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琼浆玉露
第54章琼浆玉露
白老头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看着宓妃得意大笑，心中纵有万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良久，只听他缓缓说道：“东土洛尹花，西域盘姑藤，南疆猖束蝇，北境息壤土。”说出几个云天完全听不懂的名字之后，便对二人摆摆手，“小丫头，你想要的东西老夫已经告诉你了，你们走吧。”
“你这老头为何这般小气？”见老头面色不悦，宓妃娇声笑道，“你不是喜欢与人打赌么，碰上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你该高兴才对啊！”
老头轻哼了一声，“这小子偷奸耍滑，有失光明正大。若你们下次再有事求我，定叫他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在下确是赢得侥幸，下次若是再有机会，定再向前辈讨教。”云天不失礼数地说道。心里想的却是，“你这老头好意思提那样无赖的问题，还说别人偷奸耍滑，真是为老不尊……”
虽然他并不知道宓妃到底向白老头问的什么问题，也不知道后来说的那四样东西到底是作何用途，不过见她满脸喜悦，自己心中也舒畅无比。
事情办完，二人就欲离开天子峰。临行时，云天又瞥见那山洞上的石壁，好奇打量了一眼。只见石壁之上书有三行文字，第一行“至尊器，鼎乾坤”，第二行“阴阳轮，万物生”，第三行“妖巫寝，凡人兴”。
正看得不解，宓妃对他解释道：“那石壁上乃是天子三问，即开蒙之后的三位天子，问道于九天出世天尊所得的谶语。第一行是混元天子问天地之道，第二行是阴歧天子问阴阳之道，第三行是巫贤天子问众生之道。”
云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三句话默默记在了心里。这时青鸾已然来到了峰顶上，二人登上鸟背便一路下行。刚刚向下飞了一段，宓妃突然拉住他叫他朝一旁的天子峰望去。
“小弟！你看！”
侧目望去，只见那陡峭的山峰上竟刻着一行醒目的大字——轻侮凡间者，九天亦可诛！
“那便是巫贤天子对众巫王所下的诛仙令。”
“诛仙令？”
云天听得一惊，恍然记起之前和兰芯躲在卫邙山时，曾听她说过，下到凡间的仙人唯一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便是天子畿。今日看到这豪气冲天的诛仙令，才算真正明白了其中原因。
“书之云霄，示之诸天，这位巫贤天子真是好气魄！”
离开了天子峰，二人直朝莫离峰方向而去。依老火头所言，那酿酒之人所居之地就在距离莫离峰不远处。
想到那慈眉善目的老人，云天好奇问道：“老火头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在皇宫中为天子铸造灵器？”
宓妃淡淡一笑：“你可别小看那老头，当今天下论操火铸锻之术，无人能及他。西域刕阳国的冶铁炼金之术闻名九州，但那些匠人都只能算是老火头徒孙的徒孙！‘舞火圣手’屈炎子的名号，当年可是响彻九州四海的！”
没想到那貌不惊人的馋酒老头竟还有这等非凡的来历，云天颇有些意外。心里竟也开始生出些许期待，“那屈炎子亲手打造出来的兵器，该是何等模样？”
不过，想到他说的那位性子烈的酿酒之人，云天又有点犯嘀咕，也不知她会不会将那难得的美酒赠与自己二人。
“宓妃，你对天子畿如此熟悉，那你认识那酿酒之人么？”
宓妃摇了摇头，“老火头说的那神玉山我倒是知道，不过山中之人我却不认识。”
神玉山乃是翠玉湖中的一座小岛山，其位置就在莫离峰以西几里之外。虽然靠得很近，但是那里已不属澄脐山脉。
翠玉湖中清水碧绿，风景秀美，在莫离峰上也能远眺湖中美景。湖中的神玉山四周皆有雾气环绕，唯有日落之时雾气才会稍稍消散一些，故而颇有些神秘。
二人乘着青鸾一路飞行，而另一只青凤一直都伴飞在侧。看着那独自飞在一旁的青凤，云天好奇问道：“咱们为何一直共乘青鸾，那青凤……”
“怎么？你不愿与我同乘？”宓妃目泛黠光地看着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看青鸾一直同载我两人，觉得可以时而与青凤调换一下。”
“青凤是雌鸟，从不载男人，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在青鸾身上坐着吧。”
飞了近一个时辰，神玉山已遥遥在望。不过从高空俯瞰，却只能看到碧绿的湖水中有一大团雾气，根本看不清那山中景色。待得高度下降许多，才渐渐能看清漫山翠色。
“到了，就是那。”
云天心里微有些忐忑，“烈性之人大多脾气火爆，可别一见面就被他轰走才好……”
青鸾急转直下，快速朝着下方的神玉山靠近，看着小山四周围绕的稀薄雾气，宓妃不禁微微蹙眉，“这雾气有些怪异，好在我们是从上方飞过去，若是走湖面过去，只怕还不易穿过那层雾障。”
那雾气看似稀薄，却分成里外三层，而且每层皆以不同的方向和速度在旋转，倘若真的置身其中，怕是极易迷路。
青鸾缓缓降落在了神玉山顶，二人下地之后四处张望。这山不是很大，但景色十分怡人。花草遍地姹紫嫣红，树木成荫郁郁葱葱，且看所有花木错落有致，排列考究，更觉赏心悦目。
“这山上之人……是个园艺高手啊！”宓妃忍不住暗暗赞叹一句。
山顶四周还长有成片的果树，枝叶茂密，果香四溢，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栽培。其中一片果树林中，隐隐约约有一小木屋，青石为道，花枝环绕，显得格外清雅闲适。
云天暗自称奇，“难怪这山中之人能酿出绝顶的美酒，就凭这等悠然心境，便是旁人比不了的。”
他们径自朝那林中小屋行去，来到木屋前，宓妃小心翼翼地喊道：“请问，有人在么？”
一时无人应答，二人站在那等了一会，开始环顾四周寻找人迹。这时，旁边传来脚步声，随即响起一个清冷中带着疑惑的声音。
“你们是谁？来此做甚？”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手挎果篮的美丽女子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二人。
“这位姐姐，我们冒昧来此，是想向姐姐讨些酒水，还望姐姐莫要见怪。”宓妃微笑着对那女子说道。
云天略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秀眉一挑，露出个恍然的神情，随即对着一旁大声喊道：“瑶儿，又有人来向你讨酒喝啦！”
循着她目光望去，只见树林深处，还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那女子身着浅黄色的衣裙，在一片葱郁景色当中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第一眼看见那有些熟悉的黄色衣裙，云天的心触电一般猛得颤抖了一下！当那女子渐行渐近，清丽绝俗的容颜出现在眼前，刹那间，他只觉天旋地转，再不知身处何方！
“是……是……是你……”
再次见到这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他早已痴傻难言。下一刻，狂涌而来的巨大喜悦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嘴唇都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玉瑶同样一眼认出了这个在无心莲池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那个发了疯一般，追逐着自己的男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面露讶色，轻声问道。
“我……我们……我们来……”见她竟然开口与自己讲话，慌乱之下，他紧张得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