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正月十五
霜玉大约是整个“常宅”里最开心的人了，不用扫院了，还有许多好吃的，每天几乎睡到自然醒。
新年对于“常宅”里的其它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过年过节的就是图个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但是似乎大家都没有家人，也没有人来“常宅”，过了除夕，日子便如平常一般无二。
连风长行都不知去了哪里，自那晚离开之后，未再来。倒是青山过了初五就回来了，说是过了十五、便寻个媒婆上门提亲。所以这些个日子、心若便请夏荷，红姨一道帮着春雨绣嫁衣。
心若也不绣荷包了，每日里除了用饭之外，其它时间则在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
除了风长行那六本书外，她还把师傅给她的书也全部拿了出来，打算全都看一遍。
心若暗暗思忖，进了宫里，不知多久才能有机会、查找当年的真相，首先要在太医院站稳脚跟。
虽说风长行会护着他，可是他现在从一品直降到了四品，又被禁了足。
而他却到处跑，难保什么时候再被参上一本，自身尚且难保，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
宫里的病人金贵得很，那可都是皇上的妻妾，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谁也保不了她。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可是还是要有万全的准备。
这书一看就看到正月十五，用过了午饭，霜玉进了心若的屋子，坐在小几旁，也不说话，偶尔给她倒杯茶，偶尔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心若一眼。
这些日子大家都知心若在看书，一般是不过来打扰她的，心若大约猜到了她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看完了最后一页书，轻轻地合上了，假装欲再拿过一本，霜玉实在憋不住了，“姐姐，你怎么还看呀，都看了多少天啦，累不累呀，我来给你捶捶背吧。”
心若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我也觉得有点儿累了，不知晚上的花灯能否治我这个病。”
霜玉不好意思地站在心若的身后，“原来姐姐都知道呀。”
“谁说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呀。”
霜玉使劲儿地捏了一下她的背道：“姐姐现在越来越顽皮。”
心若起了身，“走吧，我们去看看她们的嫁衣绣得如何了。”
晚饭后，一行人收拾妥当，欲坐着马车出门去看灯。听说京城的十五灯会特别的热闹，这一天整个京城不宵禁，彻夜欢歌。过了今晚，一切就恢复如常，该上工的上工，该出诊的出诊。
大家到了马车前有些犯了难，加上长九，青山总共是七个人，就算有两个在外面赶车，还是有些人多。
长九一见这场面，直接说，“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宅子，去了还要跟霜玉吵架。”
霜玉在一旁瞪了他一眼，“长九你不去就不去吧，我们带着一个瘸腿鸭，也不好走得快。”
眼见俩人又要吵了起来，夏荷道：“我也不去了吧。”
胡同口里拐进来一辆马车，天色已晚，看不出是谁家的马车。待马车走近了，大家才看出来赶车的竟然是风长行。
“长九过来赶车。”
“哎！”长九颇为高兴，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他因为腿伤在宅子里、也闷了许久，要不是每日里、同霜玉那小丫头吵吵架，都能闷坏了。
风长行下了车，站在车边，见心若还没过来，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要不是暗中巡视所有的军营，以防军中哗变，不能过来，他恨不得住在“常宅”。
声音有些冷，“常心若……”
心若低声地解释，“我只是想叮嘱霜玉几句，不要跑丢了。”
风长行扶她上了马车，“你丢了，她都不会丢。”
心若嗔道，“我有那么笨吗？”
风长行坐在她的旁边，将她一只手握在了掌心，“有……”
还有比她更笨的女子了吗？前前后后多少日子，多少事情，就是看不出他有多喜欢她，有多在意她。别的事情聪明的紧，偏这事上笨得像呆瓜。
方才明明看见他，还不快些过来，若不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一定将她抱进怀里，她可倒好，还在跟霜玉说话。对，现在就将她抱进怀里，以解心头之气。
心若猝不及防、被风长行抱进了怀里，可是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车外就是长九，她连挣扎都放弃了。
现下正值隆冬时节，即使是江南的天气也是寒冷无比，可车里的温度却一点点地在升高，特别是心若的脸。她能听到风长行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有些危险的味道。
心若开口道：“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想在进宫之前，将春雨同青山的婚事办了，婚后就让她们住在将军府里，青山当差，春雨也方便照顾你。”
风长行握着心若的手紧了紧，“你最好亲自照顾我。”
“可我进了宫……”
风长行打断她的话，“进了宫，总有出来的一天，不会太长。我有一个计划，现在还未周全，我不能与你说。若真成了，你的仇也一并解决了。相信我，万事不可一意孤行，一切有我。”
心若抑着泪水，声音有些轻颤，扬起头，在他的耳畔说道：“风长行，你这样值吗？”
风长行的唇贴着心若的唇厮磨，半晌才开口，“若是觉得亏欠，就跟我圆房，那我做什么都值。”
“好……”
心若毫不犹豫地回答，倒是让风长行一愣，“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我一会儿就要。”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自是千灯万盏，灯火辉煌。心若看灯，风长行看她，在他眼里，月宫里的仙女也不及他的心若貌美。
长九早不知去向，只她二人随着涌动的人群，一路看过去。
人多得接踵比肩，风长行一直用手臂护着心若，待二人回马车上时，长九还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