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燕子凤力擒豹军姜孟生怒责众徒
却说在周家院里,那豹军生性冷酷,是个死不投降的人。就举刀怒喊一声,率先冲杀上前,想要拼个鱼死网破。头领们也呐喊起来,率领武士们挥刀迎战。两边瞬间战成一片白热化,场面凶狠激烈。此刻任凭杀手们骁勇善战,也敌不过黑莲教武士人多势众。杀手们被接二连三砍翻在地。不出一刻钟,这支杀手小队便要被斩杀殆尽了。
豹军也是想活命的人,见身边弟兄一个个倒在了血泊里面,心中万分急切。看见前面有个持刀女子,猜她便是那燕千树的女儿燕子凤,就冲上前去,想要把她捉了当作人质,如此才能赚得一个脱身机会。
豹军一念至此,奋起神威,杀伐骁勇。一路直冲上前,快步往那燕子凤身边奔去。一队武士们前来保护大小姐,挥刀阻挡。却被豹军一连挥刀砍中了十几人,杀气势不可挡。众武士皆看得惊骇不已。
杨穆见那豹军来得近了,正要挺刀上前去斗。被燕子凤厉声喝退,就举刀去战。两人挥舞兵器力斗,脚步忽左忽右,身影来往频繁。两人斗刀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武士们把所有杀手剿杀殆尽后,撒开一个圈子,观看小姐与那杀手头目拼斗。
豹军今夜全军覆灭,心中又惊又怒,因此恶气当头,只顾挥刀来砍。燕子凤见他发狂一般拼命,也是小心应付,丝毫不敢轻敌。
杨穆见表姐与他苦斗五十回合,迟迟没有占据上风。看得心痒难熬,就挥刀杀入核心里。豹军以一敌二,丝毫不惧。接斗十余合,一刀划中杨穆手臂,又当胸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众武士急忙上前把他抢夺回来。
燕子凤趁此机会,一刀划中豹军大腿。趁他屈膝之际,背后一脚把他踹扑在地,兵器脱手抛落。豹军正待伸手去拿兵器,被燕子凤快步赶来,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彻底降服了他。
豹军再是凶狂,此刻也是败局已定。他也不想再做那些无谓挣扎,苦鼻里泄出一口恶气后,把脸扑睡在地。眼睛如同死鱼一般不转动,嘴里一言不发,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众武士今夜受伤四十多人,单被那豹军一个人便击伤一半。燕子凤见他如此骁勇善战,已经猜出他是魅影山庄一名头领人物,必然知道很多内幕事情。因此也不杀他,命令武士们将其绑上绳索,用布捆住他的腿伤止血,押回总堂里去处置。
待到战事了结,周元化、白同贞一起从屋中快步走出,来到燕子凤面前作揖称谢:“多谢侄女早有安排,否则今夜后果不堪设想。”燕子凤谦逊着声:“两位叔叔不必多礼。你们回去歇着,我们也要回去总堂交差。”就令武士们收拾所有尸体残骸,交给官府去处置。
燕子凤押着那个豹军回到总教,来到一座书房之中。燕千树把一本《刺客列传》合上书后,站起身来,打量眼前这个年青人。见他身材不高,气势却很冷傲,眼中看不出一丝恐惧,似乎早已把自个生死置之度外。
燕子凤呵斥:“还不跪下?”豹军冷笑着说:“你们要杀便杀,想要老子下跪,痴心妄想。”燕子凤愤怒起来,一脚把他踢跪在地,大声怒斥:“你这狂徒,都做阶下囚了,还敢这么嘴硬?”豹军一身冷如冰霜。
燕千树劝解:“你是孟生的徒弟,老夫也不想让人折磨于你。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所有问题,那么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要是拒不合作,我就把你交给武士们处置。结果你是很清楚的。”
豹军寻思片刻,心中不想受到任何侮辱折磨,就盘腿坐在地下,嘴里大叫:“你问完了,就赶紧送老子上路。”
燕子凤见他总是脏话连篇,就狠狠揪他耳朵,又拔刀逼住他喉咙:“你这手下败将,嘴这么不干净,总是脏话连篇,真不怕我把你宰了?”豹军一心求死,就瞪眼说:“你快动手,老子要是略皱一下眉头,就不算一条好汉。”燕子凤气得无可奈何,对他这种死士毫无应对之法。
杨穆治疗手臂刀伤后,走来书房里见面。燕千树让他过去抄写一份问卷笔录。杨穆撇了那豹军一眼,就坐在案边,执笔备写文案。
燕千树坐下交椅,把话问他:“年轻人,你接下来要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豹军冷冰冰说:“那你还不快问?”
问:“你叫什么名字?”
答:“豹军。
问:“是不是姜孟生把你收养授艺的?”
答:“正是。”
问:“你在魅影山庄排第几?”
答:“第五。”
问:“你们山庄里外,一共有多少人马?”
答:“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问:“姜孟生有没有对你说过,我与他之间的故事?”
答:“没有。”
问:“那凤凰山张云涛等人,是不是你们派去的卧底?”
答:“不是。”
问:“你们与司马悌之间,可有联系?
答:“不知道。
问:“你们在城内潜伏了多少人马?”
答:“已经没了。”
问:“像你这种头领,共有多少?”
答:“二十多个。”
问:“那个蝮蛇,是否已经隐退了?”
答:“没有。”
问:“山庄里是不是有个妇人在那?”
答:“我没看见。”
问:“你们在中原城镇,有多少据点?
答:“到处都是。”
燕千树问罢一系列问题后,一时也没想到其他,就问:“年轻人,事到如今,难道你真不想活命了?”豹军冷笑着说:“死有何惧?你问完了,那就痛快一点,赏给老子一刀了账。”
燕子凤唏嘘一声:“你可真够狂妄任性,一死想要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就拔刀出来,当面一刀横斩过去。豹军面无表情,眼都不眨,当作没有看见一样。
燕子凤刀锋离他脖子上还有一分距离,突然停了下来。盯看着他,见他对死亡真是毫无畏惧,不是装出来的。心中不禁称奇。
燕千树命令杨穆把他带去关押进牢房里,令人严加看守。既不杀他,也不放他。杨穆把他拽起身来,推出书房而去。
燕子凤嘴里啧啧称奇:“世上竟然会有这种狠人,真是不可思议。”燕千树答她:“这就是孟生的徒弟。你想想看,徒弟都是这么倔犟悍勇,那师父也是可见一斑。”燕子凤苦笑着说:“这个凶徒,像头猛虎一样。他对自己都这么凶狠,对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难怪他今夜死不投降,一口气杀伤我们那么多武士,原来根本就是没有人性,所以才会像疯子一样拼命。”
燕千树指说:“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个豹军,就是属于那种不要命的人。发起狠来,完全不把自己当作人看。若是军人都能像他那样无所畏惧,那就天下无敌了。”燕子凤走去拿看案上那张问卷笔录,问说:“爹爹,这家伙的话,可不可信?”
燕千树回答:“看得出来,他是个铁硬的人,不会刻意撒谎。”燕子凤问:“爹爹为何不杀了他?”
燕千树说:“咱们教会虽然胜在总体实力上,却不擅长训练这种精锐死士。所以还是攻心为上,杀人为下。一来,可以劝化他们倒戈。二来,也能瓦解魅影山庄内部人心。要让他们知道还有活路可走。这样一来,他们才不会像今夜这样盲目拼命斗狠。”燕子凤寻思其理,应可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