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官司
贾珍在这个时候萌生了退意,而且他除了在某些时候胆大包天之外,很多时候表现的也非常胆小,如果想全身而退,找一条的简单的理由就能打动他,但是实际上有的时候就是付出半条命,也未必能退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贾珍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史太君。史太君在这个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非常有威望,并且每次出的主意都非常靠谱。
说到做到,贾珍也不拖拉,直接到了西边的荣国府求见史太君。
史太君知道贾珍的打算之后早就明白,想要退出来不可能了。并且他自己的亲儿子贾政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当时把他们全家拉到这条路上的人是贾珍,这个时候贾珍想要退出去。就算他有法子退出去,能够成功,史太君也要把这件事给他搅和的失败了才行。
“珍哥儿你想多了,就像你以前说的,忠诚王爷也是个明主。咱们一家人关系亲密着呢,我们也不到处说你这种打算,只是你也该明白,这做人呢,一旦认主之后,生出退意,那可是背主的行径,就算你往日有再大的功劳,也不得重用,得不到重用,又何来富贵呢?”
这话说来让贾珍听着推心置腹,听完史太君的话,站起来作了长揖。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诚不欺我,还是老太太见识多,一席话点醒了我。今日多谢老太太了。”
“咱们都是一家子骨肉,自当该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别说这么多了,在有事尽管找来,能帮上忙的,我们这边绝不推脱。”:
贾政心满意足的回到家,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有些话没有跟他们家的老太君说。
“听王爷的意思,宝玉受伤和贾故有莫大的关联,要是这么说,那到底要不!要跟他们家的人说一声?”贾珍在堂上转来转去,心里对这件事情犹豫不决。
别看到刚才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他对身边边的人一直以来都有不可磨灭的戒心。
“刚才大意了,怎么能把这些话在老太太跟前说出来了,要是他们家在王爷跟前胡说八道,王爷绝对不会饶了我。对了,我现在就去王爷跟前,就说是我故意在他们家老太太面前这么说的,就是看看他们的王爷是不是忠心。”
没等贾珍出门,事情就找到了他身上。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原配夫人去世之后,第二次娶进门的夫人尤氏,有两个继母带进来的妹妹,当时这两个妹妹跟他们贾家的兄弟们不清不楚,本来贾珍和贾蓉父子两个下套,想把尤二姐推给贾琏,但谁知道最后没有成功,贾政只有把尤二姐收为偏房。
但是尤二姐以前是许过人家的,开始的时候,对方并不愿意退亲。只不过家家用了一些小手段之后,对方答应了退亲,这些年也相安无事,只不过今天那家人去顺天府告状。
“那张家说咱们们欺压良民,罪名除了这个还说咱们家拐带迫使他退亲。张家的人还跟顺天府的大老爷说,当年他们家给了女多少多少钱的聘礼,最后在咱们家的胁迫下,只给了十两银子了事,因此说咱们家仗势欺人。”
尽管贾珍的小厮说话不清不楚。但是家长已经听明白了,这是过了多少年,有人看自己不自在了,要拿这件事情恶心自己。
他就不免想到贾故,心想贾故的手伸的有这么长吗?几年前的一桩小事,他就能翻出来。但是后来想一想,自家和隔壁的荣国府不一样,那边才是纠缠不清,到了自个跟前,按道理说,两家无冤无仇才是真的。
贾政问小厮话,“这事儿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挑唆?要不然过去了这些年,他们家的人怎么还敢来告状?”
“这是小的打听了,原来是那家人顾不下去了,只好来咱们家碰瓷儿,那句话不是这么说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他们和家喝西北风,就是想从咱们身上咬下一口,您不妨和他们私下里面……”
贾珍听了小厮的说话,心里就信了七八分。“有了这次私了,他们还以为咱们家软弱可欺,下次要是再来勒索银子,咱们要是不给,他们岂不是要敲登闻鼓告御状。派人放出风声,咱们家不怕他们告,顺天府的青天大老爷是咱们家表姑爷,都是自家人,不向着自家还会向着他们不成”?
“要不咱们派人先去跟媳老太太说一说,再把表姑奶奶请来,全家乐一乐,这事儿就好办了。”
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这个流程,荣国府的亲戚和宁国府来往的也比较多。但是林黛玉不包含在内,这位,没出嫁以前,就是个清高的人。出嫁了之后也不爱和俗人打交道。
贾珍想和他们家扯上关系,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这不是机会来了吗?交往这种事情一次两次显得生疏一些,三次四次之后就熟悉了起来,今儿有事儿请他来吃酒看戏,过几天再偶遇一次,再一次吃吃喝喝,一来二去,人就熟悉了起来。
所以不到下午的时候,贾珍又跑到了荣国府。
“这事儿啊,我说话可不管用,你得亲自去请,再说玉儿也有点怪脾气,不高兴的时候就不爱搭理人,你要是觉得我说这话有推脱搪塞之意,你只管在家里面打听打听,问问你宝兄弟,再问问你三妹妹,看我说的对不对。”
“并不是不相信老太太,只不过我上门不好请表姑奶奶,还要靠老太太,把表姑奶奶请来,顺便把表姑爷爷一块儿请了过来。”
史太君点了点头,当着贾珍的面把鸳鸯叫来。
“就说我这几天不舒坦,想见林丫头,你去问问他,家里要是没事,明天到咱们府里来,一块吃酒看戏。”
鸳鸯把史太君说的话学了一遍,就带了些面点果子,坐着马车去了谷家,过了不久就回来了,面带为难的跟史太君说,“表姑奶奶他们不在家,说是全家去了城外的庄子里面,过几日才回来。”
史太君眯着眼睛想了想,“他们家在城外有庄子吗?”
鸳鸯就在一边提醒她,“老太太你忘了,前些日子表姑奶奶来给您请安说这事儿了,说她趁着大家都在外地的时候,买了一些田产,田地里面带了几个庄子,他就吩咐人在庄子里面修建了一所别院,好去享受乡居乐趣。”
史太君蓦然想起来,还真的有这事。
“如此就更好办了,就装作是打猎的,从他们庄子旁边过,讨一口水喝,大家都是亲戚,她能不招待你不成!”
“还是老太太在主意妙,我明天就从他们家门前过,这事儿成了,再来拜谢老太太。”
第二天贾政带着礼物带着普通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奔驰,出了南门往南走了30里,看到了一个村子。
果然就像商量好的那样,只是还是没见到主人。
“我们家奶奶带着两位哥儿,走亲戚去了,不在家,今天早上去的,想必明天才能回来,实在是两个庄子离得远,一天不能来回一次。怠慢您了。”
“是哪家的亲戚?”
“听说是我们奶奶娘家的亲戚,哦对了,是我们奶奶的姨妈家。听说那家亲戚是前几天刚刚进京的,在京城呆的时间也短,加上也没什么产业,就住在了舅爷家的院子里……”
门房一边说,贾珍在一边想,“这是哪一门子亲戚?”
这一天可以说仍然是无功而返,回到家里不久,顺天府的差役就上门了。
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走访一些证人,采集一些物证,特别是当初张家给了女方家里的聘礼单子和最后退亲时候的文书。
两相比较,聘礼总共花费了六百多两银子,在当时来说,这笔钱虽然算不上多,但是对一些小康家庭来说也不算少了,当时两家都没有败落,这些钱也拿得出来,经过一番走访查证,谷云认定这张皮里单子是真的。
而退亲的文书上也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退亲的时候,女方只给了男方十银子,这雨天里单子上折价六百两,相差巨大。
因为退婚书是最近几年开具的,当年经办的人说,现在都还活着。都上堂作证,这份文书没有任何的出路,绝对是原件。
少不了要把双方传唤到堂,让他们当场辩论,六百两和十两中间的银子都到了哪儿去?
顺天府上门这件事,让贾珍异常恼怒,因为尤家已经没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贾珍都要上堂回话。
在没有出堂之前。贾9珍打发人跟张家的人接触,“看他们要几个钱,要是少了,直接拿钱打发他们走,咱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看到自己的小厮消失之后,贾珍已经彻底认为,这事儿就是张家穷疯了,想要来自己这边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