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黑山勇壁碰老父秦少风巧唆胞弟
却说秦尚刚从街上店铺走回屋宅,只见大儿子秦少风找来面前,迫不及待地说:“爹,我有一件好消息要说。”秦尚问:“什么好消息?”秦少风也不多言,引着父亲走进书房,与那剑客见面。
秦尚见那来客身材矮小,礼仪怪异,不像是个汉人,便疑问:“少风,这位后生是哪里人?”秦少风笑着引荐:“这位名叫佐藤黑山勇,是扶桑一位著名剑客,将军府一名护卫队长。”
秦尚惊讶:“扶桑剑客?你们之间怎么会认识?”黑山勇笑说:“老庄主不必吃惊,听说贵庄正在想办法对付蝮蛇,所以在下也想参入进来。咱们正好可以联手合作。”
秦尚挥着手说:“老夫可没这种想法。再者,招惹了蝮蛇这种混世魔王。被他记恨之后,那我秦家可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黑山勇笑说:“庄主不必谦逊。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秦少爷与蝮蛇恩怨一事,我也素有耳闻。难道庄主就不想为令郎报仇雪耻了?”
秦少风急忙央求:“爹爹,如此大好地机会,不能白白错过。”
秦尚厉声呵斥:“闭嘴。你这蠢货,我还以为你是嘴上说说,发发牢骚而已,没想到你还敢来真的。你还嫌麻烦事惹得不够多吗?”秦少风被训得满脸不服气。
黑山勇说:“庄主不必责怪令郎,只要能把蝮蛇引入庄上,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秦尚知道蝮蛇是个凶狠难缠的人,身边又有一堆高手兄弟帮衬。没事去招惹他,无疑是去捅马蜂窝,弄不好便是自讨苦吃,因此并不想把祸事引入庄来。却见这个大儿子不知好歹,一天到晚嚷嚷报仇。今天又自作主张,把一个扶桑剑客引入庄内,顿时气得怒不可遏,把秦少风大骂了一通。
黑山勇疑问:“看庄主如此气愤,难道是不想为令郎报仇了?”秦尚挥手:“阁下既是扶桑著名剑客,必然武艺过人。你想杀那蝮蛇,为何不去约他一决高下呢!”
黑山勇说:“实不相瞒,我确实这样想过。我的刀法,与那蝮蛇不相上下。如能智取,那自然就不需要力敌。”
秦尚发笑:“阁下打得好算盘,你这是在利用我来行凶杀人。倘若失手,必然会遭蝮蛇报仇。老夫也对这人略知一二,他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复,可不是什么懦弱之辈。”
黑山勇挥手:“庄主这话可就说得过了。其实我与蝮蛇并无冤仇,只是奉了将军命令而来。令郎秦少爷,被蝮蛇如此欺虐伤害,却身残志坚,不忘复仇。如今有了好机会,庄主却想放弃,这我就不能够理解了。”
秦尚说:“我秦家要找什么人报仇,自己来动手便是,不需要外人帮忙。”黑山勇笑问:“看来庄主对我并不信任,以为我是闹着玩的?”
秦尚抱个拳礼:“老夫一向尊重江湖朋友。来者是客,老夫不会怠慢。阁下大可留下来吃顿酒宴,就请自便无妨。”
秦少风焦急哭诉:“爹爹,您就忍心看着孩儿忍受奇耻大辱吗?”秦尚瞪眼指责:“你懂个屁?自己没本事,又要逞能干。你是非要把老子气死不可?”
秦少风见父亲前怕狼后怕虎,就是不肯为自己做主报仇,气得把拐杖扔在地下,把头磕着桌角哭诉:“罢了,罢了。亲爹冷血无情,不管儿子的死活,那我活着也没意思。今夜喝下一杯吉祥酒,睡个长眠觉算了。”
秦尚见他耍着这种无赖脾气,毕竟还是自个儿子,心头纵有怒火,也要压制下来。就萎身叹气说:“我秦尚这是造了什么冤孽。两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笨得厉害,恨不能闹个天翻地覆。”
黑山勇见他父子两个不对付,暗忍住笑,摆手劝说:“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庄主与蝮蛇有害子之仇,我也是奉令前来办差,彼此正好合作愉快。只要咱们假戏真做,蝮蛇必无防备。”
秦少风哭叫:“爹不答应,我就真的不想活了。”秦尚盯看着他,终究是抵不住这个蠢儿子在那寻死觅活,嘴里松了一口气,询问:“阁下想要怎么合作?”
黑山勇说:“我需要庄主引荐。只要我能够接近他,就有把握将他击败。”秦尚说:“如此大事,你让老夫再想想看。阁下初来杭州,应该是不着急吧!”
黑山勇说:“我就住在枣门大街一座广昌酒楼。庄主若有合作的意向,随时可以派人前来通知。”
秦尚默默点头。黑山勇留下地址口信后,拜辞这对父子,转身出门走了。秦尚看了儿子几眼后,满心烦恼不堪。
秦少风见报仇事项终于有了眉目,心头暗暗发喜。又恐父亲心中迟疑不定,临时改变主意。就让厨子备上一桌家常午宴,让人悄悄去请二少爷过来自个屋中吃酒叙话。
那大嫂蔡雨青为人简单毛躁,又不明就里。见丈夫被人欺辱成了这般残疾模样,自然也想为他报仇。就给叔叔殷勤倒酒,把话来激。
秦阳风摆着手说:“嫂嫂不必如此客套,不劳你亲自给我倒酒,教个丫鬟伺候就行。”蔡雨青叹气:“我身边原有一个小鬼,聪明又善良,长得也好看。可惜早就已经失踪了,至今也没回来,不知道跑哪去了。”
秦阳风听到这话,便问:“她是不是叫作小莲?”蔡雨青连忙点头:“叔叔认识她吗?”
秦阳风轻笑:“我现在才想起来,她就住在海石镇悦来客栈里面,她在那边做了丫鬟。我回来前,本想带她离开,可她却不愿意。还说自己过得很好,让嫂嫂不必为她担心,那她忘了。”
蔡雨青惊讶:“这个小妮子,我到处找不到人影,她怎么跑到海边去了?不会是被海盗掳走的吧!”秦阳风说:“她是在城里失踪的,应该与海盗扯不上关系。”
蔡雨青疑问:“那她怎么会出现在海边村镇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秦阳风摇头:“我也不太清楚,问她又不肯说,所以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蔡雨青摆手叫苦:“哎哟喂!这个小鬼做事勤快,乖巧听话,我可喜欢她了。要是她被坏人掳走,那我可就心疼死了。”
秦少风冷眼斥责:“行了,一天到晚在那唉声叹气,就跟哭丧似的,影响我们喝酒的心情。”蔡雨青呵斥:“去你的吧!老娘玩牌去了,懒得管你这个蠢汉。”
秦少风正待呵骂,秦阳风笑说:“哥哥不必计较,嫂嫂也只是为了关心人嘛!”秦少风见妻子走后,挥退左右丫鬟,笑问:“兄弟,你可知道蝮蛇在哪?”
秦阳风说:“我若知道,定然找他报仇。”秦少风说:“你找到他以后,不必多言,只管动手把他宰了。哥哥我定有厚报,送你三万两银子做份酬劳。”
秦阳风挥手:“哥哥说得哪里话?我岂是为了银两而去?”秦少风从怀里取出一张通缉令图纸,摊在桌上,指说:“兄弟,你来看看这张画像。”
秦阳风拿着图纸一看,顿时唏嘘一声,嘴里嘀咕着说:“这画我好像在哪见过,很像一个熟人。不知道这张通缉令,哥哥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秦少风说:“不瞒兄弟,那蝮蛇在本城杀害了一个王员外,曾被官府画影图形缉捕。有好事之人,就保留了几张通缉令下来。那人听说我与蝮蛇有仇,便拿来倒卖给我。你还别说,最近就让我打听到了一个绝密消息。”秦阳风问:“什么绝密消息?”
秦少风轻声细语:“我花了一笔钱,托人刊印许多画像,在城里城外明察暗访。有人告诉我说,这画中人就住在城西三十里外一个刘家村里。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个刘婆婆,据说小莲也在那里。”
秦阳风疑惑:“我亲眼看见小莲就住在海石镇客栈,她说自己在那当了跑腿丫鬟,怎么可能又住到刘家村去了?这也相隔太远了吧!”
秦少风说:“反正他们收了钱财,又不会骗我。别说那蝮蛇隐姓埋名,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秦阳风疑问:“那蝮蛇真在刘家村里?”
秦少风点头:“千真万确,哥哥岂会骗你?”秦阳风挠头唏嘘:“我真搞不明白,蝮蛇是个职业杀手,哥哥却是一个商人。你们之间根本就是毫无瓜葛,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来找你麻烦,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吧!”
秦少风只要能够报仇出气,自然不会说出实话,就假意哀叹:“这都怨我。那天晚上,我要是早点答应借钱给他,也就不会忍受这场欺辱了。”
秦阳风问:“哥哥是说,蝮蛇找你借钱未遂,所以恼羞成怒,这才对你痛下杀手?”秦少风只顾点头:“就是这样。兄弟,你看哥哥本来是好端端的,却被那个贼人给害成了这样。大夫还说,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来。他不仅是羞辱了我,更是羞辱了兄弟。”
秦阳风是个经不起激将的人,被哥哥这一通胡言乱语,搅得怒气腾腾,拍桌怒骂:“他娘的,我非把这条蛇剁成两半不可。”
秦少风抹着眼泪,唉声叹气:“哥哥也没什么本事,举目又找不到可信之人,就全靠兄弟来帮忙做主了。家里就咱哥两,如果你也不帮哥哥,那我可就活得没意思了。”
秦阳风劝慰:“哥哥不要伤心难过,在家好好等着,看兄弟现在就去把他拿下。”秦少风摆手说:“兄弟不必着急,我一直都在派人留意。等那蝮蛇回来以后,我再请兄弟出手不迟。”
秦阳风点点头,把酒来畅饮。哥两这番酒桌谈话,都被秦小牛在屏风后给偷听到了,即刻转身去密报二少奶奶知晓。
原来李玉早对哥嫂生了疑心,但凡是请兄弟过去喝酒,肯定又是少不了唆教报仇的话。自己又不好明言阻拦,因此便让秦小牛跟去偷听,不想果然所料不差。
李玉把话转告父亲,让他来劝解。秦尚见大儿子又在暗地里挑拨使坏,虽然听得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便暗中嘱咐秦小牛,紧紧盯看二少爷一举一动。若有异常情况,及时来报。
不日清晨,秦少风得到线人密报,说那蝮蛇已经回到了刘家村。他听得大喜,立刻把此事秘报弟弟,唆使他去为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