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王位之议
第27章王位之议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白帝城外，兰芯化作人形，看着骑在食铁兽背上，对自己紧追不放的心炎公主，一脸不耐。
心炎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个光头壮汉，那人双耳穿蛇，颈套银环，身有蛇纹，双目碧绿，也是个妖精，名强良。
“阿姐，你答应我不再以苗蛊害人，我便不跟着你啦！”小公主殷切地望着她，“我苗人本就受世人不喜，凡有蛊毒之祸皆当作苗人所为。你若再这般大肆施蛊，世人定对我们误会更深。”
“误会？谁说他们误会了！我本就欲以蛊毒灭杀凡人！让他们知道蔑视苗人的下场！”
“阿姐！我三苗制毒养蛊，其初衷是为了治病救人，绝不是想以此害人！”
小姑娘从食铁兽身上滑了下来，跑到兰芯跟前。但兰芯那锐利的目光又令她有些不敢正视，怯生生地说道：“我知你黑苗心中有恨，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许多。只是，你若以苗蛊害人，我就绝不答应！”
“哼！你这丫头当真可笑之极！我以刀剑杀人便杀得，以蛊毒杀人便杀不得？”
“刀剑不是我苗人所创，但蛊毒却是自三苗传出！我不愿见苗人先祖之善心，沦为后人作恶之手段！”
看着眼前这倔强的小姑娘，兰芯心中颇感无奈。自昨晚开始，她便跟了自己一路，而且又骑着如此显眼的食铁兽，她深怕被她暴露自己的行踪，便跑到了城外，谁知这丫头还是跟了过来。
“心炎公主，你何时见到我以蛊毒害人了？”她停下脚步，无奈地望着她。
见她似乎气消了一点，花栎瑾立时露出笑脸，凑近道：“那日义瞿国驿馆内的幼蛊便是你下的，还有昨晚，那坏人的马也是你用蛊虫惊跑的，我能闻到你身上蛊虫的味道。”
说着又神色一黯，“还有……还有那漳夕国内的数十人，只怕也是你用蛊虫害死的……”
“你如何知道是我？”兰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我苗人行走于三苗境外，几乎都已不佩银饰，便是怕别人认出来。似你这般带着银铃的黑苗阿姐，在西域能有多少。”说到这，小姑娘神色更加黯淡了。
“你别叫我阿姐！你是堂堂心炎公主，我只是个漂泊世间的妖精，可不敢认你这阿妹！”
“阿姐！天下苗人皆是兄弟姐妹！你也莫叫我公主，你若不愿叫我阿妹，就叫我女娃好了。”
她想上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你休要再跟着我！”说完转身就走。花栎瑾连忙爬上食铁兽，一步不落地跟了上来。
“你到底要怎样？！我答应你不再以蛊毒害人就是了！你走吧！”
“不行！阿姐不诚心！请阿姐以苗人银魂发誓，再不以蛊毒害人！”花栎瑾虽然心地单纯，却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你可知道你这般跟着我会害死我的！”
“不会的阿姐！”她又滑了下来跑到她跟前，指着一旁那男妖道，“你与我们在一起，我绝不会让旁人害你。他叫强良，也出自黑苗，很厉害的！”
兰芯本不愿与这二人纠缠，可看着眼前这个叫强良的大汉，她心思一转，淡淡说道：“那你与我在此等上两天，若你能帮我将城内的一个人救出，我就答应你不再施蛊害人。”
“嗯嗯！”花栎瑾连忙点头。
强良却心道不好，急忙道：“公主，此地乃是西域境内，我们若擅自插手十国内务，陛下恐会怪罪。”
闻言，花栎瑾立时也反应过来，毕竟她身份特殊，西南两地向来交好，若自己插手西域十国之事，怕是于邦交不利。
当下神色一暗，转对兰芯道：“阿姐，强良说的也对。要不，你随我回三苗吧，到了三苗，绝无人敢欺负你。”
“无人敢欺负？”听得此言，兰芯顿时又一阵火起，“我红黑二苗是怎么流落天下无家可归的？回到三苗，第一个欺负我们的便是你炎族之人！”
“不会的不会的！父王早已下令，让炎苗二族和睦共处，不会再有人欺负苗人了！”公主急急辩解，眼中隐现泪光。
“和睦共处？”兰芯听得冷笑不已，“莫说我疆外苗人，便是身处南疆的苗人，当真不受炎族欺凌么？你身为白苗亚圣女，难道看不清真相？”
花栎瑾顿时语塞，兰芯说的没错，往日的仇恨哪是这么快就能淡忘的。炎苗二族和睦相处，那还是个遥远的期盼。
沉默良久，她对大汉幽幽说道：“强良，我们在这里陪着阿姐吧。行事莫要冲动，看情形再做处置。”
强良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
白帝遗诏宣布之后的第一次集萃论政，无果而终。
从诸国的反应来看，皆对尚廉固承继王位非常抗拒，这也在他意料之中。后来说起红骨巨灵之事，众人又苦思无策，只得暂且散去，次日再议。
“父主，那巨灵之事……当真无计可施么？”回驿馆的路上，兀宁筵忍不住问道。
尚廉固摇了摇头，叹道：“不论凶手是不是久垣肆，我们都杀不了他。”
“那……可否借助雷宫星君之力？”
“星君也杀不了红骨巨灵，况且天界有天条，不得擅涉人间运数。此事，他们是不会管的。”
兀宁筵听得皱起了眉头，“若这巨灵当真肆虐九州，我们岂不是只能任其宰割？”
尚廉固叹了口气，无奈道：“此事非凡人之力可为，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不过，那巨灵杀了陛下之后再无踪迹，想来是不会随意作恶的。他若当真滥杀凡人，自然会有其他巨灵去对付他。巨灵国虽然消散，但存活于世的巨灵可大有人在。”
“父主，过去可曾有人将红骨巨灵降服过？”
“我只听说过一次，那还是在三四百年前的阴歧天子时期。当时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红骨巨灵，他为非作歹，祸害人间，结果阴歧天子亲自出手镇压。杀没杀掉无处得知，但那巨灵后来便再没了踪迹。此后没过多少年，巨灵国也就亡了。”
“这些巨灵如此强大，巨灵国是如何消亡的？”兀宁筵顿觉不可思议。
“这个……说法可就多了……”
……
白帝城外五十余里处，一行三人正缓缓朝王畿方向行进。当先那男人骑着一头象形岐兽，身后还有两人皆是骑马。三人悠哉悠哉，趁着天气晴朗，边走边欣赏沿途风景。
行至一处土坡前，当先那男人一眼便注意到路边蹲坐着一个小姑娘。那姑娘身着绿衣，身形瘦小，低着头，似在嘤嘤哭泣。
“阿姐……阿姐……你都不要我了……”靠得近了，能依稀听见那姑娘口中在不断嘟哝着。她声音稚嫩，清脆甜美，应该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