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
雪花
一晃眼,年关将至。
年三十那晚,饭桌上,关知荷给远在中国西门帕米尔高原附近的虞宝意拨出了视频电话。
年后开拍,为了解当地风俗民情,她马不停蹄领团队实地考察途经的几个重要城市,春节也赶不回来了。
关知荷反对过,但也许突然想通了,后面没再提要虞宝意回家过年的事,反而叮嘱她出国注意安全。
“晚上好——”视频中,虞宝意貌似晒黑了点,偏瘦的体型看上去仍然健康,充满活力,“mommy,daddy,新年快乐!哥哥你怎么憔悴了那么多?好像失恋哦哈哈哈。”
自从她接下这部综艺,哪怕兄妹俩同在南城,也有一个多月近两月没见了。
“你好意思说,让你帮我分担点公司工作,你倒好,头也不回跑了。”虞景伦满腹怨气,“挺潇洒啊,从中亚玩到了欧洲。”
“我那是工作!工作——!”
“好了好了,一见面就拌嘴。”关知荷出声制止幼稚的两人,“小意,在外面吃得习惯吗?我看你又瘦了点,住在哪呢,有没有好一点的酒店?”
虞宝意笑容扬着,“还ok啦,我应该年初五能回来一趟,从香港直飞到罗马。”
虞海和也实在想念女儿,入镜瞧了几眼,“你看你,休息两天行不?”
“我现在多忙会,后面才能多休息几天啊。”
“你总有理由。”
镜头外,关知荷轻打了下丈夫臂膀,递了个稍显埋怨的眼神过去,“小意,别管这两个啰里啰嗦的男人,你就好好工作,但首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从前最反对虞宝意做综艺制作的关知荷,如今态度大变,反责怪起丈夫和儿子对女儿的工作诸多挑剔。
虞宝意也觉得妈妈的态度变得太快太彻底,快到有点生硬与奇怪。
她也不会想到,离开的日子里,霍邵澎和关知荷单独见过一面。
谈论的内容十分简单,简单到虞宝意一旦知道,说不定会同时和两边大吵一架,彻底离开。
两人都太了解虞宝意的秉性,于是默契地对这场谈话保密。
从始至终,霍邵澎都彬彬有礼,但关知荷觉察到,他的表情、态度、言辞都是谈判的疏离状态,而非和女朋友的母亲见面话家常。
他要关知荷停止干涉虞宝意的工作,且完全支持她。
“伯母,你想要的,从另个角度上说,同样是我想要的。而你想给宝意的,一样是我想给的。”
他们是合作伙伴。
霍邵澎率先点明这点。
关知荷知道对方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于何太的生日晚宴上同她合作,为虞宝意搭出这么个戏台,天衣无缝。
“小霍生,我的目的很复杂,但如果只能选一个,那就只有小意余生幸福。”
霍邵澎略抿了下这句话的深意,顿了片刻后,直切入主题,“伯母,她尽管在她的世界里发光,剩下的,交给我。”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她一定能幸福。”
关知荷听进去了。
她表现得无懈可击。
“小雪上飞机之前打不通你的电话,她让我告诉你,有信号后给她也发个消息。”
“好,我一会就去。”
梁思雪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刚好受父母“召唤”,春节上美国过去了。
“baby,一会看短信啊。”虞海和被妻子打过两下后,就低下脑袋,闷头玩了会手机,这时才又挤入镜头,“利利是是,知道不?早点回家啊。”
“谢谢daddy!祝mommydaddy万事胜意,长命百岁!”
关知荷也被女儿稀松平常的祝福祝得一阵心软,“今年我也给你包封大利是。”
“哥哥——你的呢!”
有人得寸进尺。
虞景伦刚剥完一只大头虾,捏着虾尾斜了一眼过去,“我是你哥又不是你叔,没义务给你派利是啊。”
“mommy你看他!”
“虞景伦,又欺负妹妹!”
“不是,老豆,谁欺负谁啊?”
闹过一阵后,虞宝意去参加当地人的篝火晚会了。酒过三巡,又挽着当地民族年轻小伙的手跳了好久的舞,累得走路时两腿虚浮发软。
在左菱和杜锋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摸回自己房间,她一个人瘫在沙发上看手机,想消会酒气。
刚一点开,一条新短信。
虞景伦的新年利是还是到了。
虞宝意半眯着眼,单独给哥哥拨出电话。
作为兄妹,他们一向不做矫情那套,故而虞景伦接起她电话后,第一句也是:“你给我介绍了雕刻师,省去我那么多功夫,这是感谢费。”
“那你再给我补一封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