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大结局）灯火归途

（假面温柔）

东宫寝殿，烛火摇曳。

“苏扶楹”坐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镜中人眉眼如画，唇角含笑，连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都与从前分毫不差。

——完美无瑕的伪装。

“殿下。”她转身，对刚进门的兰濯池柔声道，“您今日回来得真晚。”

兰濯池站在光影交界处，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朝务繁忙。”

他缓步走近，亲手为她簪上一支白玉兰步摇——那是真正的苏扶楹最爱的饰物。

“好看吗？”她仰头问。

“好看。”他声音低哑，目光却落在她心口。

那里，本该蔓延的冰晶纹路……消失了。

（暗室微光）

夜深人静时，兰濯池独自踏入密室。

墙上挂满了画卷——全是苏扶楹。她采药时的侧脸，她熟睡时的模样，她生气时微皱的鼻尖……每一笔都是他亲手所绘，生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遗忘。

案几上摆着一盏青铜灯，灯芯却始终无法点燃。

“殿下。”燕执悄声进来，“阿沅姑娘……不行了。”

兰濯池指尖一颤，墨汁滴在画卷上，晕染开一片灰暗。

（最后的烛火）

偏殿里，阿沅躺在榻上，胸口黑洞越发狰狞。她手中紧握一块冰晶碎片，里面封着一滴血——是苏扶楹当年滴在兰濯池眉间的泪。

“殿下……”她气若游丝，“把我的心脏……拿回去吧。”

兰濯池猛地抬头：“什么？”

“我本就是‘记忆’，存在的意义就是记住她。”阿沅将冰晶按在自己空洞的心口，“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冰晶融化，血珠渗入她的躯体。刹那间，阿沅全身浮现出无数光纹——那是被尘封的记忆洪流！

“快……点燃灯……”她艰难地指向青铜灯，“用我的魂魄……作灯油……”

兰濯池红了眼眶：“你会魂飞魄散。”

阿沅却笑了：“没关系……能被人记住……就不算真正消失……”

她的手缓缓垂下，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飘向那盏青铜灯。

“嗤——”

灯，亮了。

（幽冥重逢）

引魂灯的光芒照出一条虚幻小路，兰濯池毫不犹豫地踏入。

这一次，没有血河，没有锁链，只有一片茫茫雪原。而在雪原中央——

苏扶楹抱膝而坐，周身缠绕着细碎冰晶，像只被冻僵的蝶。

“楹儿。”兰濯池轻唤。

她茫然抬头，眼神空洞：“你是谁？”

——她连他也忘了。

兰濯池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我是……等你回家的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东宫院里那株木兰今年开的第一朵花，被他用冰魄保存至今。

“记得吗？你说它像我的眼睛。”

苏扶楹怔怔地看着花瓣，一滴泪倏然滑落。

“……兰……濯池？”

（心灯长明）

现世东宫，天光微亮。

“苏扶楹”突然从梦中惊醒，心口剧痛。她惊恐地发现——那些消失的冰晶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蔓延！

“怎么可能？！”她尖叫道，“我明明已经……”

房门被猛地推开。

兰濯池站在晨光中，左手提着引魂灯，右手……牵着真正的苏扶楹。

“游戏结束了。”他冷声道。

灯焰暴涨，化作火龙扑向恶念！她在火光中惨叫挣扎，最终变回一团漆黑雾气。

“为什么？！”黑雾嘶吼，“我比她更像‘苏扶楹’！我比她更爱你！”

苏扶楹缓缓上前，将手心贴在黑雾上：“因为爱……从不需要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