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皇帝亲自下厨房
梵墨顾清菀的突然来访，以至于家中的下人们手忙脚乱的。
梵墨但是没什么表情，看的顾国风却是连连皱眉。
梵墨端坐在客厅主位上，顾清菀则站在一旁，她静静地看着收拾东西，帮忙端茶倒水的顾母终于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微楞了片刻，快速的走了过去，一手止住顾氏的端杯子的手，直直跪了下去，哽咽着喊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不仅惊到了顾母，就连席上坐着的顾国风也扭过头来，视线中添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要说全场最淡然的人，要数梵墨无疑，他只在那里坐着，静静地喝着茶，仿佛这些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似得。
顾氏愣在原处，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看着跪在的地上的顾清菀，惊慌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顾清菀。“皇后娘娘这样，臣妇担待不起。”
闻言，顾清菀心中一痛。
饶是怎么用力，顾清菀就是不起身，“母亲不肯原谅清儿么？”顾清菀看着这梦回千百遍的容颜，心中一阵恍惚。
“女儿，知错了！当初是我太过于任性。如今是晚了些……”说到此处，顾清菀声音顿了顿，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跪在你眼前的人，首先是你的女儿，其次才是一国的皇后。”
听此，顾氏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终于不再拉顾清菀起身，低下头，看了看满脸泪痕的顾清菀，眼眶也微微发红，她道：“小菀，哪里有母亲会怪自己孩子的！”她的手轻轻摸着顾清菀的头发，一如以前。
两年了。她的小菀终于回家了，她以为，以后再见面，也只是她在皇后席上，她在夫人群中，就这样远远的看上一眼。
小菀的脾气本来就倔，她做梦都没想到小菀会来道歉。
顾清菀眼中的泪终于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顾母把顾清菀拉起来，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皇上还在这里看着呢！”
顾清菀转过头去，却不是看向梵墨，而是看向顾国风的脸，她弱弱的喊了句：“父亲！”
一直不吭声，面目平静的顾国风眼睛亮了一下，对着顾清菀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仿佛觉得不是很妥，于是道，“以后常回家来看看，你母亲很是想你。”
顾清菀破涕为笑，忙忙点头：“嗯，我也很想母亲做的桂花月饼。”
顾母用手指点了点顾清菀的额头，好笑道：“原来小菀回家不是为了我们，而是想念桂花月饼了！皇上做的那些还换管不饱你了？”
“嗯？皇上做的那些？什么？”顾清菀抬头，疑惑道。
顾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今天早晨没吃桂花月饼么？”
顾清菀直愣愣的点头，道：“吃了啊！”随后才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一样，一把抓住顾氏的手道：“你是说今早我吃的哪个是梵墨做的？”
顾氏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当着皇上的面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她抬头看了一眼梵墨并无异色的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满满安慰。
看来，皇上是真的宠爱小菀啊，被人直呼其名也无所谓。
“你这小丫头片子，都当了皇后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顾氏训斥了她几句。
顾清菀一边点头答应，一边问道：“娘，你刚才说的桂花月饼是……？”比起这叫什么名字的事，她比较想知道那个月饼是谁做的。
看到顾清菀的敷衍的神色，顾氏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就没听进去，罢了，女大不由娘啊。
“皇上两天前来此，专门向我请教的桂花月饼的做法，当时吓到了全府上下的人。皇上不知从何处得知的，你只吃这一种桂花馅的月饼，非要亲自来学。”
虽然顾氏寥寥数语带过，顾清菀却知道这是该多深的情意，让堂堂的一国之君进厨房，洗手为她做月饼。
别说是出身皇家，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中秋节为了妻子爱吃，专门去做月饼的，有几人。
他是要把她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啊。
顾清菀现在说不出现在的心情如何，她只知道，若是现在不是他的父母在场，她非得跑过去，紧紧的抱住梵墨。
然后……然后再怎么样……
她目光炽热看向主座上，梵墨今日只是穿了一套白色的便衣，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却仍旧让人移不开眼。
梵墨拿杯子的手顿了顿，杯子里的茶荡起一波一波的水纹，他眸色闪了闪，抬手，低吟了一口茶，连带着那波荡的水纹，一同入腹，他的视线无论看向哪里，他的余光肯定不会偏移顾清菀的影子。
“小菀？”顾母顺着顾清菀的神色望去，眼中闪过了然。
“啊？母亲，你叫我？”顾清菀疑惑的看向顾氏，只见她的母亲双眼装满了似笑非笑的笑意，顾清菀顿时觉得老脸一红，糟了，她竟然看梵墨看到失了神，而且还被她母亲看到了。
她干笑了两声，围着客厅转了两圈，把话题转向别处，问道：“母亲，欣儿呢？”
顾氏也不揭穿她，笑道：“欣儿去你外祖母家了，一会就回来。”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下欣儿是否还怪罪，却还是没能问出口。
不知为何，今日的府上的下人们干活好像格外的欢快，院子里，管家正指示着下人们把该挂的灯全都挂上。顾清菀和顾氏并肩走在院子里的小道上，她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们，问道：“母亲，为何刚才府上如此冷清？”
顾母抬头，看了眼刚挂到那棵桂花树上的精美的灯笼，眼中闪过飘忽，“自从你不在家之后，这是第一年过中秋节。”
顾清菀忽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家人团团圆圆的才叫中秋节，你不在，我们自己过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么！”说完这些，顾氏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小菀，你告诉娘，你现在跟南世子还有联系吗？”
顾清菀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的母亲说。
“小菀，说真的，娘活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见过像皇上这样的，你没看到，咱们家下人们的表情。
一国的皇上，为了做这个月饼，一个人扎头进厨房里，呆到了半夜午时。我当时想我做好之后，让皇上给你带几个回去，皇上却非要自己亲自动手，不许别人掺手半分。”
顾清菀低头，心道：原来梵墨说的那天有事，是为了这件事。她脑子里浮现出梵墨在厨房里揉面的场景，鼻子上还粘着几分面粉，顾清菀笑了笑，可笑着笑着，鼻子忽然就有点酸。
她坚定的看着顾氏，道：“娘，你放心，我欠梵墨太多了，我会用我这辈子来偿还。至于南如风，娘当时说的对，他的眼里只有贪婪，虚伪，他那样的男人，怎么配的上我！”
顾氏刚开始震惊的看着她，当看到顾清菀的眼色时，她知道，清儿说的是真的，她笑了笑道：“小菀想明白就好。”
顾清菀抬头，看了看挂在云中的大大圆圆，异常光亮的月亮，笑了笑。
月色，很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