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失去至亲的痛，是感同身受
第143章失去至亲的痛，是感同身受
暂时的沉默是理智，但是长久的沉默就是怯懦；暂时的无为是明智，但是长久的无为就成了无能。躲避够了就该站出来面对事实了，而现在，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凤右的时候，他依然如同前几次见到的那样，喝的烂醉。但赤焰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凤右才是最真实的样子。
平日里清醒的时候，凤右总是习惯去隐藏，隐藏内心最真实的自己，而用一副平易近人的皮囊来面对所有人，完全违背自己的内心，假装坚强大度。
但只有到这个时候，他喝醉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他的悲伤和无助。其实，自凤蝶舞走后，凤右每一天都在清醒的装模作样和混沌的真实感受中来回转换，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了。
看到凤右这个样子，赤焰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坐下抢过他手里的酒瓶，猛地灌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入口，直冲嗓子，烈得让人难以招架。可与此同时，醇香的酒味也盈满了他的口腔，让他情不自禁的回味。
“好酒啊！”喝完之后，赤焰自说自话的夸道。
“阁主怎么……怎么会来……”赤焰的眼神已经有些模糊，看赤焰就好像有好几个似的，让他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还认得出我，不错不错！”赤焰看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只是……喝了酒……而已……又不是……失忆……了……”
“你可是医术超凡，又怎么会让自己失忆呢，真是说笑了。”
“失忆？”凤右突然若有所思的重复道，随后自嘲般的一笑，举起手中的酒瓶无奈的看了看，之后猛地灌了一大口，无比颓丧的说道：“有时候……我还真……真想失忆……有些事情……太难受……”
说罢，凤右还煞有介事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甚是沉痛地说：“这儿啊……疼啊……”
这话一出，就连赤焰也愣住了，他难受的低下了头，暗自猛吸了一口气，随之抬起脑袋，故作轻松的说：“疼的话，就好好的保护它，如果需要，我会是你最好的后盾。”
“这里……装的是……装的是我的蝶儿……我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爱着……宠着……最后还是没能……没能护住她……”说着说着，凤右的语气开始哽咽，到最后直接成了沉闷的哭声。
而赤焰，就这样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悲伤，心也随着他陷入低谷。
夜幕下，一个男子坐在石凳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紧紧攥着手里的酒瓶，哭的声泪俱下，让人同情。赤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难受得将视线转到一旁，紧皱着眉头强行制住眼中的泪水，手也不轻不重的拍着凤右的肩膀。
“作为一个父亲，你做的已经很多了。”赤焰看着凤右沉痛的样子，出声安慰道。
“我想，对于蝶舞来说，能有你做她的父亲，她一定感到很幸福，很快乐。所以，即使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也依然是满足的。人生死而无憾，岂非好事？”因为深深的理解凤右心中的自责，所以赤焰一直在用积极的事物来开导他。
“亲眼……看着……她离开……那时候……我恨不得……死的是我自己……”哭过之后，凤右渐渐平息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其实，每当回想起那个情景，他都恨不得代替凤蝶舞去死，让她能继续开心地活着。
“活着不一定会比死舒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会明白。如果当初死的人是你，那如今在这里痛苦思量的人，就会是凤蝶舞，如此，你也愿意吗？如果想要让她开心，你就要好好的活着，替她活着，这才是作为一个父亲真正该做的。”
赤焰这一番话说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像一记闷雷狠狠的击醒了凤右。之前所有的郁结，因为一句活着不一定比死更好而打开。
细细想来，倘若生存迎接的是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所以，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倒不如真正放下，过将来的生活。
“阁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凤右感激不尽。”虽然他并不能马上释怀，但至少，内心的沉痛有了一丝安慰的温暖，让他的世界不再那么的漆黑无望。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看到凤右的神色已经缓和了很多，赤焰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着说道。
经过了这一番的痛哭和交谈，凤右的酒也醒了许多，他抖擞抖擞精神，简单的告辞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了什么，凤右猛地转身叫住了正欲离开的赤焰，满是疑惑的问道：“阁主怎会对此种事情如此透彻，看得如此了然。”
赤焰本还疑惑他想要做什么，却不想他竟是想问这个，遂只是淡然笑着一笔带过：“感同身受而已。”说完这一句，赤焰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开了。
可是凤右却一直愣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说那一句话的时候，赤焰的眼中是说不出的哀伤，尽管转瞬即逝，却是深刻非常。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曾经赤焰也是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死在自己的面前，亦是因为那仅仅迟到的一步。
当初，他的痛苦与如今的凤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整日颓丧度日，浑浑噩噩，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好不丧气。
直到后来，他想要寻死，可是却被一群江湖人士盯上，他不想死在那些人的手里，所以奋力逃生，却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的遇到杜蘅晔。后来教他功夫，成为了他的师父，赤焰的人生才有了新的目标，所以说，杜蘅晔不只救了他的人，更是救了他已死的心。
后来，赤焰决心退出江湖，所以让杜蘅晔继承他的赤焰阁。因为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后来的一切证明，他的眼光没有出错。
即使现在他也相信，假以时日，杜蘅晔一定会重振往昔的辉煌，再次让所有人为他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