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快拿刀来
心若依言，慢慢抬起了头，两道目光交汇。自自暗暗吃惊，高贵妃的年纪不小，却保养得当，云鬓堆鸦，似初晓轻雾。
一只口衔闪亮红宝的、偏凤簪于其上，另有玉色精致珠花几朵，愈发显得那只凤凰华贵至及。
两腮的玉春红、映得肌肤白皙细腻，丹唇微启，真是仪态万千，光艳照人。不敢太过仔细打量，民若垂了眼眸。
高贵妃看着这一张、清丽至极，却又媚惑至极的脸，心海翻腾。
那一双烟水迷离的眼睛，若秋水横波，似碧潭含烟。只看那么一眼，便似要被吸了进去。
生了这样一双眼，偏生又不是媚态横生，却有那么几分高贵与清冷，那双眼似乎总要与人保持距离，便是那一垂眸，也让人心弦抖动。
水蓝色宫妆，头一只两朵淡粉色普通宫花儿，只这一身普通的打扮，只讲容色，放眼阖宫，除却玉嫔能与之并驾，其它的几个妃只能屈之于下。
难怪皇上见之不能忘，思之如狂，竟然没名没份的就去了御书房，不早日斩草，怕是它日连叶子也碰不得。
下定决心，高贵缓缓地开口道：“听说你会针灸，一直给丽妃针灸，那你来说说丽妃的病情如何？”
“回娘娘的话，丽妃的腿疾，时日己数年之久，俾子的医术有限，恐不能将之完全医好，只是可以缓解一下其病痛。”
“听说你昨儿还去了御书房，皇上得了什么病症，本宫甚是挂念。”
心若答道：“皇上的右手，常年写奏折，一直酸胀，然手乃肢体末端，药石收效甚微，故请俾子为其针灸。”
这套说辞，心若来的路上便己想好，手在身体外面，不会涉及男女大防，况且皇上是一直写奏折，也没什么错处。
不过她也明白，不管她说什么，高贵妃若想出手，何愁没有理由，只是编个合理的，也好拖延一下时间。
“哼！”
果不其然，高贵妃冷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一旁的高嬷嬷会意地走到心若身边，又狠狠地踢上一脚，心若瞪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贱俾，竟敢欺骗娘娘，皇上的身子、自然有院守来调理，再不济也是个医正，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贱人。”
心若忍着疼，不吭声，只回答道：“婢子没有说谎，请娘娘明查。”
高嬷嬷一脚踩上了心若的小腿，使足了力气，狠狠地道：“你如实招来，娘娘或许还能开恩，留你一条贱命，若是再嘴硬，呆会儿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我说，我说。”心若带着哭腔叫嚷着，“嬷嬷还是把脚拿开，俾子着实怕了，如实说了就是。”
高嬷嬷抬眼看了一眼高贵妃，她眼里流露出不屑，本以为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是个怂的。两脚就受不住了，无妨，待她说完，还是一样会治了她。
高嬷嬷移开了脚，心若算着时间，磨磨蹭蹭地揉了揉腿，又整理了一下衣裳，高嬷嬷气得，做势又要抬脚，心若忙说，“不要啊，嬷嬷，我说就是。”
“还不快点，娘娘哪里有空跟你磨。”
心若断断续续在说着，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从那天什么时辰开始，哪几个太监过来寻她。
她当时吓了一跳，不知皇上寻她做甚。她一路忐忑，路上还问太监，皇上寻她何事，太监说并不知晓……
“够了。”高贵妃一拍身旁高几，“这女子满嘴胡说，高嬷嬷你给本宫掌她的嘴，狠狠地打。”
高嬷嬷没有动手，快步走到了高贵妃身旁，在她耳边低语，“娘娘，不能打脸，这万一皇上得了信儿，来看她，那不是触怒天颜。”高贵妃抬眼看着高嬷嬷的脸，“依老奴之见，前朝有个断指的嫔……”
前朝有个美人进宫成了嫔，皇上极其宠爱，大有剑指皇后宝座之势。那女子写得一手好字，被皇后用计，断了指。
肢体不全，自然不能问鼎皇后宝座。皇上也觉得她有碍观瞻，于是慢慢的，盛宠也就淡了。那美人不过两年光景，便香消玉殒。
高贵妃面带笑意，了然高嬷嬷的意思，她是医女，擅针灸之术，若是手指断了，那这一技就算没了。
再加了不全的肢体，皇上也不会待见。再说她连个位份还没有，到时候再请人上奏书，怕是她连这宫门也进不得。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她也没做什么，只是惩罚一个宫婢而己，何况脸还是好好的，量皇上也不会将她如何。
高贵妃看了一眼高嬷嬷，“去看看她的手。”
高嬷嬷来到心若身边，拎起她的一只手臂，左看看右看看，不怀好意地笑道：“这手还真是十指纤纤，嫩若青葱，若是没了手指，着实有些可惜了。”
隧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呀，拿刀来。”
心若心下一凛，有些焦急，算算时间，这药力该发作了，可看这高嬷嬷的样子，还没有吸入足够的药量，这下如何是好。
心若急中生智，假装极其害怕，一边挣开了高嬷嬷的手，一边带着哭腔喊叫着，“娘娘，请娘娘饶命啊，娘娘。请娘娘再给俾子一次机会，俾子定然言无不尽。”
高嬷嬷抬起脚、又朝心若的腿上踢了一脚，“巧言辞令的贱婢。”
高嬷嬷弯腰再去捉心若的手。不知是这一脚踢得太用力了，还是这屋子里有些闷，她怎么有些晕。
本想捉了心若，拎出去，别在这里污了娘娘的眼，可刚捉住了胳膊，怎么一下子天眩地转的，一头栽倒在地。
一旁的高个子宫女，过去拉高嬷嬷，不知怎么一弯腰、也一头栽了下去，直接趴在高嬷嬷的身子上。
上首的高贵妃见此情形，不知为何，只高声斥道：“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一个个的这是怎么了。”
趴在最下面的高嬷嬷、有气无力地道：“绿蕊，你到是起开呀，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