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终南山豪杰斗将尚武庄群雄酒会
却说在终南山西岭山寨之下,高鹏与淳于复、秦阳风、孙云对峙刀枪阵势,大战一触即发。高鹏纵然骁勇善战,也敌不过他三个好汉一起上来围攻自己,便指问:“孙老弟,你要为虎作伥,想找老哥晦气不成?”
孙云指责:“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有脸皮说我?”高鹏怒问:“我如何忘恩负义了?”
孙云说:“你既是寨主,如何临阵逃脱,自顾而去?”高鹏辩解:“兵败如山倒,我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住?我若不先撤走,日后如何为你报仇雪耻?”
孙云挥手:“休要巧言令色。如今我已投靠教会,燕教主叫我等前来找你回去,你肯不肯听?”高鹏哂笑一声:“你们分明是想捉我,用心不善,我岂能轻易相信?”
孙云呵斥:“你若不听,休怪我等无情。”高鹏瞪眼:“我怕你个鸟事。要来厮杀,高某与你奉陪到底。”
淳于复笑问:“高鹏,如果我们三个联手捉你,你能撑得了多久?”高鹏听得忧虑,嘴里大叫:“三个打一个,这算什么狗屁本事?是好汉就来单打独斗,不许任何帮手。”
淳于复说:“这有何难,就咱两来斗个输赢,今天谁再逃走,就是龟孙子。”那二人听得欢笑。
高鹏寻思,这个蝮蛇手段高强,武艺不在我之下。即便是我打赢了他,也会累个半死。他却有两个副将在那候着,对我大为不利。不如先一顿枪拿下这两个副将,却才与蝮蛇决战不迟。
高鹏内心如此想定后,便把枪戳指:“孙云,既要与我翻脸,那就别怪老哥不留情面。我一向不曾与你过招,今日请你来尝尝老哥的手段。”
淳于复未及出言劝阻,孙云早已耐不住火气,奔马跑入核心,挥刀去战。高鹏知道他有几分本事,即刻挺枪来斗。
两边刀来枪往,战得激烈勇猛。一个枪戳烈焰,好似猛虎擒羊。一个刀劈寒光,犹若飞鹰扑兔。
二人争斗五十回合,孙云力怯,战他不过。待要回马归阵,却被高鹏赶上,把枪往腰背上狠狠拍了一下,打得他心惊胆战。
高鹏赢了势头,威风大增,便指着秦阳风大骂:“那个牛皮小子,就你最不争气,给我过来讨打。”秦阳风回骂:“高老贼,竟敢如此猖狂,爷爷便来会会你。”
淳于复劝说:“兄弟当心,这厮枪法了得,英勇过人。”秦阳风纵马挺枪去战。两杆长枪来来往往,战得生猛。这个莽撞好汉,那个顽皮枭雄,皆有手段。厮杀声不绝于耳。
两人力战七十回合,不分胜负。淳于复见秦阳风枪法逐渐散乱,抵挡不住。便教他归阵来。秦阳风听了,回马即走。高鹏马快,挺枪追杀上前。淳于复开弓射他门面,高鹏把枪拨落羽箭,勒着马缰叫嚣,要与蝮蛇见分高下,斗个输赢。
淳于复指说:“高鹏,我不趁人之危,等会便与你大战一百回合。”高鹏只顾耀武扬威,频频发起挑战。朱广沙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秦阳风问:“哥哥可有把握将他拿下?”淳于复说:“我已看出了他的枪法破绽,此战必胜。”二人听得欢喜不已。
两边少歇一刻,不待高鹏挑战,淳于复纵马上前,摇枪去刺。高鹏大喝一声,把枪来迎。两马靠拢,双枪并举。四条胳膊挥动,八只马蹄乱拨。大战八十回合,不分胜负。众人看得惊叹不已。
淳于复战他多时,见其枪法毫无破绽,便卖个便宜,拨马逃走。高鹏暴喝一声,拍马去追。淳于复暗中拽满了弓,看得亲切,返身一箭射他门面。高鹏急忙闪躲,差些儿中箭,唬得心慌意乱。
淳于复见他心神已乱,即刻调转马头,挺枪来刺。靠近身后,战不十合。淳于复一枪刺中马颈,那马前蹄仰抬,把高鹏掀翻下来。两人马上马下,战不数合。淳于复一枪锁在他那肩上,使其动弹不得。秦阳风与孙云看得喝采。
淳于复喝问:“高鹏,想要活命,赶紧跪地求饶。”高鹏啐骂:“你要杀便杀,老子宁死不降。”
秦阳风二人取来绳索,将他牢牢绑住。
朱广沙看罢三场马战,心头暗暗喝彩。见争斗已了,便来邀请:“几位英雄斗得辛苦,就请入寨少歇。大堂已备薄酒款待,不成敬意。”
众人随即收拾兵器,跟着两个寨主走上石阶山道,来到山寨客堂坐定,吃着热闹酒宴。高鹏看着心痒难耐,挣扎一番绳索后,说道:“老子乃是黑莲教副座,你们岂能如此待我?”
淳于复笑说:“高副教主,我也想把你放开手脚,可又怕你是头猛虎,一旦发作起来,谁也拦不住你。”高鹏虽然输了,却是满脸倨傲:“老子三打两胜,虽败犹荣。既然被擒,岂能无赖逃走?”
淳于复说:“你要是这么一口一声老子,可别怪我不讲情面。”高鹏笑说:“好了,高某也是一条好汉,愿赌服输,不会逃走的。快点把我放开,咱们都能好好喝上一杯。”
孙云指责:“你早该这么说,哪里还有这场争斗?”高鹏光着眼说:“高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让你们说几句空头话,便叫我不战而降吧!”
众人见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尽皆欢笑不已。孙云便去与他解开绳索,邀来桌边坐下,相互把酒畅饮。
淳于复询问:“朱寨主,如今太平世道,朗朗乾坤。你们如何召集这许多人马,在此落草为寇?”朱广沙笑说:“实不相瞒,小弟等人,原本是这终南山隐士。只因参禅悟道不成,这才转做一些绿林勾当,只为养身活命,别无他图。”
秦阳风笑说:“如此隐士,当真少见。”淳于复说:“如此胡闹,总不是长久之计。你既然是一寨之主,总要为弟兄们前程着想,不能误了众人身家性命。”
朱广沙求告:“山寨总有一百余人,愿听众位好汉调遣。”淳于复说:“既如此,又有高鹏这位副教主在此保举,便让他把你们带回成都,安排一些职务,也能吃上一口干净饭了。”朱广沙等人听得欢喜,无不应允。
高鹏指笑:“蝮蛇,你要记住今日这场较量,这不公平,改日咱们还要大战一场。”淳于复点头:“行行,有空咱们再行比武较量。只是你可不要临阵逃脱才行。”众人听得大笑,当日醉饮一场。
众好汉在山寨里歇住几日,商议归程。朱广沙带着百号人马,收拾家当细软,一把火烧毁山寨,跟随蝮蛇等人去往成都安身。
燕长松见高鹏已被活捉回来,心头欢喜,便教人安排宴席,在大堂里公审高鹏罪行。淳于复等五位教头,坐着左边交椅。王越夫等四个教头,坐在右边。高鹏浑身绑着绳索,拉耸脑袋,跪在堂下,听闻燕教主发落。众人默默看着,静如止水。
燕教主喝问:“堂下所跪何人,是何出身,又有何罪?”高鹏答话:“在下高鹏,原是黑莲教副座。叛逃教会多年,久久不归,让教主费心了。”燕长松冷笑一声:“既然验明正身,又已认领罪行,便按教规处置。左右武士,拉出去斩首示众。”
门外走进两名武士,拖驾高鹏出去斩首。高鹏只不作声,任由处置。
淳于复立身求情:“教主息怒,高鹏虽然浪荡在外,然而他毕竟还是教内副座,现又已是伏法认罪。教主不妨饶恕一命,让他戴罪立功,留观后效。”王越夫也说:“蝮教师言之有理,教主可从轻发落,令他将功赎罪。”众豪杰亦来求情赦免。
燕长松本无杀他之心,见众人都来求情告饶,便说:“这厮既已认罪,又有众位英雄保举求情,暂且饶过这回。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林野成说:“教主判罚英明,令人心悦诚服。”高鹏拜谢:“高鹏今后洗心革面,再也不敢私自出走,免得教主又发啤气骂人。”众人听得大笑。
高鹏起身来看,却见蝴蝶立在教主身侧,转眼细想一番后,才是她便是那树林里高唱山歌的村姑何月兰。便忍不住欢笑几声。
燕长松询问:“高鹏,你笑什么?”高鹏指笑:“还得多谢月兰姑娘手下留情,不然我可就难堪了。”
蝴蝶笑说:“这不是那位北京将军高鹏?您奉当今皇上旨意,前去巡视西北道军营。小女子月兰,愿随将军去往北京。”高鹏听得这话,羞得把手遮面,满脸通红。众人又是大笑。
高鹏笑问:“还不知月兰姑娘真名叫作什么?”燕长松指说:“她是蝴蝶,老夫的女儿。你这油嘴的家伙,莫不是想打什么歪主意?”
高鹏挥手笑说:“大哥不要误会,我可没打什么歪主意。不过这事要绝对保密,千万不能说出来听,不然我可就没脸见人了。”众人纷纷指笑。
当日入夜,高鹏特在一座金银楼包办楼堂雅阁,作个答谢酒宴,请来众好汉赴会。众人无不应邀前来庆贺。
高鹏因与燕教主怄气别扭,一怒之下,出走成都数年。今日重回教会,复归原职,满心欢喜不已,举杯敬了众人几巡,笑说:“若非众英雄求情保举,高鹏难免惶恐不安。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海口浪言。”众人听得大笑。
淳于复说:“复某受了燕教主委托,把高副教逼走回来。这也算是机缘巧合,请勿见怪。”高鹏看着蝴蝶,指笑:“月兰那一刀捅得我措手不及,不过还是手下留情了。要不是你已经名花有主,高某可不想错过这份良缘。”
众人指笑:“高副教又来胡说八道了。”蝴蝶笑说:“早知如此,那我就下手更重一些。免得您这位北京将军,到处欺骗诱拐无知少女。”众人又笑。
金达旺指笑:“高副教是条好汉。见我是个樵夫,也没有欺凌之意,吃了我几下闷棍后,反而上马走了。换成别人,那我可就吃大亏咯。”高鹏笑说:“你那扁担打得没头没脑,让我挨了几记闷棍。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众人相互畅饮,聊着各种趣话。
高鹏看着黑金刚面貌,问他:“这位教头贵姓,我还是在第一次看见你。”黑金刚把手自指:“我名叫黑金刚,你们叫我小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