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垂危

第79章垂危

她轻轻摇头，

“不怕。”看着凌毓轩，她慢慢闭上眼睛。果儿的泪从上车就极少停过，此时狠狠咬住下唇，泪水不断滑落。

“小姐，就要到家了，就要见到夫人和侯爷了，你不是想夫人了么，不要睡着……”

果儿喃喃，断断续续。

楚瑶姬伤势沉重，马车不敢快行，以免牵动伤口，即使这样，楚瑶姬三天后开始发热，口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时而惊恐慌张，时而悲伤哭泣……

大夫让果儿用冷水浸了棉帕为楚瑶姬擦身敷额，给她灌进去参汤。

待果儿整理完，凌毓轩回到车上，用湿帕蘸了水，慢慢滋润楚瑶姬的嘴唇。

几天前这两片唇还如饱满的石榴子，红艳欲滴，此刻却干裂脱皮，失去血色。

“妈妈……不要……不要去，不要丢下我！爸爸，快回来，快……”

楚瑶姬突然紧张慌乱地叫喊，声音嘶哑干涩，

“不要推我下去！姐姐救我！救我……”

楚瑶姬惊恐地拼命睁开眼睛，眼底布满红血丝，瘦得尖尖的下颌摇摆，大叫着挥舞双手，纤细的手腕细骨伶仃。

“瑶姬，不要怕，不要怕！”凌毓轩急忙将楚瑶姬搂在怀里，按住她的双手，以免扯动伤口。

听到声音来查看的大夫摇头叹气，一筹莫展。

楚瑶姬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又过了两天后，连呓语都变得喃喃，含糊不清。

果儿和其他几个丫头已经哭不出来了，每日轮流给小姐认真擦身敷冷水，更换衣服，喂些米汤，参汤，互相之间也不说话，都一刻不停默默做事。

凌毓轩迅速消瘦下去，不过几天已经异常憔悴。

第六天的傍晚，对面疾驰而来一辆马车，跑得烟尘四起。

马车突然停在凌毓轩的车队前面，车上跳下楚摇光和一个老者。

护卫队长见是三公子，急忙引二人来到楚瑶姬的车旁。

“公子，三公子带太医到了！”护卫队长急忙禀报，楚摇光不等他说完，已经上了车。

果儿在给楚瑶姬敷额，凌毓轩拿着棉帕为楚瑶姬润唇，听到禀报刚要下车，却见楚摇光满面风尘地进了车厢。

“瑶瑶怎样了？”楚摇光声音嘶哑勉强说出话来，眼睛直盯盯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楚瑶姬。

“发热，谵语，神志不清。”凌毓轩简短回答，起身下车，请老者上车。

前任太医院宁院正，擅外伤诊治，被称为能起死回生，只是常在军中，不喜入太医院，与楚衡是忘年交。

宁院正检查了楚瑶姬的伤口，又诊了脉，神色凝重，令车下小童递过医箱。

看了一眼楚摇光，

“老夫也不敢保证就能救治，伤势沉重，要看郡主造化了，如今只能冒险一试，若过了今晚，郡主就能逃过此劫。”

楚摇光手有些颤抖，想伸手摸一下妹妹消瘦的脸庞，又缩回来攥紧拳头。

“就请宁老大人勉力一试，救舍妹性命，摇光以后愿任由老大人驱使！”

“三公子不必如此，待老夫一试。”

宁院正也不多言，净了手从医箱中拿出一把锋利小刀，还有棉布，药水，打开伤口，查看一番，就迅速一刀割下去，果儿几乎惊呼出声，用手堵住自己的嘴。

把伤口边腐肉割除，用药水擦拭了，再撒上药粉，缠上浸了药水的棉布，让果儿整理好楚瑶姬的衣衫，再写了方子让小童去取药熬药。

这期间楚瑶姬不过皱眉低低呻吟，竟然没有苏醒过来。

给楚瑶姬喂了药，口中含了参片，宁院正下车去休息。

凌毓轩上车来探视。

“多谢五皇子殿下护送舍妹回来！”楚摇光施礼努力说出一句话，就转头去看着楚瑶姬。

“三公子不必客气，瑶姬是在我的红枫苑遇刺，毓轩难逃其责，不求恕罪，只求瑶姬转危为安，已是毓轩所愿！”

凌毓轩看着楚瑶姬如凋谢的花朵一般的小脸，痴痴不舍移开。

“到底发生何事？”楚摇光吃力问道。

凌毓轩缓缓讲述了那日发生的事。

楚摇光接过蝶儿递过来的一碗水，慢慢喝了。

“在五皇子殿下亲卫守护的红枫苑，瑶姬又有暗卫随行，刺客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实非寻常匪徒所为。”

楚摇光停顿一下，沙哑的声音接着响起，

“能有如此武功，又不求钱财，只欲夺命，除了深仇就是……”楚摇光没说下去。

凌毓轩也不说话，彼此心照不宣。

这一晚楚摇光和凌毓轩都不肯去休息，静静守在楚瑶姬身边，看着她皱眉痛苦挣扎，呼吸急促汗落如雨，看着她口中嘶哑发出奇怪的声音。

凌毓轩为她擦额上汗珠，滋润干裂的唇，楚摇光紧紧握住楚瑶姬的手。

天色微明时楚瑶姬渐渐平静，呼吸微弱，脸色由赤红转为苍白，两人顿时紧张起来，对视一眼，楚摇光奔下车请来宁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