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让位

第114章让位

“确是有大事发生！”韩潜再不能报喜不报忧，这次就是要皇后与韩氏倾力而为，力挽狂澜。

听哥哥详细讲述了朝堂上发生的事，皇后的脸渐渐失了血色。

她所要的安稳，再也寻不到了。

虽然皇帝与她更像君臣，但在她的心中，皇帝是她唯一的男人，从大婚那日起，便日夜牵挂的只有这个人了。

后宫佳丽三千，皇后不敢妒，她明知道皇帝属意薛妃，是父亲一手将她扶上后位，薛妃虽然宠冠六宫，却也要对自己行叩拜大礼。

皇帝为薛妃做的一切，都让她的心如被油浇，那琉璃制成的留春廊中，薛妃比花还要娇妍的面容，看着皇帝温柔浅笑的样子，那纯金的鹦鹉架下，一只素手去逗弄五彩缤纷的鹦鹉，皇帝担心她的手被啄，亲自过去为鹦鹉喂食！

终于无法忍受，求哥哥为她想出一石三鸟之计，吊死薛妃，灭了薛氏，驱逐凌毓轩。

皇后自此才终得安稳，至于贤妃，厉妃，虽说表面上看甚得圣宠，实际上她却知道，皇帝看她们的眼神里，再没有看薛妃的缱绻情深。

可是如今，为了儿子，为了韩氏一族所求，她只能放下这安稳，与她唯一的男人一场血战，不死不休！

皇后浑身冰冷，微微颤抖，听着兄长的安排，最后轻轻点点头。

十月初一，是皇后四十整寿，需大庆，百官及有品命妇都要进宫朝贺，还召了大陈各地著名的杂耍班子和名伶献艺。

皇后一身大红翟衣，衬得肤色更加苍白，微显瘦削的脸上，笑容有些生硬。

皇帝与皇后坐在曦和殿上，接受百官和命妇们贺寿朝拜，皇子皇孙公主郡主分列两旁。

楚瑶姬也跪在下面，不时抚抚衣襟。

朝拜礼成，帝后率领群臣命妇到御园中的焕彩阁，焕彩阁对面就是献艺台。

百官命妇们落座，献艺开始。

先是舞姬们的开场舞，如飞仙凌霄，彩袖翩跹。

随后，两个杂耍丑角出场，磕磕绊绊抖着空钟，那空钟看似即将落地，却在最后一瞬被接起，百官命妇们都不禁哑然失笑。

楚瑶姬认识这个，这是空竹！她觉得十分亲切！

丑角下去后，是大陈教坊司首席歌姬柳蝉儿一展歌喉。

坐在白纱之后的柳蝉儿先是轻吟浅唱，接着歌声渐渐高亢，楚瑶姬觉得有点像歌剧的咏叹调。

柳蝉儿一曲接近尾声时，献艺台边踩着鼓点走上两队人，都是穿了紧身的兽皮衣，手中大而沉重的弓弩上没有箭。

他们低声呼喝吟唱，载歌载舞，颇为雄浑，似乎在表现远古时的图腾。

就在此时，白纱后的柳蝉儿娉婷站起，双手轻挥，纱帘飞扬，同时两队舞者转身持弩向天，空弦而射，弓弩拉得极满。

纱帘没有落下，柳蝉儿忽然跃起，将悬挂纱帘的横杆拿下，劈手一折，横杆裂开。

此时焕彩阁里的人似乎都看得如醉如痴，这表演十分动人心魄，摄住每个人的神魂。

凌毓轩起身端了一盏酒，走向皇帝。

柳蝉儿折断的横杆被她舞成花雨，百官不禁叫好！那横杆却突然散开，如流星般飞向每个持弓弩的人，那些人将那些流星搭在弓弩上，同时转身，指向皇帝。

百官们大喝精彩！随即呆若木鸡。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一言不发，扶住皇帝的手臂，而瑭王和韩潜已经起身走到皇帝面前。

“父皇，请立儿臣为储君，请父皇退位，儿臣愿尊父皇为太上皇，每日晨昏定省，孝敬父皇！”

瑭王跪在地上叩首后，站起，一摆手。

“请太上皇到后殿歇息，即日起，就由孤来临朝理政，各位臣工，还需克勤克俭，为孤的江山社稷效力！”

重臣面面相觑。

“尔等还不快快拜见太子殿下！”

韩潜呵斥了臣工们，急忙跪倒尘埃，率先向瑭王叩拜。

还没等他抬起头，皇帝回头看着皇后，

“此事有你的安排？”

皇后不语，只静静一丝不苟地扶住皇帝手臂，仿佛她只专注于此。

瑭王的两个亲卫互相看看壮了胆，磨蹭到皇帝身边，垂手而立。

皇帝叹口气。

“父皇请！”

瑭王催促皇帝，躬身让开路。

“明儿，我以为圈禁之后，你就能闭门思过洗心革面，再不做那糊涂事，没想你却变本加厉，益发痴妄！”

皇帝摇摇头，神色悲伤。

皇后的神色变了，她感觉皇帝只是伤心，并不害怕。

“皇上，既然这帝位早晚会交与明儿，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不如就在今日将这帝位传与他，也了了心事！明儿已经能独自处理朝政，皇上今后再不必忧心国事，只好好将养龙体，臣妾陪皇上乐享其成，有何不好？”

皇后娘娘恳切劝谏皇帝，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到此为止，从此她能与心爱的男人共赴白头。

“皇后娘娘，凌毓明逼宫挟君，罪在不赦，还请皇后娘娘移步寝宫，莫在此地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