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才不是哄你 - 陈惜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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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总下雨,有时天晴着,暴雨突降,下得人措手不及,王维芳还为此抱怨过。

以前住大院,晒床单被条都方便,搬了新家后,虽然阳台也不小,但场地到底受限许多。还好楼顶天台宽阔,趁出太阳时牵几根长绳,到晚上晾干收回去,也是一个好办法。

那日太阳好,早晨王维芳特意换下床单被条,洗干净挂到天台。下午时都干得差不多了,谁想烈日当空,一场大雨淋下来,浇了个湿透,又要重新洗一遍。等到夜里雨停,谢书约支了手电筒,陪着母亲上去取的时候,听她发了几句牢骚。

倒是谢书俊闲情逸致好,晚上江河涨水,隔天早晨他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鱼篓到岸边捞鱼,带回来满满一篓。都是小鱼,裹面粉炸来吃,其中有小拇指大的,老太太单独酥炸,捣碎了给端午拌饭吃。

这时还是七月,距离洪水爆发还有一阵子。洪灾尚未至,程仲宾等待许久的东风终于吹来。

停止住房实物分配的改革文件颁布,将住房商品化,特别是那句“住房的建设将要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源自网络资料),意味着这两年低迷的楼市局面破冰,地产行业又要火起来,一时间房企数量增加不少。

相应的,程仲宾应酬也多起来,陪各个局领导交际,拿酒当饭,常常深夜才归。

那天奶奶将小鱼干捣碎后,下午谢书约带到河东。白天程仲宾不在家,她自己开门进去,端午听到门锁转动声音,已经候到门边。谢书约推开门,就见小猫站在门后,仰了脑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瞧着她喵喵叫唤,仿佛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

端午带回来已有一个半月时间,因养得好,迅速长大一圈,愈发乖巧惹人爱,谢书约当即抱它到怀里,问:“端午想妈妈啦?”

端午回应:“喵。”

谢书约愉快笑起来,不禁低下头亲了亲它,她进去检查它饭碗情况,清水煮熟的肉,怕它咬不动,精细撕成小块,还有半碗。

她摸摸端午肚子,吃饱了鼓鼓的,夸奖:“看来爸爸把你照顾得很好。”

程仲宾把端午照顾得好,照顾自己却差了点。他这两天忙,脏衣服都堆到沙发,谢书约刚开始还以为是洗过收进来的干净衣服,她准备叠起来放进衣柜,拿到手里觉得有味,于是放到鼻边闻了闻,酒气熏得她皱眉。

端午就在身边,她对它吐槽一句:“你爸爸也喝了太多酒了吧。”

她也知道仲宾哥没空,抱着这些脏衣服到卫生间,放进洗衣粉水里泡着,简单做了家里清洁后,才洗干净晾起来。看着挂了一排的衣裤迎风飘动,拍拍手,颇有成就感。

傍晚谢书约给程仲宾打电话,问他夜里回不回家吃饭。程仲宾本还以为她指的是谢家,听到端午在她旁边叫,才反应过来是他那儿。

“你自己到楼下吃,我尽量早点回来。”程仲宾报备,“今晚给香港来的投资商接风洗尘,可能会晚。”

谢书约“嗯”了一声,嘱咐他:“那你能少喝点酒就少喝点酒吧,衣服都臭死了,那是喝了多少呀?胃受得了吗?”

程仲宾笑:“我知道,受得了才喝的。衣服你别管,我这几天没顾得上,要是你嫌臭,就帮我丢到洗衣机里。”

“那岂不是越闷越臭了。”她邀功似的语气,开开心心讲,“我已经全替你洗啦。”

程仲宾听了比她更开心,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约,生病时为他熬粥下厨,现在又贴心为他洗衣,就满心感触道:“阿约对我这么好?”

“那还用讲吗。”

谢书约不多占用他宝贵时间,主动挂电话。晚上她没有下楼吃,最近她主动跟着王维芳学做菜,会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和豆角炒肉,食材冰箱里都有,又熬了粥拌鱼末给端午吃。

晚餐后,一人一猫坐在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端午黏人得很,躺在谢书约腿上睡觉,后来她被它感染,也跟着昏昏欲睡起来。

这边程仲宾一行人吃饱喝足又到歌舞厅,不像他和阿约去跳的正规场子,也不是说这种不正规,只是里面脏事比较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谈生意谈项目,正正经经聊,反而拿不下来。非要出来玩一玩才行,好像玩了过后就是朋友,朋友一切都好办,几乎可以说水到渠成。

他们叫了女伴,前些年程仲宾还逢场作戏,但自从意识到喜欢阿约,他就不参与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拒绝的权利,没人敢往他身边强塞。

香港投资商不了解他情况,推了一个穿着清凉的陪同女郎给他,女郎靠过来之前,程仲宾避开,重新给她指了一个位置。

他的下属及时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我们老板去年订婚了,可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港商操着极不流利的普通话夸张道:“不是吧,程先生还怕未婚妻?”

程仲宾转着手上的订婚戒指,笑着默认。他不由想到阿约电话里嫌他衣服有酒臭,要是被她闻到别的女香,估计就不是嫌衣服,而是嫌他了。

结束不算很晚,司机送程仲宾回家。他开门听到客厅传出来电视声音,还以为谢书约在看剧,进去见她抱着端午一起睡着了,愣了一下。鬼使神差,他觉得这一幕太和谐,轻手轻脚到书房拿了相机出来记录。

快门咔嚓一声,将谢书约扰醒,她吓了一跳,看到程仲宾又放下心来:“你干什么呀?”

程仲宾走过去,按出刚才拍的照片给她看:“值得纪念的瞬间。”

端午也悠悠转醒,伸了一只白茸茸的爪子扒到相机上,伸过小脑袋来看,将两人都逗笑。

他挨着她坐下,问:“怎么不到床上睡?等我回来?”

心爱女孩诚实点头,程仲宾顿时觉得窝心,他神情格外柔和,说:“下次别等,困了就去睡。”

“反正我也没事做。”谢书约摇摇头,凑过去闻他身上的酒气,“今晚又喝了多少呀?”

“不多。臭不臭?”他问。

“臭死了。”谢书约皱鼻子。

她这样说,他偏偏故意吻吻她,再问:“真的臭死了?”

谢书约已经不再轻易为此脸红,但无论和他接多少次吻,她仍每次都悸动,哪怕是这样的蜻蜓点水。在他又要吻过来时,她横起手心挡住,撒娇着推他:“你没醉吗?快去洗漱吧。”

程仲宾明明一点都没醉,只是现在的场景太温情,他装醉压向她:“头晕,阿约,你让我抱抱。”

谢书约立刻伸开双臂结结实实抱了他,不无心疼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呀?少建几栋楼不可以吗?”

程仲宾与她交颈拥抱,闻到她身上柔软甜香,他格外迷恋,深深呼吸,说:“不然拿什么和你结婚?”

谢书约好笑,问他:“我妈妈要求你搬金山银山给她啦?”

程仲宾脸埋到她肩头,灼热呼吸密密敷向她颈边肌肤,笑得肩膀抖动,倒很认真:“她有这种要求也不过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告诉妈妈,也许她就向你要了。”谢书约使坏道。

结果他“嗯”了一声,大方道:“我什么都给。”

谢书约被他的呼吸扑的痒痒的,她有一半是因为痒才发笑,说:“你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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