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恩赐

第139章恩赐

莫言无声接过信，转身出去。内侍来报，慕相求见。

“请进来吧。”

凌毓轩看着手中奏折，并未抬头。

慕子恒神色忧急地进来，强自忍耐，恭谨地施礼。

“慕相可是有事？”

凌毓轩抬起头问道。

“太子殿下，既然我已经助殿下得了储位，殿下是否该履行承诺了？”

慕子恒直视凌毓轩。

“慕相所说的承诺是什么？孤说得多了，倒是一时想不起。”

凌毓轩皱眉似在思索。

慕子恒脸色一变，

“太子殿下曾许诺，若子恒助殿下夺得储位，就将瑶姬许与我为妻，如今殿下不但得了储位，就是帝位，也已是囊中之物，就请殿下依诺让子恒带走瑶姬，子恒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慕子恒说得十分恳切，目光期待，仔细观察着凌毓轩的表情。

“我曾这样说过吗？”

凌毓轩皱眉说道，

“或许是说过吧，不过瑶姬已是太子妃，怎么能跟慕相走呢？不如慕相换一个赏赐吧，孤定然尽力为之。”

凌毓轩轻描淡写地摆手。

“殿下！除了瑶姬，子恒别无所求！子恒与瑶姬青梅竹马，就算为她以命相搏，子恒也绝无犹豫，殿下高瞻远瞩，心中自有乾坤，必不屑儿女情长，只求殿下成全子恒，子恒此生不敢辜负殿下深恩！”

慕子恒跪倒在地，不停叩首。

“慕相，孤并非食言而肥，不过瑶姬已是太子妃，怎好赐与臣子为妻？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就请慕相再讨个赏赐，孤当仔细斟酌，再不会随口许诺。”

凌毓轩含笑看着慕子恒。

慕子恒脸色更加苍白，官袍下身形弱不胜衣。

片刻后，慕子恒渐渐平静，起身掸掸衣袍上的灰尘，

“好，那么子恒就换一个赏赐，请殿下赐镇北侯府无罪！”

慕子恒躬身拱手。

凌毓轩的笑容渐渐消失。

“慕相，这是在难为孤么？镇北侯府谋反，罪在不赦，慕相竟然为其脱罪，莫非……”

凌毓轩没说完，慕子恒已经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

“太子殿下，是子恒逾越了，子恒再无所求。”

慕子恒神色平静地施礼退出，转身离去。

看着慕子恒离去的背影，凌毓轩目光寒冷，薄唇紧抿。

迅达货运锡京掌柜最先收到楚瑶姬的信，随即不动声色地用飞鸽传书向各地货站转发了信件，其中一封送往大梁货站。

太子东宫，楚瑶姬安静抱膝坐在床上，蓝眸凝视百子帐上的小童，仿佛看见哆哆嬉笑着向她走来，嘴里脆声叫着“姑姑”。

信件已经发出去，不知会不会到掌柜的手上，即便掌柜收到了，若是飞鸽传书，三天内从大梁赶到锡京也不可能，除非锡京这里有人可用，这些的前提还是——林慕楠愿意出手相助。

如今已经无人可求，楚瑶姬不得不用这个办法试试。

两日后，慕子恒求见太子妃，凌毓轩准了。

太子宫中，楚瑶姬看着眼前的慕子恒，恍如隔世。

“瑶瑶，如今你可信我了？”

慕子恒无喜无悲，平静地问。

“子恒哥哥，我们都一样，识人不清，怨不得谁，即便我信你又如何？如今侯府大劫当前，我却一筹莫展，拿了楚天令换太子一念之仁，不过是赌上我的所有，若是输了……”

楚瑶姬没有说下去，若是输了，就要以命相搏了。

“瑶瑶，汴南之行让你我渐行渐远，如今我深悔之，若是不曾遇到凌毓轩，你我断不会落到这般地步，姑母和姑父入狱，父亲缠绵病榻，阖家皆隐瞒，又能瞒得了多久，若是知道姑母有什么差池，父亲也大劫将至。”

慕子恒清秀的脸上再没有少年相爷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和忧郁。

楚瑶姬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年，都是为了一份情意跌进深渊的人，谁又能笑话谁，谁又能帮助谁呢。

“子恒哥哥，大错已经铸成，懊悔也是无用，好好看顾舅父，谨防慕家也牵连其内。”

楚瑶姬的声音依旧婉转如莺啼，却多了淡淡悲伤。

“瑶瑶，你多保重，切莫意气用事，为今之计，总要留得自身一线生机，即便……”

慕子恒停下来，抬头凝视楚瑶姬，后面的话都在目光里了。

“子恒哥哥，如今哪还由得我选择？爹爹和娘亲尚在狱中，一切皆因我而死，我安能置身事外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