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兜兜转转
第47章兜兜转转
可唐元真的会问吗？
坐在回家的车上，唐元看着前方的路面，手又开始不自觉摩挲着安全带的纹路。
章阙邱倒是照常问他今天玩得怎么样，开不开心。
只是唐元反应平平，他的思绪像是飘在了属于自己的梦里，而宋茗喆的话，是点燃他那个梦的催眠香薰。
谁叫人好像就是会贪心。唐元看着路边影影倬倬的路灯光线，想着自己刚和章阙邱结婚时，好像什么都不求，他那时想着左右找个人熬过一辈子，也差不多。所以哪怕当时他知道章阙邱可能心里有人他不在乎，章阙邱爱不爱他，他也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了，人的贪欲就像是阴雨天蜗牛伸出来的触角。唐元看着在一边开车的章阙邱，嘴里话绕了又绕，还是没问出口。
他好像没有准备好听起章阙邱提起暗恋对象的勇气，也害怕那个假想敌会在某天突然从天而降，把他的身边人夺走。
所以哪怕他面对宋茗喆说得再有底气，再铿锵有力，那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棉花娃娃。在当事人面前，初恋这两个字，唐元含在嘴里，止步于心。
所以这一路，直到下车进到家门，面对着章阙邱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的询问，唐元只能欲盖弥彰的同章阙邱说了一句，“宋茗喆要离婚了，你知道吗？”
章阙邱没说话。
唐元：“刘浩跟我说的，我今天在酒馆看到他了，吵了几句。”
“你人没事吧？”章阙邱问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唐元，“宋茗喆喝多了会有点撒酒疯，你还好吧？”
唐元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不适应。他说他老婆知道他之前跟我在一起过，问是不是我干的。”
章阙邱听着唐元的话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告诉他。
“你记得我们之前决定去吃泰餐但是没去成那次吗？”章阙邱说到这里等着唐元回想起来，“许芷婧在那天可能就察觉到了什么，我在国外出差时收到她的邮件，可能是托人找到我的邮箱，她问我，你跟宋茗喆是什么关系。”
“我没正面回答她，”章阙邱说到这里观察着唐元的表情，“这是你的私事，你和宋茗喆的过往我不知道我如果告诉她，你会怎么想。但我还是回复了她，毕竟她也是受害者，我说让她多留心一下宋茗喆。”
“她是个挺聪明的女人，有自己的主见和看法，在这之后没多久，她就回了我一句谢谢。”
章阙邱的话停在这儿，又补充了句，“当时没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候你状态不对，对宋茗喆很畏惧，后来不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毕竟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但我没想到你还会撞见宋茗喆。”
他话停在了这儿，有点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解释。
混沌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小跑着过来，蹭了蹭章阙邱的腿。
唐元的目光，看着混沌的撒娇模样，到底还是开口了，他说：“章阙邱，你没做错什么，宋茗喆跟我分开说自己要结婚的时候，他说他爱人知道他之前是gay的。但仔细想来，我可能也确实对不起许芷婧，不过……她现在也算脱离苦海。”
他们草草几句话交流了下，唐元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不知怎么的顷刻间对那个只简单见过几面的女人产生了点点同情。
他想到当初在婚礼上她的笑容，想到那天在泰国餐馆前碰面时许芷婧的倩影，突然有些好奇。好奇她面对着这样赤裸裸的真相，会后悔吗？会哭吗？还是会坚定的把这个坎跨过去？
唐元坐在沙发上思索着，思维随之跳跃，又想到自己。他看着站在厨房里洗水果的章阙邱，突然出声叫他。
“章阙邱，你是不是挺介意宋茗喆的？”
章阙邱一顿，大方承认，“元元，没人会喜欢自己老婆前男友，哪怕是我也不行。”
“那你会怪我吗？”唐元又问他，“怪我，为什么没一开始选择跟你谈恋爱？起码……那时候的我，算是心里健康，也是好的。”
“可现在你也不坏啊，元元，”章阙邱端着洗好的车厘子从厨房出来，他走过来，给唐元嘴里塞了一颗，“你听过一句话吗？有的晚霞注定是粉色、有的落叶注定是绿色，人的预想和期望永远会被现实打破，但说实话，我很幸运了，起码现在在我身边，被我喂车厘子的是你，我知足。”
“真的吗？”
“真的。”
“不会怨？”
“怨什么？”
“怨、我为什么当初没先追求你。”
章阙邱听着唐元的话，不知道他为什么今晚突然纠结起这个，他反问他：“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章阙邱观察着唐元的表情，把手里拿着的那一碗车厘子放在了茶几上，他擡手把又凑过来的混沌抱进怀里，眼眸微敛的告诉唐元。
他说：“与其怨你，不如更怨我自己，”
章阙邱说到这里停下，“我曾经无数次的假设过，如果我先追求你，你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但后来我觉得，这样的你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是你，我都会喜欢。我不会奢求没遇到宋茗喆前的那个你，因为过去太混乱，未来太遥远，我只要当下，只要当下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行。”
章阙邱擡眸，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冲着唐元笑了下，他说：“元元，我们还有一辈子呢，爱总是会比怨多的，你说呢？”
他好像总这样，说话娓娓道来，目光柔如春风。唐元沉醉在他的眼神里，突然不在乎章阙邱过去的那段所谓的，摸不着影的初恋。
他也想要现在，但和章阙邱不一样的是，他可以不纠结眼前人的过去，但他要现在，也要未来。
“那你会一直爱我吗？章阙邱。”唐元看着眼前人，出声问他。
而回答他的是理所当然的答案。
“当然，起码现在、此刻、当下，我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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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好像选择了就这样揭过这个话题，他没把章阙邱的那个初恋问出口，就像章阙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及宋茗喆一样。
一月末，除夕的前一天。今天是个难得有着暖阳的晴天，同时也是高慧最后一次来给唐元做心理咨询。
她评估了唐元的整体素质、各项指标，在给人填了一份调查问卷后，给了唐元一个笑容。
“你现在算是好了。”高慧说着，把手上的表格收起来，“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