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除根

第137章除根

皇帝抬了抬手指，看着眼睛已经充血突出的刘公公，终于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两行泪。“请楚世子和二公子先去刑部大牢等候吧。”

凌毓轩笑得和煦，如同在家中待客。

楚摇风和楚摇光默默无声，转身走出皇帝寝殿。

“把这里清理干净。”

凌毓轩吩咐，拔出插在凌毓琪背心的佩剑，用凌毓琪的衣服擦拭了，转身出去，走向太子寝宫。

樊锦收回目光，两天前的那晚只是噩梦开始，她转头看着楚瑶姬，

“如今或许你还能有机会救侯府，楚天令是在你的手中吗？”

楚瑶姬没有回答，静静看着樊锦。

“看来你是不信我了，如今已是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只能赌一场，赢，侯府众人生，输了，那就黄泉见吧。”

樊锦惨然一笑，

“或是用楚天令调动楚家军，与毓轩对决，或是以楚天令换毓轩放过侯府，你来选吧！我知道已没了资格要你做什么，可是摇风，还有父亲母亲善待于我，我总要最后尽一份力，还有哆哆，他才那么小……”

樊锦终于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我说什么毓轩已经不会再听了，现在我会去狱中陪着侯府的人，生也罢，死也罢，这条命只做还债了。”

樊锦说完，没有看楚瑶姬，起身款款走出去。

楚瑶姬怔怔坐在床上，百子莲蓬龙凤帐，大红的百鸟朝凤锦被，儿臂粗的龙凤喜烛，这些看着十分刺眼，好像走错了房间，让人不安。

耳边传来低低的饮泣声，是蝶儿她们几个，是了，果儿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还有三哥哥，明溪公主……

楚瑶姬突然惊醒，他们都再也回不来了，如果再不去救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们，还有哆哆，那么他们同样都回不来了！

楚瑶姬摇摇晃晃从床上下来，脚下像踩着棉花，雪白的锦缎里衣飘拂，露出莹白的足尖。

“瑶姬，你要去哪里？”

楚瑶姬抬头，刚刚走近寝殿的凌毓轩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目光掠过她的赤足时，微微皱眉，

“怎么赤脚就下床？着凉了怎么办？”

快步走过来，将她拦腰抱起，送到床上。

抚摸着她的长发，凌毓轩轻声说道，

“瑶姬，你睡了两日，都消瘦了，让她们服侍你吃些素粥小菜，再喝点补汤。”

凌毓轩摆手，几个丫头脸色惨白，把食盒中的粥和小菜拿出来放到案上。

“来，我陪你吃些。”

凌毓轩拿起床前脚踏上楚瑶姬的软缎珍珠鞋，为她穿上，动作十分仔细，生怕弄疼了楚瑶姬一样。

扶着楚瑶姬坐在案前，把银筷递给她，

“要不要我帮你？”

凌毓轩看着楚瑶姬的蓝眸问道。

楚瑶姬不说话，静静接过银筷，一口一口扒着粥，凌毓轩夹了小菜放进她碗里，

“别光喝粥，吃些菜，这是你平日爱吃的。”

别，光，永别，摇光，爹爹和娘亲，哆哆……

楚瑶姬突然放下筷子，起身朝着凌毓轩跪下去，

“太子爷，求你放过我的爹爹和娘亲，放过我们侯府的人！我保证他们交出楚家军军权，远远离开锡京，到太子爷看不到的地方，永世不再回来！”

楚瑶姬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是她唯一一次主动自愿向人下跪，叩首。

“瑶姬，楚侯谋反，罪在灭族，你求我也无用啊，至于楚家军军权，没有了侯府的人，还不都是由我掌控，我又何必与瑶姬你谈这笔交易呢？”

凌毓轩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楚瑶姬，腰肢不盈一握，纤细白皙的脖颈裸露，有如凝脂。

“没有了侯府的人，还有我，太子是要毁诺，将我也一同铲除了？”

楚瑶姬声音冰冷。

“怎么会？瑶姬是要与我同看这大陈江山锦绣繁荣的人，你掌控的迅达货运和钱庄，还有那些慕相都不曾听闻的水利机械，可助大陈俾睨天下，我怎么舍得除掉你？”

凌毓轩语声朗朗。

“原来，这些才是你留下我的原因。”

楚瑶姬凉凉的声音清澈。

凌毓轩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挣扎，

“瑶姬，你何必问得那样清楚呢？”

轻轻叹息一声，凌毓轩起身走了出去。

楚瑶姬跪在地上，初秋的天气，地面上的寒意让她禁不住颤抖。

入夜，凌毓轩并未回寝殿，楚瑶姬大睁着双眼，躺在床上，侧身抱着膝盖，这是她遇到困境时习惯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