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空瞳之疫
第32章空瞳之疫
因卜犀生盛情相邀，陆吾一行只得在沣霖城盘桓数日。离开沣霖城，拜别卜犀生夫妇，一行人继续朝着长羊山进发。沣霖城本就长羊山脚下，出城行不过两个时辰，众人便开始翻山越岭。
山路难行，颠簸不平，骑马不甚方便，众人大多下马步行。陆吾骑在巨虎身上却是稳如泰山，一路悠然，只是坐在虎头上的青漯却被晃得东倒西歪，几次差点掉了下去。
“啊！”
一声惊呼，巨虎一个纵跃，青漯一时不察，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坠落在地。陆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胳膊，随手一拎，便将她丢在了虎背上。
“臭男人！不要碰我！”坐住之后，青漯怒喝一声，奋力挣脱陆吾手掌，顺势用手肘朝他身前狠狠顶了一下。
“啊！”一声惨叫，纤细的胳膊顶在虬实的肌肉上，竟像是撞到了石头一般，陆吾纹丝未动，反倒是她的手肘疼得不行。
“你是石头人么！疼死你祖奶奶了！”
“你可不是我祖奶奶。”陆吾不苟言笑，只淡淡说道。
“谁要与你挨着！让我坐虎头上去！”青漯满脸嫌弃地瞪着他。
“要么坐这，要么下去走。”陆吾一脸淡然，任小妖如何撒泼，丝毫不为所动。
见这架势，青漯折腾了一会，也懒得再叫唤。毕竟山路难行，自己又被缚住双手，一众数十人，就数他二人最轻松，谁还愿意跟自己过不去？
翻过长羊山，就已入异人国境内。君子国也挨着长羊山，而且占据着流觞泽最为肥美丰沃之地，只是国主暴虐，匪盗猖獗，陆吾出行向来避之不及。
异人国有四城，分别是仙城，妖城，巫城和兽城。城如其名，城中黎民皆是仙妖巫兽与凡人结合所生之后代，瞳色皆黑，凡人身，具兽征。
四城自分贵贱，以仙城为尊，巫城次之，妖城再次，兽城为末。但实际上，四城之异人皆为人身兽态，乍一看并无甚区别。所谓的高贵出生，大多是自己杜撰，根本无从考证。
四城向来内斗不断，皆因贵贱不公而起。异人国主每年一决，强者为尊。现任国主鸣渊来已连任四年，为仙城人。鸣渊来本是天界鹿以星君与凡人所生，因鹿以星君的星罗为巨鹿，故而他出生之时便头生一对鹿角。
“陆国主，咱们何时候能到仙城？”一入国境，云天便忍不住问道。
见他心急的模样，陆吾哈哈笑道：“云小侄，莫非你当真惦记着要娶个仙女？”
“这个……”见他笑话自己，云天略有些尴尬道，“莫非……陆国主觉得在下……不配？”
“配！绝对配！”却是青漯急急叫道，“天上的仙女多好，多漂亮！你只要别娶个妖，其他娶什么都好！”
“哎，小侄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仙人自视甚高，轻视凡人，多是少情寡意之辈，哪及得上我凡间女子。”
闻言，青漯面泛寒霜，又杵了他一下，恨恨道：“你这石头人，哪懂什么情意，闭嘴吧！”
仙城位于异人国北部，建于雷池之上，原本是数百年的巨灵国城池，乃水上之城，云天一行又走了一日方才到达。
仙城只是一个小小城池，无法与波页迟绩等大国城池相提并论。城中百姓不多，也就数万人。不过，异人国内也并非全是异人，很多凡人与异类相合之时，也会移居异人国，所以时常还是能见到不少凡人身影。
城中百姓大多都是人形兽态，见有旅人途经此地，纷纷驻足观看。有的异人见到陆吾一行，立时露出惊恐之色，甚至有些直接吓得躲进屋内。
云天一路左顾右盼，甚是不解。这仙城内的百姓与刚刚行过的兽城巫城并无甚区别，但另外两城之人就不似他们这般惧怕外人。
继续行了一会，突然，一阵凄惨的哭嚎声传进众人耳朵。定睛望去，一处屋舍外聚了不少人，个个面色悲痛，眼含热泪，伤感不已。
“陆国主，那些人是怎么了？”云天不解问道。
陆吾轻叹一声，黯然道：“那便是我与你所说，仙凡相恋，不美好之处……”
“怎么回事？”云天大急，连忙翻身下马，朝着那屋舍跑去。
来到门前，就只听众人悲声哭泣，一副戚然之景。他急欲询问，但众人皆一脸哀痛，无人愿与他解释。
云天心焦不已，询问半天，竟一无所知，又跑回陆吾面前，急问道：“陆国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吾叹口气道：“那家人新生的孩儿，定是死于‘空瞳疫’了……”
“空瞳疫？那是什么？”云天听得大惊。
陆吾神色凝重道：“百年前，世上开始出现此种疫病。新生婴儿活不过周岁便会夭亡，死后目中无瞳孔，故而谓之空瞳疫。”。
“这疫病，难道治不好么？”
陆吾摇头叹道：“无药可治！莫说心炎公主，就连三苗圣女都无计可施，甚至连病因是什么都不知晓。”
云天暗自心沉，眼看子女夭折，却无能为力，人间悲惨，莫过于此。又不解问道：“这空瞳疫与仙凡相恋有何关系？”
“仙人本不能生育，只有与凡人结合才能生出子嗣。凡间夫妇所生婴儿，患此疫病者，十之有一。但是仙凡相合所生婴儿……十之有七……”
……
长羊山中，匈安黎二人与兰芯二人激斗正酣。
兰芯修为虽有精进，但较之谷也泫仍有差距。强良时而过来帮手，可匈安黎一直在一旁掣肘。老家伙修为并不逊于强良许多，而且他本就无心与南疆之人纠缠，一心只想杀了小妖。
兰芯与谷也泫激斗百余回合，渐觉力有不逮。谷也泫招招狠辣，直取性命，丝毫不给她喘息之机。
“不行，阿姐打不过那猴头！小胡桃！快去帮阿姐！”花栎瑾看得心焦，碍于身份却不好直接上前动手，急对食铁兽唤道。
听得公主呼唤，食铁兽立时纵蹄狂奔，朝谷也泫冲了过去！
兰芯虽处于劣势，但气势不弱，杀气不减，稍有机会仍要以短剑攻谷也泫要害。谷也泫本已胜券在握，但突然瞥见食铁兽朝着自己飞奔而来，不由心中一凛。
食铁兽毕竟是二界岐兽，不可小视。急急思忖一番，他神色一狞，心中已有计较。
兰芯被谷也泫接连压制，本已气息渐乱，好在食铁兽上来牵制住那猴头，她才稍得喘息。
前方人影翻飞，食铁兽体型庞大，谷也泫时而跃至它背上一阵狂捶猛打。小胡桃张牙舞爪，力大无比，扑腾撕咬，惹得草木纷飞，碎石四溅。
见那一人一兽斗的难解难分，兰芯不敢迟疑，双目微闭，急欲运气调息。可是，就在她稍一放松的功夫，谷也泫竟鬼魅般越过食铁兽，出现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