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解疑
第130章解疑
楚瑶姬待嫁之人，当然不能随行，慕子恒事务太过繁忙，也不会抛下朝堂政事不理，去琼州监察水利。凌毓轩带着他的一队亲卫离开了锡京。楚瑶姬在城门前远远看着凌毓轩离去，距两人大婚之日不到两月，按照礼制二人不能再见面，她只能偷偷来为凌毓轩送行。
“去迅达货运。”
楚瑶姬吩咐车夫，神情凝重。
若璃走之后，她深思许久，凌毓轩虽然掌控着薛炯旧部，这么多年的浸润，那些人早已经有了各自势力，甚至他们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严密的组织。
凌毓轩虽然以薛炯之令召集这些人，但却未必能够完全操纵他们，取得联系不过是两三年间，他又没有机会经常会晤这些人，怎么能完全听从他的调度呢？
楚瑶姬认为那次逼宫如果真的是薛炯旧部参与其中，那么凌毓轩可能并不知晓，或者受制于人，她想通过迅达货运试着查一查这件事。
吩咐掌柜们这次一定要谨慎，不能让之前合作过的茶楼掌柜所属之人察觉，要尽可能了解薛炯旧部到底有多少，所有活动由什么人掌控。
凌毓琪迎娶侧妃的日子即将临近，慕夫人命迟婉凝代替镇北侯府去给迟婉冰添妆，准备的贺礼十分丰厚，迟婉凝这一段也是忧心忡忡，也只好强打精神去娘家。
樊锦虽然痊愈，却常常神思恍惚，精神大不如前，楚摇风尽量抽出时间陪着她，十分担心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流露，而樊锦对楚摇风的关心非常冷淡。
六月底，迅达货运各地掌柜的消息传回来，竟然完全探听不到关于薛炯旧部的一点消息，更不要说由何人掌控，楚瑶姬这才知道薛炯的旧部组织如此严密，能够防范到无孔不入的迅达货运讯息网，这已经是铁桶一样滴水不漏了。
七月初，皇帝突然染病，卧床不起，尽管只说微恙，百官们还是私下议论，忧心不已。
凌毓琪入宫侍疾，衣不解带守在皇帝身边。
这一日皇帝精神稍好些，屏退左右只留下凌毓琪和刘公公。
“毓琪，你初回宫时，朕曾问及你那次毒害瑾王之事，其实朕已经知道并非你所为，那时毓昭毓韬都已经殒命，朕不想再失了谁，就将你贬谪，令你远遁。”
皇帝喘口气，
“结果终究还是让毓明也难逃一劫，他虽是其罪当诛，但毕竟是朕的儿子，又怎能不让朕伤怀。”
慢慢转头看着床边的凌毓琪，
“毓琪，莫要再觊觎储位，朕送你一道免死金牌，不要离身，待你五弟登基之后，你如不能受他重用也无妨，辞了官位回宅邸或是封地，悠闲度日就好。”
凌毓琪面色冷淡，默不作声。
“毓轩心思沉重，非你可及，当为帝王，朕宽仁有余，却不擅杀伐，幸得镇北侯与慕相忠心辅佐，才得保社稷安稳。”
“毓轩日后为君，当远胜于朕，毓琪万不可与其争锋，只求自保便好。”
皇帝极少说这么多的话，目光殷切看着凌毓琪，虽然十分虚弱，声音却很清晰。
“是，儿臣遵旨。”凌毓琪垂首而立，声音疏冷。
“好，你这几日侍疾也甚辛苦，去休息片刻，刘全，传慕相进来。”
凌毓琪退出去，面色森寒。
七月初十是凌毓琪迎娶迟婉冰的日子，瑜王府内大宴宾客，往来不断，而凌毓轩也在这一日回了京城，并送上一份贺礼。
翌日一早，凌毓琪带着新妇入宫觐见，皇帝病势深沉不能接见，贤妃接了迟婉冰去她的宫中说话，凌毓琪先去上朝。
百官奏报政事，凌毓琪一一回复，凌毓轩立在一旁静静听着。
慕相出列，拿出一份圣旨，
“臣奉圣上口谕，宣读圣旨。”
百官都跪下，凌毓琪和凌毓轩也跪倒。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皇五子凌毓轩，天意所属，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景德二十一年，七月五日。”
百官心下震惊，却都俯身叩首，恭贺太子。
凌毓轩谢恩接旨。
“另赐皇四子瑜王凌毓琪免死金牌一道，持此金牌无论所犯何罪皆免死刑。”
凌毓琪跪倒谢恩，接过刘公公端来的锦盒。
七日后是黄道吉日，凌毓轩在曦和殿受太子礼，正式登上储君之位，同时楚瑶姬被册封为太子妃，大婚之后，再行太子妃礼。
翠微院里，楚瑶姬坐在秋千架上，头上藤萝搭成的棚架遮了阳光，点点筛下，地面上如星光摇动。
楚瑶姬随着星光摇动，不知思绪飞去了哪里。
凌毓轩做了太子，并没有向皇帝请辞，而她，将要成为太子妃，最后就像皇后那样，在深宫里为凌毓轩生儿育女，为凌毓轩管理嫔妃，为凌毓轩保驾护航……
不对，不起凌毓轩了，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她要跪拜他，尊敬他，只是不能再爱他……
可是毓轩哥哥答应过她，不会做储君的，要陪她云游四海，那么她是想云游四海呢，还是想做凌毓轩的皇后？
本能想即刻请辞太子妃，心里却有个奇怪的声音：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婚期只有半个多月了，楚瑶姬有些焦虑，她真的无所适从了，镇北侯府接到旨意后，楚侯和慕夫人什么也没说，慕夫人吩咐侯府绣娘重新赶制太子妃礼服，大婚之日要换装，须依制而行。
“瑶瑶。”
楚瑶姬抬头，见是慕子恒，正定定地看着她，面庞更见清瘦，目光里满是怜惜。
“子恒哥哥。”
楚瑶姬没有起身，看着慕子恒，浅笑，蓝色的眸子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