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二十：非等价代换
第19章二十：非等价代换
水汹涌而出，黑子急忙冲上去扑开孔子西，急流打在他的背上，许多飞出的碎玻璃扎到他的身上。孔子西在黑子抱住她的瞬间就一直挣扎，等看到黑子替她阻挡了本应落到她身上的痛楚时，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手脚慢慢脱力，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水已经劈头盖脸地扑上来。
耳边传来许多人的尖叫，但是她没法关注了，意识正渐渐脱离她，眼帘模糊之前，她看到黑子的笑容，左颊上的酒涡耀眼得刺目。
——小三——小三——
——阿大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吗？
意识的黑暗中，一团朦胧的光亮若隐若现。孔子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光亮。
越走越近。
光亮中少女的面容渐渐浮现，她十五岁左右，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海蓝色的帽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孔子西踉跄一步，扑到少女怀中。怀抱似有暖暖的温度，孔子西满足地闭上眼睛，好像回到了从前，时刻被温暖所包裹。
——小三你长大了。
——嗯，阿大，我好想你。
——要是被老二知道阿大你来看我，她一定会妒忌到发疯的。
——傻瓜，我一直都在……
在、在什么？
光亮骤然离去，孔子西慌忙间想抓住，触手却微凉，惊诧间，她猛地张开眼睛。
明晃晃的光打在她苍白的皮肤上，雪白的窗帘轻飘飘地扬起。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正套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病服。
这里是，医院？
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手上抓着的东西动了动，她这才发现丁甲正枕着手睡在她床边。她微小的动静惊醒了丁甲，丁甲睡眼朦胧地抬头，看到孔子西黑白分明的水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脸先是唰得通红，然后惊喜地叫出来：“阿西，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孔子西的心里一暖，轻轻摇头，沙哑着声音说：“我没事，任天他还好吗？”
“任天大概没事了，”丁甲见孔子西无事，整个人便轻松下来，“本来任天要被送医院的，可是他姐姐来了，坚决不让任天住院，好像去了哪个私人诊所，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还没有醒来。”
孔子西松了口气。
半晌，她迟疑地开口：“那黑子呢？”
“我当然是好的很咯！”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黑子。
只是他没有穿上衣，因为上身零零碎碎地贴了很多胶布，俊俏的脸上也有两三道浅浅的划痕。他笑眯眯地冲孔子西打了声招呼，然后对丁甲说：“可以把你的造型师借我一段时间吗？我有几句话想对她说。”
丁甲看了眼孔子西，见她点头，便退了出去。
黑子径直走到丁甲刚才的位子坐下，与孔子西四目相对。
“谢谢。”孔子西突然开口，看着黑子的双眸诚恳而认真。
黑子摆摆手，继续盯着她看。
孔子西被看得有些发毛，只好挑起话题，说：“阿诺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他的伙伴英雄救美受伤，他当然要去应对记者了。”他撇撇嘴。
孔子西有些讪讪，面前这个男人是为她受伤，她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了。一味的道歉太过苍白，只能等价代换了。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看着黑子，目光一片澄澈。
黑子一笑，牵扯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故意逗我笑的吧，看我受伤还不够，还要我伤上加伤。”
孔子西无语：“哪里有伤上加伤那么严重。”顶多一点点痛嘛。
“我大义凛然地英雄救美，美人不以身相许就算了，竟然还想随随便便帮个忙就抵消人情，这不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吗？嗯，伤我的身就罢了，居然还要伤我的心，真是太无情了。”黑子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
孔子西只好道：“那你想怎么样？如果你要把救我的行为归为志愿者无偿行为我也不介意。”
“别别别！”黑子急了，陪笑道：“我当然没那么高尚。虽然当时我是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但是既然没死的话回来要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补偿也不算过分吧。”
孔子西懒得指责他出尔反尔，依然微笑开口：“那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黑子沉默了一下，伸手拿起一旁的苹果把玩起来。他低着头，在孔子西的角度真的很像一团刺猬，嘴角忍不住就上扬了。
黑子用眼角瞥到孔子西笑了，那笑容干净纯粹，他仿佛听到一滴水滴入湖中叮咚声，在耳中久久回荡。“我——”
“如果是mv的事我不能答应，”孔子西打断他的话，“或许我喜欢表演，但是我不愿意做明星，那样太累太禁锢。”像是想到什么，她眼里划过一道厉色，水眸如冰晶破碎，但很快又聚拢成一潭平静的湖水，她盈盈笑道：“我答应你，无论你们最后选定的mv女主角是谁，我可以尽我所能指导她。”
“只是这样？”黑子不太满意。
“对，只能是这样。而且我并不是专业演员，所谓指导只能说是把我对角色的感觉告诉她，感觉的对错，她是否能够与我同调，我都无法保证。”她垂下眸子，“而且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我。我有自知之明，我长得不算很美，演技也有很大局限，我不明白。”
“你也说了，是感觉。”黑子沉静道，“你给我们的感觉真的很像，很像那个角色。这一点可以掩盖你的其他不足。”
孔子西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她笑笑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期待你们的mv选角。”
黑子心里大叫后悔，早知道就叫阿诺来了，自己最不擅长谈判什么的了，何况对象还是跟这狡猾的女人。好不容易得来的人情啊，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想了，怎么就割了这么一点点鸡肋回来呢？
抬头看见孔子西还在朝他微笑，他的眼泪只好往心里憋，面上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左颊上的酒涡闪闪发光，说：“好啊，我们说定了。”
阿阳猛得推开办公室的门，惊动了沉思中的邱美琳。
邱美琳不满地皱紧眉头，沉声道：“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真的太闲了？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的事情你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