规律安排生活中的事情，但还没有达到凡事必须列出来的程度，之所以会做这样的事情，无非是想让你知难而退罢了……因为当初跟你确定恋爱关系的人格是顾沁，而顾沁想要甩掉你。”
“你是说……”程云景咬牙切齿地问道，“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背下来的恋爱守则，其实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也不能说是可有可无啦……你至少让成绩完美地达到了优秀，使得顾沁哑口无言了呀。”顾沫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我还很少看到顾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干得漂亮。”
“所以我对于你而言，就只是个玩具而已？”程云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嘲讽地笑了出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到头来你只是在做个实验而已？”
“没有啊……”察觉出气氛不对的顾沫不禁弱弱地说道，“那个人可是顾沁啊……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气急的时候连我都杀。”
“可是我又看不见什么顾沁，我就只能看见一个你！她做错什么事情我自然得算在你的头上，不然的话你难道让我吃哑巴亏吗？”
“我都让你睡了还想怎么样？为什么我总是要为一些根本莫名其妙的事情道歉啊！”顾沫闻言激动地站起身来，“你知道我当时生病了吧？我当时父母双亡，遗产被夺，堂姐还躺在医院里！那是我处于极端环境下做出来的极端决定，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曾经那段黑暗的日子……我根本就连想都不愿意想！”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程云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应该怀疑你，其实当年……我也有不对，没有早点察觉出你的异常，即使在你亲口告诉我的情况下，也只是当做玩笑话一笑置之，并没有往心里去。如果我当初能够更加理解你的话，恐怕你后来也不会喜欢柳霏了，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其实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少爷，因此根本就理解不了突然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的你，心里面到底起了多大的波澜。”程云景不禁苦笑了一下，眼神温柔得恍若春风拂过的湖面，微微泛起的波澜让人沉醉不已，“我一直都很任性，从来都没有真正理解过你的内心感受……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对你的爱一直以来都相当浅薄，仅浮于表面。”
“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顾沫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但随即就冷笑了出来，“所以呢，你应该还没有把话给说完吧？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其实大家说的都没错，我们一点都不合适，根本不应该在一起啊？”
“……如果是几年前的话，可能我会那么说。”程云景的眼睛明亮得恍若深邃夜空中不断闪烁着的星辰，“可是，你现在已经成为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