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最后的承诺
第212章最后的承诺
而此时在另一边，数不清的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一般的壮观景象，全部都沉醉在这浪漫美好的烟花夜幕之下，一簇簇的焰火升上天空，绽放出最美丽的模样，以来阵阵的赞叹声。如此热闹的景象，在南梁真的是许久不曾有过了，纤裳和杜蘅晔都相依相偎着，看着满天的烟花缤纷，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过往和美好。
当初他们在这里定情的场景，他们一起在这里漫步的样子，他们最后生儿育女的美好，他们一家三口难得的天伦之乐……一切的一切都真的太过难得，也太多幸运，让杜蘅晔不舍得离开……
明明知道自己身处幸福的漩涡中心，却还是狠心的决定远离，那会是一种如何难以做到的痛苦割舍，但是杜蘅晔无法选择另一种方式，如果结局注定是悲伤的，那就尽可能让这种悲伤无限降低！
这是杜蘅晔此时唯一能够想到的，不然的话，他会放弃之前的决定，坚决的留在纤裳的身边，度过最后的时光。
而此时，身处北乾的皇甫灏轩亦是哀伤而凄凉的望着天空，每到夜幕降临之时，一天就这样到达了他的终点，而他的时间也一点点消逝了。
如果是以前，皇甫灏轩或许会坦然的面对死亡，但是自从凤蝶舞死后，他是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这条命，是用凤蝶舞的命换来的，如果是他死，就好像凤蝶舞再死一次一样，让他伤心落泪。
尤其今晚，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南梁的焰火晚会他也略有耳闻，自然也猜出了其中的端倪，之前杜蘅晔就已经告诉过他，自己的时日无多，现在算下来，他应该已经快要到时间了。
这样想着，皇甫灏轩的心了更是一阵凄凉，明明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人世，却还决定要离开自己的最亲近的人，独自面对死亡，怎能不让人感慨呢？
但可惜的是，人世间令人感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大家都因它而感到难过，事实却还以依然按照它的轨迹，走向了令人失望而难过的终点。
所以对于皇甫灏轩来说，他所希冀的和杜蘅晔是一样的，都是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如果终点无法改变，那就让这个过程不会那么快，这个结果不会来得那么迅速。
焰火点燃了南梁的夜幕，也打湿了纤裳的眼眶，她知道，每一束焰火的绽放，都意味着杜蘅晔离开她的时间又推进了一分，其实每一秒，她都想开口挽留他，可是那样只会徒增杜蘅晔的烦恼和忧虑。
这也是纤裳之前思前想后的结果，她不是没有想过试图去扭转事情的发生，但是每次想到杜蘅晔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就不由自主的放弃了自己的所有的念头。
现在这个选择，定然是杜蘅晔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想要用这个来让纤裳好好的度过自己的下半生，那作为他想要守护的人，又为什么要打消他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放心不下呢？
而且，更加让纤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的事情是，即使杜蘅晔在最后的这段时间是留在她身边的，难道就会比离开更好吗？或许不是吧，除了陪伴和痛苦，她似乎不能再给予任何东西了。
这样想着，纤裳宁可让他顺着自己的心里离开，或许这样，他还能独自体会自己人生最后的一点时间，而不是看着纤裳，忍受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带来的痛苦，然后两个人暗自伤悲。
但是尽管这样想，纤裳还是觉得很遗憾，因为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昭儿还是没能如杜蘅晔所愿，叫出那一声爹爹。纤裳想，这应该也是杜蘅晔最后的一丝遗憾吧。
时间悄悄地在烟火的美丽中悄然流逝，纤裳慢慢的感到了一丝倦意，缓缓的靠在了杜蘅晔的肩头，闭上了眼睛。这样熟悉的气息和安心的怀抱让她放心的进入了梦乡，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梦乡。
在那个梦里，没有繁琐的朝堂事物，没有恼人的心机和算计，只有一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净土，还有一个竹林小屋，有着最悠闲的农家生活，还有最爱的人陪伴在此，一切足矣。
看着纤裳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杜蘅晔淡淡的笑着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裳儿，如果这个梦是美梦的话，我宁愿你永远都不要醒来。
因为实在不忍心离开她，更不忍心看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离开，却还要假装睡着暗自流泪的样子，杜蘅晔不得以用内力让她沉睡，拥着她，轻轻地，又紧紧的。
烟火即将接近尾声，杜蘅晔的心口如火烧一般的灼热，烈火燎原一般的痛感袭来，他强行忍住口中的鲜血，不让它喷出来弄脏线上的衣服，直至青筋暴起，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病痛的力量实在太多强大，即使杜蘅晔一直在努力的压制，他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冲破了他的禁锢，凶猛的袭击着他的心房。杜蘅晔死死地抱着纤裳，亲眼看着最后一束烟火在天空中化作虚无。
为什么，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为什么一切终究无法扭转，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依然无法果断地做出决定，无法冷静的放开她，独自离开？
为什么？
杜蘅晔看着焰火结束后的昏暗天空，夜幕中显得十分平静，远处的人群都一点点消散，可是他和纤裳却没有那么容易能够分开。杜蘅晔抱着纤裳，紧紧的贴着她的发心，一行清泪划过脸颊，滴落进她的发丝之间。
这么多年来，他和纤裳虽然有过分离，虽然有过艰难险阻，但是他都可以接受，因为他相信，只要他还活着，一切就不是问题。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拼尽全力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这一次，杜蘅晔真的没有这样的勇气去做这样的保证了，因为这一次，他真的在也无法阻挡即将发生的事情了，一点也无法阻挡，那种无力感是他完全无法抗拒的。
裳儿，如果可以让你接下来的时间开心幸福，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这是我在最后一刻唯一能做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