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民心所向
第152章民心所向尾崖城内,公孙溥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刕阳君子联军于午时兵临城下,可是等到夜色降临,他们却没有半点动静,“事出异常必有妖!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沉默片刻,对凉岩寿问道:“雨师,昨夜派去平廊郡的探马怎到现在还未归来?”
凉岩寿皱眉道:“属下也觉奇怪,按说此地到平廊郡,快马一日就可来回,难道……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公孙溥戍守边疆,领兵多年,从未像现在这般不安。那突然现身北境的昆仑军,令他如鲠在喉。又问道:“正卿大人现在青阳郡中,昨夜令你飞书传信,现在可有回音?”
凉岩寿摇摇头,“尚未有音讯传来。”
公孙溥忧虑更甚,一时间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凉岩寿在他身边司职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有失镇定,不解道:“真君何故如此担忧?粮草之事,就是晚上一两日亦无大碍。城外联军虽众,但吾等据城而守,军备充足,他们想要破城可没那么容易!”
公孙溥长叹一声,“我之所虑,并非城外联军,亦非被劫的粮草,而是……平廊郡!”
“平廊郡?”凉岩寿听得一惊,“平廊郡能有何事?”
公孙浦沉声道:“你想没想过,若是那两万昆仑军劫夺粮草之后,并未返回卫邙山,而是直奔我平廊郡而去,会当如何?”
凉岩寿听得一愣,他确未想过此节。昆仑军孤军离城,还带着数万百姓,劫夺粮草以供军民乃是常理之中,怎会想到他们会深入北境腹地。
“真君怕是多虑了吧?平廊郡虽守卫薄弱,但昆仑军只有两万人马,我北境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平廊郡中有数十万百姓,便是拿着铁锹木棍,也能将那区区两万人给灭了。他们……当真有此胆量,敢去闯我郡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久等不来消息,公孙溥心中难定,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金鸣之声!
“怎么回事?”二人相视一眼,连忙出门查看。出得府门,来到街道上,只见远处火光冲天,人流奔涌。
“那里是……”公孙溥大吃一惊,略一思索,失声道,“糟了!那里是粮草库!”二人急欲前去一探究竟,恰逢南门外战鼓如雷,号声长嘶!
“真君!他们要攻城了!”
诸多事情撞到一处,公孙溥只觉头脑昏胀,双眼发黑。就在这时,远处有士兵狂奔而来,及至跟前惊声禀道:“真君!雨师!城中有一股百姓突然发难,烧……烧了我们的粮草库!”
“混账东西!区区几个百姓竟能烧我粮草库?你们全是断手断脚的废物么?”凉岩寿怒火万丈,一脚将那士兵踹翻在地。
士兵狼狈爬起,急声道:“禀……禀雨师!那些人并非普通百姓,他们手持刀剑,内隐盔甲,看其装束,应是……应是昆仑军人!”
“什么!?”公孙溥和凉岩寿齐声惊呼。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同一时,北面又有一骑快马奔来!及至跟前,那人仓惶下马时竟脚底一滑,摔得满地打滚。
凉岩寿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前去平廊郡的探马。他两步上前,一把将他揪起,怒声吼道:“郡中情况如何,还不速速禀来!”
探马颤声道:“禀……禀真君,禀雨师,两万昆仑军突袭平廊郡,将……将郡中六座粮仓……全部焚毁!”
听得此言,公孙溥眼前一黑,刹那间天旋地转!凉岩寿手脚冰凉,心神剧颤,揪着那探马双目喷火道:“那两万昆仑军呢,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正朝此地而来,顷刻将至!我们派去护粮的两万人马,此刻正在百里郡首的带领下紧随其后。请大人速速派人前去北门守卫,他们……他们就快到了!”
北门直通北境本土,谁能想到那里会有敌军出现,大门遂一直都是敞开之状。凉岩寿睚眦欲裂,急声吼道:“速速出传令!将北门关上!”
随即又望向公孙溥,“真君!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公孙溥此刻茫然无措,平廊郡中粮草被焚,从别处调集,至少也要七八日时间。现在竟遇到了和当初昆仑军一样的窘境,既无援兵,亦无粮草!
“难道……我们也要和昆仑军一样,靠敌人血肉为食么?”
南门外鼓号震天响,十五万大军蓄势待发,即便自己能下定决心死守此城,但与昆仑军不同的是,这城里,可没有十几万愿意与轩常军同仇敌忾的百姓,相反,只怕还隐藏了许多昆仑军的暗哨!
久不见应答,凉岩寿大急道:“真君!我们应当速速调拨兵马将北门守住,待百里大人率兵赶回,便可将昆仑军围歼于北门外!”
这一回,昆仑军实乃绝命一搏,后有追兵,前方便是尾崖城,区区两万人马,若城中派兵出门迎击,那便是腹背受敌的必死之局!
公孙溥毕竟久经沙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不行,鸣甲军极善攻城,若再抽调兵马,南门如何守得住?”
就在他苦思对策之时,说巧不巧,正卿淳安修的飞书抵达。急急将书信解下一看,脸色骤然一变!
凉岩寿急忙问道:“真君!正卿大人有何指示?”
公孙溥将书信递来,他接过一看,那信上就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大字——撤军!
几乎同时,北门处传来骚动!很快有士兵前来禀报:“真君!城内有昆仑军奸细,他们将北门打开,放昆仑军入城,现正朝此处杀来!”
说话间,那震天的喊杀声已越来越近,声浪中满是复仇的怒火与快意!公孙溥心凉如冰,深知大势已去,再没了半点战意。
“通令全军!立即撤出尾崖城!不得有误!”
南门外,本以为攻城在即的辛师鳌却又被戏耍了一次。空等半天,只听见鸣甲军的战鼓响了一通又一通,周而复始,却始终不见他们有任何行动。
“想我辛师鳌纵横疆场数十年,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即便当初在波页城,谷也泫那厮也未敢这般戏耍于我!”
来到旭目烊和虬湛面前,他怒声喝道:“二公子!虬将军!你们如此做法,到底是想戏弄他轩常军,还是戏弄我枭齐军?”
虬湛本是沙场老将,一生功绩卓著,怎会惧他。听他出言不逊,怒目斜视道:“辛将军此言何意?我十万鸣甲军同样静候于此,照你所言,我们岂不是连自己也戏弄了?”
旭目烊轻笑一声,未有多言。
辛师鳌自知失态,连忙按住脾气,抱拳道:“在下一时失言,望二公子和虬将军见谅。只是虬将军既已下令击鼓鸣号,却为何迟迟不见行动?”
虬湛淡淡笑道:“辛将军难道看不见城中异状突起?我们不如稍等片刻,静观其变,说不定……有意想不到之事发生呢。”
辛师鳌当然看得见城中火光,刚刚只想着攻城,并未太过留意,此刻听虬湛说起,不禁狐疑道:“虬将军,你可知那火光是何情况?”
虬湛并未答话,倒是旭目烊开口笑道:“吾等从未见过尾崖城失火,自然不知是何情况。倒是辛将军你……可曾见过城中失火之状?”
刹那间,辛师鳌只觉背脊一凉!城中起火,那一幕他岂能忘记?
当初昆仑军死守尾崖城,城中粮草本就不足,结果还被人偷偷将仅剩的粮草焚毁。至于是何人所为,不用想也能猜到。当时见得此状,他恨不得仰天怒骂三声!
听旭目烊似在有意提点此事,他羞愧愤恨之余,又不禁微感诧异,“二公子是如何知晓昆仑军粮草被焚之事?而且看他的神态,似乎也知晓是少国主跟厉国主所为?”再细看那火光升起之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