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集萃之争
第25章集萃之争
皓月高悬,夜色如洗。诸位国主明日将要入宫议政,所有人皆在苦苦思虑对策。云天对这等事情全不感兴趣,此刻最担心的,便是三日后如何离开白帝城。
现在他只要走出义瞿国驿馆,就只觉如芒在背,似有好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凑在窗边偷偷朝馆后的骑圈望去,瞅了一圈,并未见到茱茉身影,不禁暗想,“小妖性子倔强,是不是真的依言出城了?”
正思绪万千之时,一阵隆隆的车马声远远传了过来。走到窗前举目望去,只见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离他们驿馆不远处。
此刻夜深人静,驿馆外的道路上早已没了人迹,那辆马车就这么定定地停在那,显得有些突兀。
馆中有几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朝外张望。细看那马车,略有些眼熟,云天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突然,一阵男人的嘶吼声从马车中传来,叫他听得一惊,“这声音怎如此熟悉?”将马车仔细打量一番,恍然惊觉那分明是刕阳国的车马。
“是那个将军!这人莫不是疯了?”
这时,钟圭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禁走出馆外远远地望着那驾马车。不多时,车里传出了那齐乌的笑声:“钟圭公子,抱歉,惊扰到大家休息了!”
“原来是那齐将军。这么晚,将军竟还有这等雅兴,难得难得。”钟圭抱拳一笑。
那齐乌衣衫不整地从车里探出半截身来,对钟圭哈哈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刚刚本将得了几个好玩意,这才一时起了兴致。”
“哦?将军得了些什么好玩意?”
那齐乌脸上邪光一闪,“喏,就是这个!”说着将手臂伸出车外,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根血淋淋的狐尾!
在馆中偷偷观望的云天和蚩恒俱是大惊,尤其蚩恒,神情更是狰狞到了极致!他手持长剑,正要冲出馆外,却被云天急忙赶来拦住。
“蚩恒大哥!你现在出去除了送死别无用处!”
“我青丘狐人世受凌辱!今日便是死在这,我也绝咽不下这口气!”他已然怒火攻心,云天险些拉他不住,好在衍斛也跑了过来这才将其按住。
钟圭冷冷笑道:“将军指的好玩意就是这个?明日入宫议政,你半夜不归,就为去抓几个狐女?若是乐崖公子知道你这般本末倒置,怕是免不了要责备一番啊。”
那齐乌毫不在意地笑道:“只怪这几只骚狐狸太勾人,实在叫本将军念念不忘,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将她们抓了回……”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几匹马儿似又受了什么刺激,竟陡然间齐齐发狂,撒蹄朝前狂奔而去!
那齐乌正值得意,全无防备,好在这次并未饮酒,脑子十分清醒,就在差点摔倒的时候,猛地抓住车门,这才将将没摔下车去。不过那模样却是十分狼狈,看得馆内众人哄然大笑。
他奋力将马车拉住,猛然回头,一脸阴狠地望向义瞿国众人,“谁!是谁干的!?”
钟圭一脸笑意,满是嘲讽道:“我劝将军,今后还是莫要在马车上行事,马儿易惊,老是这般中途坏了兴致,我怕将军的身子受不住。”
“哈哈哈!”馆内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那齐乌堂堂大将军,竟两次在众人面前出丑,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目光急速扫过义瞿众人,终于在一处窗边,又叫他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身影。
“又是你小子!你给我等着!”朝云天恶狠狠地瞪了两眼,随即策马离去。
在义瞿国驿馆对面不远处,便是异人国的驿馆。异人国之人,其坐骑大多是各类野兽,鲜少有骑马。此刻,在他们的骑圈内,茱茉正静静地靠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一般。
不知多了多久,一道人影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她,正停在了她面前。茱茉一惊,连忙起身看去,只见一个个子娇小,模样可爱的小姑娘正一脸不悦地望着自己。
“这位阿姐,请你莫再用蛊毒害人啦!害马也不行哦!”
……
与宣诏大典不同,若只是商讨政事,各国国主可以带随从进入集萃宫。翌日,云天再次穿上那身华贵的衣服,跟在钟圭身后入了王宫,而且还进了集萃殿。
那齐乌昨日又在众人面前丢脸,心中愤懑可想而知。即便昨日不是云天给他捣鬼,这笔账自也被算到了他头上。为防不测,钟圭遂叫他与自己寸步不离。
今日所要商讨之事关系重大,诸位国主一早便各自带着三五随从进了集萃宫。众国主分坐于高台之上,其余人等则站在高台一侧。
义瞿众人进殿之时,只见多国之人已然到场,除了青丘无拘两位国主不在,便只剩下异人伏獠两国未至。
来到论政台边站定之后,云天不禁左右观望,只见刕阳国的方向,那齐乌正站在高台旁一脸冷笑地看着自己。瞧那神色,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来将自己一掌拍死。
再望向君子漳汐两国,他惊讶地发现兀宁筵和谷也泫竟也不约而同地望着自己,当即神色一变,心中狂跳。
“难道兀宁筵当真认出我了?他是从哪看出来的?”
那二人嘴角微扬,眼中满含戏谑之色,宛如苍鹰盯着不知所措的兔子……
三卿尚未到场,在场众人无一人发声,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这时,兀宁筵走上前,对众人抱拳笑道:“诸位!大家空等无趣,在下有个提议,不如来找点乐子解解闷,诸位以为如何?”
“哼,你倒是有兴致……”众人见他一脸得色,心中多为不快,无一人愿意搭理他。
众人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也不觉尴尬,偷偷朝那齐乌使了个眼色,那齐乌会意,站出来朗声说道:“兀宁少国主的提议不错,就不知要找个什么样的乐子?”
见他出声附和,刕阳国的几人略显意外,国主覃冶更是面露不悦之色。
兀宁筵有意无意地扫了云天一眼,微笑道:“刕阳国铸锻刀剑闻名九州,且刀剑技法门类繁多,颇有见解。在下素闻那齐将军一手‘金戈刀法’精妙异常,利破三军,今日正好有此机会,不如将军为大家展示一番,也好让在下学上几招,将军以为如何?”
“哎,一人舞刀弄枪有何趣味?少国主,还是算了吧。”那齐乌摆摆手,装模作样道。
闻言,兀宁筵再次朝着云天望来,阴阴笑道:“将军的刀法固然精妙,不过,在场有一位公子,他的刀技也是十分令人佩服啊。”
听得此言,云天心中猛地一颤,“这个卑鄙小人,想借刀杀人?”
那齐乌故作惊奇道:“哦?是哪位公子,在下倒是愿意与他切磋切磋。”
兀宁筵笑着指向云天,冷笑道:“正是义瞿国这位公子!”
“兀宁少国主!”钟圭当即走了出来,冷声道,“我这兄弟练习刀技只为强身健体,他不通修行之道,哪里能跟名震西域的那齐大将军相提并论?还请少国主莫要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