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花街

第58章花街

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就义无反顾了，楚摇光认真做起了同谋。楚瑶姬窜回翠微院，拿出一套楚摇光给的小厮衣裤换上，告诉小丫头们乖乖在院子里，有人问就说小姐睡下了。

果儿想要跟着，楚瑶姬却坚决制止了，出去花天酒地不能带小女孩，果儿只好眼巴巴看着小姐溜出院子。

低着头亦步亦趋随在楚摇光身后上了车，楚瑶姬这才张牙舞爪起来，

“哈哈，这么容易就出来了，咱们先去哪里？”大眼睛扑闪放着光。

“沉香楼去喝茶，那里有京城名伶轮番登场献艺，新年这几日，包厢银子可是价格不菲。”

楚摇光瞥了一眼楚瑶姬。

“这包厢银子钱可要你出。”

“你怎么这么小气？哥哥带妹妹出来玩，还要妹妹拿银子，说出去多没脸面。”楚瑶姬撇嘴不屑——反正自己没带银子出来。

一路斗着嘴到了沉香楼。

楚摇光下车前，丢给楚瑶姬新买的一包衣服，让她换上。

这衣袍很合身，烟青色云锦夹棉，裹着楚瑶姬修长高挑的身形，腰间丝绦坠上烟青色绣云纹荷包，楚瑶姬绾了发髻，用包袱里的玉簪簪起来。

下了车，等在外面的楚摇光看见妹妹，不由一怔，这丫头男装的样子太过引人注目，实在雌雄莫辨，不由苦笑——自己惹了麻烦了。

挡在楚瑶姬前面，兄妹两人进了沉香楼。

小厮们早就先来定了包厢，茶倌急忙引到楼上安顿好，点了茶，上了干果点心，奉上节目单，这才躬身退到门外。

包厢正对着戏台，还未开演，楼上楼下都是一片喧哗。

戏台上一声脆响，开锣了。

首先出场的是京城名伶蝶舞娘子。

果然翩翩如蝶盘旋而出，彩袖翻飞，载歌载舞，沉香楼里一片叫好声。

舞低杨柳眉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楚瑶姬不由想起这句诗，这位蝶舞娘子的开场舞瞬时把沉香楼里的气氛挑动起来。

“好！”楚瑶姬吃着干果，忽然拍案一声，吓得楚摇光恨不能扑过去把她的嘴堵住。

这一声娇喝清脆高亢却又甜糯，在男子们的喝彩声中脱颖而出，瞬时旁边包厢就有人探头出来。

楚摇光以茶杯掩面狠狠瞪了楚瑶姬一眼，楚瑶姬自知理亏，悄悄伸一下舌头，目不斜视看着台上，再不敢出声。

那边包厢里却有人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楚瑶姬。

沉香楼并非浪得虚名，请到的京城名伶果然技艺非凡，各自拿出绝活儿，一场表演精彩连连，楚瑶姬看得过瘾，曲终人散时还意犹未尽。

随着楚摇光出来，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咱们去哪里吃饭？”楚瑶姬吃了一肚子茶水干果，本不觉得如何饥饿，看着眼前的灯火辉煌，花天酒地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

“浮梦居，那里的浮梦陈酿一日只卖三坛，去晚了便没有，不过这酒后劲十足，喝醉了三日不醒，几似成仙……”

“快走快走，还等什么！”不待楚摇光说完，楚瑶姬急忙爬上车，这样的神仙酒，怎能不尝尝。

浮梦居里已是笑语喧哗。

楚摇光早有准备，带着楚瑶姬进了雅室。

“来一坛子浮梦陈酿！”楚瑶姬豪迈地朝小二比手。

“这位公子，小店每日只卖三坛浮梦陈酿，您只有两位客人，用不了那许多，就点一壶可好？给后面客人留些。”

小二谦恭却不媚颜，果然是见过世面的。

“那……就先来两壶！我们兄弟酒量好，一壶不够喝！”楚瑶姬觉得多吃多占不是可耻的事。

小二抬眼看看楚瑶姬和楚摇光，没说什么，又点了些菜，退了下去。

“你可不要吃醉了，回去长醉不醒，父亲母亲知道定然怪罪，以后再不能带你出来。”

楚摇光的警告没起什么作用。

这浮梦陈酿确实不同，倒在酒盏里清亮剔透，淡淡清香漂浮萦绕，入口醇厚绵甜，回味无穷，酒香久久不散。

徐晓满虽然自幼没了父母，但是居无定所到处游荡的日子，让他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其中包括酒鬼何叔。

何叔平生只爱酒，不管什么酒都能喝，不知情的人以为他嗜酒不懂酒，知道的人却对何叔有些敬畏。

他能识别任何一种酒，睁开眼睛看色，闭上眼睛闻香，一滴入口，必然说出名字。

徐晓满当时住在何叔隔壁刘婶的偏厦里，刘婶可怜徐晓满小小年纪无处安身，就收留了她。

就是那时，徐晓满和何叔学会了辨酒，不过何叔太穷，喝不起好酒，只有好事的人拿了好酒让他辨时，才能尝到那些高档货。

楚瑶姬知道这酒是难得的好酒。

两个人喝酒可不算花天酒地，楚瑶姬叫来小二。

“可有姑娘来弹琴唱曲？”

“公子想请哪家坊中姑娘？可有熟识的？”小二问道。

忽然如流水般的琴声破空而来，淙淙如山间流泻。

“这个就好！”楚瑶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