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密室
与寒玉冰墙的冷不同,墙后面显得有些闷热,四周都是魔气漂浮,不过好在没有之前那么暗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光亮,让人至少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了。
这里只是密室的最边缘处,两人一起往里走,一路却都十分的平静,约摸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转入一间石室,里面放着几口石质棺椁。
“这么讲究。”封滁围着其中一口棺椁看了一圈,“他这里的死人还放棺材里。”
话音方落下,他面前的棺材就异常的动了起来,厚重的棺盖隐隐动摇了起来,发出细小而清晰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惊动了其他棺椁,顿时其余几口石棺也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苏禾拉着封滁往后退,同时那几口石棺的盖子一下子就被从里面掀开了,接着几个人就从里面爬了出来。
那些人衣着干净,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除了眼睛呆滞无神之外其余皆与常人无异。
“什么东西?”封滁从前没见过这些,一时间也有些分辨不出,但是直觉这些东西阴森森的不简单。
“好东西。”苏禾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已经认了出来,此刻便不徐不疾的解释,“炼化的傀儡,上品,难对付。”
封滁没有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仔细的将几个傀儡都看了一遍,很轻易就发现这些人都长得很不错,遂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你想多了,他们可不止是好看而已。”说着一道劲风自身后袭来,苏禾一把推开身边的封滁,接着两人刚才站的地方就已经被一个白衣傀儡一掌劈裂了地上的石砖。
封滁没有再轻敌,他严阵以待,之前那个白衣傀儡便追着他去了,很快又有几个傀儡扑了上去,几人混作一团。
这些高品阶的傀儡轻易杀不死,他们甚至不会受伤,封滁虽然是天命魔尊不死不灭但是受伤也会疼,也会变弱,但是他们并不会,而且他们在数量上就已经压了封滁一头。
封滁跟他们打了一会,这才发现几乎,不,不是几乎,根本就是所有的傀儡竟然全都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全围着他一个下手。
而苏禾则优哉游哉的站在另一边,一直在静静观战,完全不受侵扰。
封滁往苏禾那边看了一眼,接着飞身过去:“他们怎么全跟着我?”
苏禾沉吟片刻:“大概是因为我体内有重华的气息,他们跟寻常没有神识的低阶傀儡不同,这是认主。”
又有傀儡追了上来,封滁却动作一顿,拧着脸,直到那傀儡出手攻击,封滁狠狠一拳出去把人揍飞,拳头握得死紧。
“哗啦”一声巨响,被封滁揍出去的那个傀儡直接落在一口石棺上,把棺椁压碎了,地上甚至还出现了一个不浅的坑,他好一会起不来。
苏禾斜眼看了封滁一眼:“你动作小点。”
封滁脸色沉沉,又把一个追上来的傀儡一脚踢了出去。
苏禾回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什么歧义,于是清了清嗓子无奈解释:“你别想多了,只是因为重华是用精血为介在我体内下的禁制而已。”
所以他体内重华的气息来自于此,而并非封滁误会的其他方面。
于是封滁的脸色明显要好看了些,苏禾见他一个人跟这么好几个傀儡缠斗,也没有趁手的兵器,于是顺手就把玄铁链给扔了出去。
“用这个。”
封滁一拿到东西就知道是什么,他抖落了两下铁链子,再次眼神古怪的看向苏禾:“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问那多做什么,赶紧解决了我们好离开。”照这样下去,再多留恐怕会被重华发现。
最终封滁还是用玄铁链缚住了那几个傀儡,把人绑好之后两人才从暗道出去,因为苏禾对感灵山十分熟悉,所以两人接下来一路都很顺利。
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两人才稍微停缓脚步稍作休整,封滁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苏禾唇角上的伤口。
苏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重华让人在外面传出消息,说你跟魔族勾结被重罚关押了起来,我怕他真的伤你。”
看来之前重华所谓的找到封滁的下落,都是封滁拖住他们视线的计罢了,想清楚这些苏禾也就没有再问:“我们现在还是回之前的古灵山吧,那里暂时安全些。”重华应该想不到他还会再回去。
苏禾拿回了流光,与封滁回到了再次相遇的地方,打算先做休整,再从长计议。
另一边重华发现自己中计之后就立马赶回了感灵山,他隐约察觉到密室的异常,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查看那里,而是一路往下去了地宫。
结界被破了,寝殿里的人也不见了,殿内只剩一把剑——是他曾经精挑细选才看中的湛星,非常配苏禾。
重华的琉璃般透彻的眼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一样,浅若清透琉璃的清冷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暗色。
“果然不听话。”
要想要人听话,就该如古玉所想一样,炼成自己的傀儡就好了。
轻轻转动了一座香炉,墙壁便从两边分开,里面是一个外人不知道的密室。
重华走进去,里面布置得也很精细犹如一间卧房,不过却没有床,只藏着一口白色的玉棺。
“下一次再回来,要关在这里才好。”
苏禾虽然离开了感灵山,离开了重华,但是他体内的禁制还在。
虽然竭力压下,但是禁制所带来的痛苦却不曾减损分毫,重华像是要逼他主动回去一样,这几次催动禁制丝毫不曾手软,苏禾好几次都险些疼晕过去。
这样的痛苦不禁让他想到了当年天蕴记在身上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好像全身的皮肉都要被骨头撑破了一样,连着心脉都在跟着煎熬,全身疼得没有一点力气,只剩下一身的冷汗。
“很难受是不是,我知道。”每次看到苏禾疼的时候,封滁的心也在跟着心疼,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每次安慰的话语都在对方痛苦的神色中显得万分苍白无力。
他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苦,虽然恨不得以身相替,但是却无法为对方分担一点。
“你准备抗多久?”一次苏禾清醒的时候,封滁找到机会这样问他,“再这样下去会有损身体根基的,对你不会有好处的,更何况你腹中还有灵体,对他也不利。”
“如果我想这样一直拖下去,那灵体消陨了,你待如何?”苏禾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抬眼看虚弱的封滁,“我不想要他了,也保不住他了,如何?”
“一切都没有你重要。”他所在乎的从头到尾都是苏禾,而他体内的灵体,不过就是爱屋及乌罢了。
如果没有了,就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