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被不贞的妾室(五)
第一百六十六章被不贞的妾室(五)在这一年当中,安宁连绣坊的门都不敢出,一是怕被认出来,二也是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
只是考秀才是个大热闹,而且村里出了个少年天才可是个大新闻,县城附近的几个镇子都听说了。
“宁安,听说榕树村那里出了个十六岁的秀才呢!也不知道他定亲了没有。”安宁到了绣坊以后,就自称姓宁,跟她说话的是绣坊里头帮忙煮饭的娘子。
“这种读书人都是打算考上以后娶大官的女儿,就算没定亲也没咱们的事儿。”另一个娘子闲聊着。
安宁低下头,安文能读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没了王家的聘礼安文一样可以去考。既然如此,那又为何非得把她卖了不可呢?
“真是厉害啊,秀才公没定亲不要紧,当秀才公的妹妹可有福了。”安宁像是不经意的说着。
“可不是吗?如果有姐姐妹妹,那也能跟着沾光。”另一个大娘说。
“这个问我可就知道了,那秀才姓安,安秀才没有姐姐,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一位看上去很热心的大嫂说:“我家就是他们隔壁村的,听说那安秀才的妹妹长得可好,一看就是娇养的,要去给大户人家当官夫人的呢。”
几个大娘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说得热热闹闹。安宁大概也知道了安家的现况。
听见安老二早早就分了家,现在都沾不到光的时候,安宁内心松了一口气。就算没分家也沾不着光,与其被人说他们死扒着大房不放,那还不如早早就分呢。
现在爹娘也不跟大伯她们搅和了,安宁跟安文他们已经毫牵连,感觉上倒是更轻松了些。
这一年她身上也算是存了点钱,如果想要安生过活的话,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到隔壁县城去。安宁略算一算,差不多再有半年可以辞工了。
这一年多她也不是干等着吃饭,闲暇时她会利用空间能力去到村里后山补猎。因为可以随时离开,所以她愈走愈深,看到温驯的小动物就用空间能力设陷阱抓住,看到猛兽就立刻走人。
并且为了可以在深山中得到更多的利益,她特别缠着绣坊中的大夫认了几种草药。像卷柏、草珊瑚等等长在罕无人迹的深山草药,采摘上没有太多危险,就是地点太偏僻的,就是她的目标。
光是草药这一样就让她有许多进帐,虽说碰不上人参灵芝这类高价药吧,但光是其他草药的累积已经不少了。
事实上光是靠这一份收入养活自己完全足够,只是因为方法太过玄妙不能示于人前,所以安宁也只能把这个当成一种应急的手段。
安文考上秀才以后开始有许多城里的富商透露出意向想要结亲,大概也是因为没有钱,没多久就听说安文跟县城里头的首富闵家姑娘定了亲。
据说闵家本家的生意不在县城,而在府城。闵家老爷只是本家嫡幼子,分了产业以后出来行商,因为有本家扶持的关系发展得很不错,但其实跟本家比起来还只是小儿科。
闵家姑娘今年才十五,从定亲到成亲走个一年差不多,到那时候姑娘十六岁,成亲也正好。最重要的是两家定亲以后闵家就把安家人通通接去县城居住了,不但给房给铺还给银子让安文上学。
安家顿时从平凡的农家人一跃成了城里的富贵人,不但有房有铺还有下人伺候。
家里的田地房屋他们很干脆的交给了二房,为此又赢得了村中人的交口称赞。他们不但把田地房屋都给了二房,连房屋家具还有牛跟家禽通通都留下了。
大家都以为安老二夫妻会后悔,事实上安老二夫妻对此脸上只是平淡。
如果说曾经的安老二也做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的话,这段日子他跳出了安家,就更清楚的看懂了自家爹娘跟兄嫂的想法。
他相信如果到现在都没有分家,那他所能得到的顶多也就是村里的田地跟房子。借口也是现成的:祖上传下的地跟屋子不能没人管。
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夫妻留在村里种田,然后爹娘兄嫂一起去城里当老爷夫人。甚至可能因为没有分家的关系,村里人还要说自己占了老大一家便宜。
那天老大带着爹娘上马车走了以后,他站在村口看着他们愈走愈远,村民都散去了,安老二脸上的笑容也散了。
“他爹,走吧。”安二嫂扶着男人的胳膊。
不管村人怎么说,她的女儿不见了。去作妾或许名声不太好听,好歹是安生富贵的日子。如果女儿还在,或许自己也会跟大哥大嫂一样希望女儿为了家里稍微牺牲一些,或者出些银子。
但女儿不见了,他们甚至不允许自己报官!
安二嫂此生只得安宁一个姑娘,乍然失去说是痛彻心扉也不为过。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一点也不想要跟大房一家子一起过活。就算村里人都觉得他们傻,失去了富贵亲戚。
但那又怎样呢?安芙那般高傲,谁知道以后会被大哥大嫂卖去给谁?
“可算是走了,老子这些年可算是受够了。”安老二咕哝道:“他们是富贵人,咱们就是过不到一块儿去。”
安二嫂笑笑。她从出生开始就是农家人,也不觉得农家有什么不好。不过如果还有机会有孩子的话,她绝对不可能再为了别人的孩子委屈自己的孩子了。
安家跟闵家定亲的消息闹得很大,安宁自然也知道了。知道他们去了县城以后,安宁松了一口气。本来打算跑路的安宁一下子就不急了。
像这样的小镇子,他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来的。去临县还有碰面的可能,但躲在镇里绝对是安全的了。
因为这样的安心感,安宁也开始敢出去转一转了,来喜镇其实还是挺好逛的。
这日,安宁拿自己采的药草去镇上的药铺售卖。以往她都是直接卖给绣坊的大夫,得不了多少钱,毕竟辨认药材都是人家教的,想要抬价也不好意思,后来出门以后发现这些药材在镇上的医馆可以卖更多,她就会定期去药铺出手。
“这位姑娘。”
安宁没理,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下意识就不觉得是在叫自己。
“宁姑娘!”安宁顿了一下,疑惑的回过头去,发现叫住自己的一位读书人打扮的年轻男子。
因为安文的关系,安宁对年轻书生没有什么另眼相看的想法,所以只是平淡的看向那位追过来的男人。
“宁姑娘,在下姓刘,单名一个鸣字,一鸣惊人的鸣。”刘鸣走到跟前跟安宁行一拱手。
“刘公子。”安宁点点头。
“是这样,宁姑娘家中可是有人采药?”刘鸣说:“在下是这药铺的东家,宁姑娘已经来这里卖过三次药了,每次出手的都是罕见的草药,以往我们都要去城里跟大间的药铺进货,但有了宁姑娘的供应,着实省了不少成本。”
听到此处,安宁皱了皱眉。
她在绣坊里头总是把药材卖给绣坊的大夫,大夫年纪有一些了,每次都没有多问。可是一直到眼前这位刘公子上前相问,自己才知道自己落下了多大的破绽。
她一个洗碗工,药材当然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但自己那时一直待在绣坊几乎不出门,那药材又是哪里来的?她跟过来帮工的娘子们一起住通铺,根本没有私人空间,而且那些药草都还挺新鲜……
“姑娘可是在担心之前出手药材会被人发现不妥?”
刘鸣看着安宁脸色不对,立马说:“莫担忧,你帮工的绣坊也是刘家产业,刘大夫算是在下恩师跟忘年交,之前他就跟我提起过你。目前为止,只有我跟他两人发现一些端倪,其他人不会晓得的。”
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这药铺是我自己的,是家父满足在下兴趣的小打小闹。所以没有其他人知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