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遇见冷婆·人疲马倦抵达南海，亦神亦鬼老妪相逼
第95章遇见冷婆·人疲马倦抵达南海，亦神亦鬼老妪相逼第一百章：遇见冷婆·人疲马倦抵达南海，亦神亦鬼老妪相逼
风尘驰骋一路，飞江浪腾无数，停歇处，仰看星辰夜幕。
繁花艳塘三渡，蝶香莺绕成簇，莫回顾，潜心全力以赴。
峻岭险山七入，青林迷谷薄雾，凭谁怒，周身劳雨别诉。
一个多月的奔波总算到了南海边界，秋央白皙圆润的脸蛋早已消瘦成了小麦色，除了满身的风尘仆仆，更多了几分英气，一张倦容上镶嵌的两颗如明珠般铮亮的双眼，更加犀利神采。
刚过了南海的疆界，数了数自己从齐陵到此，已过四十三天，从未敢有片刻的歇息，好在披靡是一个耐性十足的狂野战士，一路生死相护，总在最煎熬的时候带给秋央一线生机，愈来愈跟秋央的脾气相投。
是夜，秋央已经水尽三日了，干涸的喉咙和透支的身体向她发起了警报。坚持着清醒和保存仅剩的体力，披靡驮着她，竟走到一个山野溪边的独户人家。
马啸长空，撕裂天边的夜幕，让浸染过的云彩更显撕裂般的红。
浓浓的香米粥味道，将秋央从疲劳中叫醒，淡淡的野菜味道勾着食欲往外狂涌，许久没吃上一顿热热的饭菜了，欣喜之际竟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
秋央睁开眼睛，一个茅草搭建的屋顶映入眼帘，粗糙的被褥床榻，再起身后，便见一个灰发老妪背对着自己，正在整理饭菜。她一身麻衣，罕见长发散于背后，打了一个结，拖至地上。消瘦的身影有些佝偻，脚步挪动起来显得有些吃力，定是因为年纪大了。
秋央走下床，想是上前帮个忙。
“你且先坐下吧，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秋央还未及起身，便在一张简单的芦苇编席的地桌旁传来的干脆声中被婉拒。
灰白发色的老妇人音色还算净韵，虽不是清澈透耳却也不见是沧海桑田。秋央觉得违逆主人的意思不甚礼貌，便坐下来，于一盏油灯之下，望着已煮好的番薯和粽子，重重咽下几口口水：“多谢姑姑的救命之恩，还如此盛情款待……”
老妪双手端着一食盘，摆放着两小碗香米粥，和一碗蒸制的野菜，缓缓走到地桌旁，昏暗的烛光下，一张俊美的脸庞渐渐在秋央眼中清晰呈现……
“对不起，姑姑，哦，不，我还是叫你姐姐吧……”秋央快语解释，这个“老妪”的年纪跟青花姐差不多。
“村里集市上的人都叫我冷婆……”冷婆放下食盘，端一碗粥放在秋央面前，甚是稳重慈祥，一刹那，秋央以为自己见到了神仙童老。
“冷婆，感谢盛情，我好几天没吃东西，真是饿坏了，我就不客气了……”秋央并未想多问，尤其是这位举止投足中都是故事的人，实践告诉秋央，即便再好奇也要忍住，要不是前几天帮村民去找山贼讨被掠夺走的大黄牛，耽搁了三天的时间，恐怕她现在已经将赤炎珍珠拿到手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万不要再惹是生非，若再耽搁，小草和初白就要多一天的煎熬。
“一看姑娘便是富贵之人，我这乡野粗食，算不上盛情，你且好生慢吃便是……”冷婆柔声细语，甚是暖人，想必她定是个心慈面善的好菩萨。
“多谢冷婆。要不是您将我救下，就算我饿不死也口渴死了……”
“那还得多谢你那匹神马，我眼睛耳朵不甚好使，若不是它拼了命的大声嘶鸣，即便你倒在我门口，发现你也是明天的事了……”
“哈哈，您若是明天发现我，我定是个死人了……”秋央边吃边说笑，心里却对披靡油然的感激，难怪半容那么不舍披靡，真真是个好伙伴。
“姑娘，可是从齐陵而来？”冷婆放下碗筷，只几口清粥淡菜便饱腹了。
“是啊，冷婆可曾去过那里？”
冷婆在回避秋央的目光，低下眼睑，一双垂目在烛光下显得闪闪发亮，深深叹了口气，好似有千言万语不言而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稍许，一张凝重的脸瞬间挤出一副微笑的样子，道：“这么老远，你风尘仆仆，来此南海，可有何急事？”
“确实是要命的事情。我来此是寻那赤炎珍珠再回齐陵国救我的朋友。冷婆，您住在这里，可知道去哪里可寻得？”秋央满眼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
多数急匆匆远路而至的人都是冲着赤炎珍珠而来，殊不知，珍珠好结，而血红色的珍珠却难结，这赤炎珍珠百年才磨砺出一颗，实属是只闻其名而未见其貌，就算指了明路，那里的凶险也未见得有人活着回来过。所以，这些年在此居住，起初又问起赤炎珍珠的冷婆还好心告知方向，后来知道其中凶险，就装作不知道了。
冷婆低头叹气而摇头，秋央似是看出了端倪，忙探过身子欲细细了解一番。谁料这草席编的饭桌如此轻便，一个不小心的起身，便惹得它大晃动了一下，使得刚喝完粥的碗筷悉数往下掉，秋央手疾眼快，一双手一手碗一手筷，轻巧接住，稳稳的放在桌上，对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冷婆龇牙傻笑。
“姑娘好身手。”冷婆暗淡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十多年前，我曾在齐陵见过一个人，他是传说中上古时期十八族中的于族人，据说这个族的人轻功了得，身手敏捷，当时我还不信，谁知，我曾亲眼见他与一只飞燕赛跑，虽是险胜，却让我终身难忘。刚刚见姑娘的伸手，不觉让我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于族人，不知姑娘你……”
秋央笑了笑：“想来能在这山林险处过活的人定不是庸俗之辈，冷婆识得出于族的轻功手法，定也是这局中人。不错，我虽不是于族人，却得一个该族的朋友指教过轻功。”秋央心想，自己的轻功手法先是由魂祭教授的不错，但后来她见习了琴修内经之后，更多加入了大圣族的内功力道，再加上那个紫袍塞给她的【千山鸟飞绝】，她的手法步法身法均在改变，已不是纯正的于族轻功原貌了，冷婆竟然还能识得出，必是高手前辈局中人不假了。
“非也，我非局中之人。”冷婆道，“既然你有如此本事，我也想有求于你，便给你指个路。不过话说在前面，能不能拿到赤炎珍珠，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冷婆拿起手边的一盏油灯，向后倒退了几步，暗处的秋央不解，静坐原位，只见由那持灯人处扔过来一个手指粗细大小的小竹筒，哐当一声掉到草席桌面上，一个豆粒儿大的塞子从竹筒一头滑开了。
手扶桌面，略伸着脑袋细观，正直聚精会神之际，那小竹筒里突然涌出几十只小虫子，急速向自己爬过来，快的已经爬到手指上，秋央用力甩也甩不掉，只觉得那些个小东西往自己皮肤里钻，又疼又麻。
挣扎之际，秋央对着烛光怒叫：“好一个冷婆……”正欲起身躲冷婆手里的油灯，想着这些虫子说不定怕光怕热。
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却已经是手脚发麻了，难不成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冷破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翻手一倒，一个血红心的夜明珠将整个草屋照的光亮了不少，瞄准秋央，扔了过去。
血心夜明珠滚到秋央的脚边，由下到上将她整个人照个通亮，只见那钻进肌肤里的几只虫子已经开始仓皇的往外爬，纷纷躲到暗处而亡。
“这是血蛭，钻到你身体里，用你的体温催化它们自己发育。虽不使你至死，但足以让你昏迷一夜的。它们的生命很短，第二天天一亮，它们从你身体里爬出来也就到了尽头了，而那些爬出来的血蛭尸体里早已借助你的体温产下了卵，经过一天的孵化，晚上就又成群结队的成长起来了……如此反复，如此折磨……而你，将要去的地方，这种血蛭将无处不在……”冷婆拾起地上的一颗枯草，在油灯上点燃，再将燃起的枯草把从秋央身体里爬出的血蛭尸体烧为灰烬。
“你不用吓唬我，那赤炎珍珠我志在必得。”秋央的知觉恢复的差不多，拾起地上那血色夜明珠，递给冷婆，“这个还给你，弄了些虫子咬我，又用这夜明珠救我，分明是要我讨你的情，借了这个珠子，而后又让我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作为回报吧……”
“聪明……那你就收下这个血心夜明珠吧……”
“如此算计，想来你要我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我既已到了此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即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会拿到赤炎珍珠的……”秋央说罢，拿起自己的双鞭和行李，就要离开。
“没有血心夜明珠，你是绝对到不那里的，就算搭上性命……你要救的人也活不成了……”冷婆放高声调，这是秋央听到从温婉的冷婆嘴里说出的最凛冽的一句话，凛冽到割破了她冲出去的决心。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试，凭你的功力在那里纠缠个把月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不知道你要救的朋友是不是还能支撑得住……”冷婆依旧冷言冷语，“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这血心夜明珠给你……”
“够了，我受够了威胁！”秋央迈出步子，坚毅的走出茅草屋。
【画外音】
冷婆：曾几何时，我亦如你这般自信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