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好像发烧了
温驰这次是自然醒,但是心情却谈不上美妙。
宿醉之后的恶心头痛伴着晕乎乎的感觉让人直难受,胃部饥饿但是又想吐,不适感向上顶着,连带着干麻麻的喉咙都有些粘稠的异物阻塞感。
拖着沉甸甸的脑袋,温驰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头懵懵的抵在膝盖上,乱糟糟的半长发往下垂着。
昨晚自己出了酒吧便撞见了许深,死皮赖脸让对方把自己送回了家,然后......
…然后自己好像吐了他一身。
温驰努力回想着具体的情形,却发现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记忆活像满屏雪花点的老电视机。
吐了之后呢?自己干嘛了?
“温驰啊....”
温驰将头埋进膝盖里,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自嘲,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说话时嗓子跟刀刮似的干疼。
绝对是昨晚嘲讽公鸭嗓的报应。
感觉自己身上被勒的难受,温驰左手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此时已被压得满是横竖不齐的褶皱。
真是不善良,连个外套都不给脱。
温驰心里默默嘀咕,抬眼看到了床头桌前装满水的玻璃杯。
.....好吧,暂时收回不善良的话。
看着水杯,温驰的心情悠悠然转好,拿起杯子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宿醉后的一杯凉水着实沁人心脾,温驰将水喝了个精光,嗓子也舒服了不少,拿起手机想看眼时间,结果手机黑屏怎么都摁不开,才想起来这小方盒昨晚就没电关机了。
插着充电线打开手机后,温驰便注意到了微信消息,极其罕见的是,对方是许深。
许深没换微信号,也没把自己删掉?
温驰盯着许深的头像,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不得不承认,是有些侥幸。
微信发送时间是昨晚的11点半多,那个时候自己应该醉成了一滩烂泥。
许深:[你的胃药过期了,其他药盒应该也有过期的。]
时间过了十分钟。
许深:[记得买新的。]
温驰看着这两条消息,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转身给自己的空水杯拍了张照发过去,并打字道:[多谢许设计师。]
等了十多分钟许深也没回复,温驰挑了下眉颇感无趣,正打算起身的时候,手机传来了消息回复的声音,温驰一个回头打开了手机。
是黎丹阳。
失望不加掩饰,温驰懒懒散散地打开消息看了看,是关于画展的相关信息,包含一些待展出的画作名称以及赞助商的名单等等。
草草看了几眼,温驰便一个转手把几条合适的信息挑出来发给了许深,开始语音发送:“三天后我要在d城办一个画展,这些是相关的画作信息,请你来看作为合作的参考。”
这次许深倒是立马便回复了。
许深:[1]
温驰看着这个笔直的“1”,人愣了一下,噗呲一声给气笑了。
行吧,能重新开始聊天自己就该知足了。
今天没有日程安排,加上宿醉的不适感,温驰懒洋洋地躺在了一楼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之前这个频道都是在讲解世界上的著名画作,今天的主题却换成了西方文学。
如果说在温驰心中绘画排第一的话,那么文字和音乐便是第二和第三,它们都是消解夜晚和苦痛最好的伴侣,能让扁平的孤寂变得深刻而有厚度。
此时,电视上正在讲解加缪的情书集,温驰神情淡淡地听着解说员念起的加缪语录。
“我不认为有完美的感情或绝对的人生。两个相爱的人如果要争取他们的爱情,构建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的感情,就不仅要对抗环境,更要对抗他们身上所有限制、破坏、阻碍或是压迫他们的东西。”
真是一个法式的存在主义者啊,身处隆冬,却以深刻的浪漫,热情和绝望挑战着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温驰思考时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唇。
对于文学家,温驰向来不评价他们的私人生活,只关注对方在艺术上所流露出的才华和天赋,毕竟每个人的实际生活大都鸡零狗碎,但也想从这阴沟里去寻找灵魂的共鸣。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温驰伸出手够了够,拿起来一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忽视它的嗡嗡作响,继续看起了电视。
接连好几个电话后,手机暂时没了动静,结果没出十分钟,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温驰感到颇为烦躁,将电视静音,拿起手机接了起来,还没放到耳朵上,传声筒里便传来了强势的女音:“刚刚怎么没接电话?别告诉我你又在外面鬼混。”
温驰手抵在额头上揉了揉,尽量平缓的说道:“画室里有些事情,刚刚忙没有听到。”
对方哼了下鼻子,继续说道:“我刚刚和财大集团的总裁聊了一下,知道了人家小女儿名叫江白亦,比你小上两岁,钢琴弹得精通,还从小就有经商头脑。碰巧人家喜欢你的画,对你也很有好感,你看看这两天把人约出去聊一聊。对方不仅条件好,而且人不在意你那浪荡子的名声,你赶紧把握住机会,好好跟人家......”
“章女士,我喜欢男的。”温驰没什么语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手机里安静了片刻,然后章叶蓁像没听到似的发了指令:“这周六晚上七点半,爱琴海餐厅,我给你们安排座位,记得提前二十分钟到。”
说完章叶蓁便挂了电话,温驰手机贴着耳朵,听到的只有信号线嘟的一声断掉的声音。
果然,又是这样。
他与母亲的相处从小到大便是如此。
小时候章叶蓁会让自己挑选想要的玩具,当自己选好后又说选中的廉价丑陋,转而拿走手中的玩具,用她觉得满意的替代。
现在章女士的性格依旧如此,一句“为你好”话不离口,实则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掌控欲,且害怕丢掉自己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