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228.吃货国师
第229章228.吃货国师
别人参加元旦朝会是个身份的象征,若是能在保和殿里赴宴那更是感念天恩,谁还会留意桌案上摆的是什么点心什么菜?最多感叹一下摆盘好看天家气度也就完了。只有玉锦兮从头吃到尾,不但全程埋头大吃,到了最后她还打包带走。当然她也没蠢到让人家宫女太监给拿个打包盒上来的程度,不过她自带作弊利器,盘子碗都不用,手掌拂过,桌案便是干干净净,然后她再一只一只地往外拿空盘子空碗,连方位都跟以前摆的一模一样。
小五还在里头指挥呢:“舅舅,要那个红焖羊肉的汁儿,拌饭吃可好吃了。”
珍姐儿好歹是上过学的:“弟弟,不能再要了,这就差不多了。”
小五总不好说这是为了凸显老妈的异人风度,只好悻悻作罢。
玉锦兮小声安慰:“无妨,这道菜咱们家也会做。”
实在没得可拿的了,只好往外拿。大冬天的没什么新鲜果子,也没几样蔬菜,这顿饭吃得营养十分不均衡,她得吃点儿水果补充一下维生素。
不好拿太显眼的出来,好在珍姐儿十分孝顺,蓝莓桑葚等洗干净了,一口一个,别人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不过也不是谁都没看到,殿中的歌舞都是每年都来的那一套,像英国公这样的老臣早就没了兴致,又正好跟她坐了个对脸,就不可避免地发现了她的异常。
英国公见舞女一个绚丽转身的功夫,她那边的点心盘子就空了。再等舞女一下腰,就看到蜜饯攒盒也空了。等舞女尽数退下的时候,她那桌案上只剩下几道连汤带水的大菜了。
这几道大菜一直坚持到宴席结束,等歌舞尽数退下,她那边的桌案上就只剩下空盘子空碗了。
那她的嘴怎么还一直嚼?
英国公就不免多留意了些,常年习武带兵养出来的锐利眼神儿不是吹的,很快就发现了其中蹊跷,然后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位国师大人,到底是喜欢还是嫌弃御宴的菜色啊?
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宴会还没有要散的架势,这位国师大人居然左瞧瞧右看看,好像觉得自己桌案上的盘子太空了不好看,那点心就又出现了,蜜饯攒盒里也多了几样东西。
英国公好笑地拿酒杯遮住了嘴,怪不得魏相毫不在意地建议加封这位为太师呢,这是知道他定会君前失仪做不长久么?
他就不动声色地往上头看去,想看看陛下是怎么看这事儿的。
光熹帝却正专心致志地和魏相聊得欢,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他再前后左右瞧了瞧,大家都是和自己的邻座相谈甚欢的样子,别的一概没瞧见啊没瞧见。
都是人精啊,英国公感叹了一番,和旁边的敏国公聊起了老敏国公的英勇事迹。
敏国公一直暗暗叫苦,给对面使了许多眼色都没用,隔着一个空场呢,还有许多穿红着绿的舞女来回穿梭,玉锦兮压根儿看不见他,就更别提他的眼神了。
敏国公严重怀疑,玉锦兮这是故意的。满殿的人谁不知道玉萃斋和玉珍楼卖的是什么东西啊?他会稀罕御宴菜色?据说光禄寺年前在玉萃斋和玉珍楼都是下了巨额订单的。
想想他曾经在冬至大宴上的丰功伟绩,敏国公觉得自己真相了,这位怕不是觉得大宴无聊故意这般的吧?以后他要是不参加大宴,连监察御史都会松了一口气吧?
没见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眼神飘忽,就是不往他那边看么?谁都知道如今他是南洲开发的大红人,谁都不会不开眼地现在找他的麻烦。
敏国公突然有些想笑,要是玉锦兮知道自己这一番做派全都打了水漂,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一番作为。
玉锦兮的确后悔了,但她后悔的原因是:还没等散席呢,她就被光熹帝叫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不给君主面子,玉锦兮只好乖乖地起身,然后就心理平衡了。
被光熹帝叫走的不止她一个,基本上前排的那些都一个不落全都齐了。
后排的还起来一个呢,正是跟她关系不错的李海宝。
玉锦兮立刻凑了上去,小声问:“李兄,知道啥事儿不?”
李海宝也小声回答:“咱们的事儿。”
懂了,玉锦兮慢吞吞地跟着大家一起进了乾清宫的东暖阁,这是光熹帝日常接见朝中大臣的地方,也是许多人嘴里所说的御书房。
十几个重臣往御书房一坐,一下子就有了商议国是的氛围。曲庆保带着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们搬了凳子上了茶,然后就带着人下去了。
玉锦兮:哦,这是要商量大事啊!起居注官也在?!
光熹帝冲着李相一示意,李相便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本次会议的议题:关于军马是否要到南洲养殖以及运输的可能性。
玉锦兮决定只用耳朵不用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李相说兵部如今有鞑靼种马几何,天方种马几何,大宛种马几何,公母分别几何等等马事,越听越无聊,都是她经手的马匹,太熟了啊!
她觉得李相在说废话,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啊?还用得着他再重复一遍吗?
还有啊,今儿可是大年初一,不是应该在家里和家人团聚过年的么?至少你也得在家里接待前来拜年的各路属下啊!
你们这么敬业,皇上,哦,皇上是知道的。不过人家也要过年的啊,他过年还特别忙,你们拿养马的这种破事来打扰人家,是不是不太地道?
玉锦兮脑中大戏正酣,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呃,什么事儿?
李相正在拿玉锦兮曾经的借口来作为自己观点的例证,向李海宝说明不是兵部扣了你的马,而是国师那边运力有限,运不过去。
坏就坏在李相习惯性地问了一句玉锦兮:“是否?”
玉锦兮立刻拆台:“只有一天的话,我多弄些草料预备着,两百匹马还是没问题的。”
她感受到了一道哀怨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好像说的太过直白了些,急忙往回圆:“嗯,前些日子不行,我前些天弄了些草养着,又备了些饲料,这才能撑上一两天。也就是去南洲一趟的功夫,再远些就不行了。”
被她无情捅了一刀的李相这才觉得被丢了的面子找回来一些,不过呢,李海宝说的把那些军马尽数弄到南洲去还是不妥的,总得做个比较,看看在大月养的和在南洲养的有何区别不是?
李海宝不上这个当:“大宛马和鞑靼马咱们也不是没养过,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跟当地的马杂交之后慢慢地没了?所以啊,根本不用试,反正早就被前人试过了!”
李相摆手:“话不是这么说的,以前是因为大宛马数量太少,靠繁育形成不了种群。鞑靼马虽然多些,可大多是煽过的,种马也少。可如今不同了,国师带回来的马数量多,慢慢豢养下去,总是能繁育出来的。若是尽数弄到南洲去,繁育的马匹不还是要运回来吗?何必劳累国师做这无谓的奔波?”
这回吸取教训,没再问一句玉锦兮“是否”。
李海宝也有话说:“南洲那边的气候温和,就连冬日也比咱们大月暖和许多,草料四季都是绿的,正是养马的好地方,这可比咱们大月强多了。草好,马就好。要想将马匹送到阵前,这些马是远远不够的,总要养上三四年才能见效。李相想一想,这三四年的功夫下来,马匹质量可就大不一样了。本将记得以前的大宛马,在咱们大月三四年之后,原本的神骏可消失了不少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说服不了谁,魏相轻咳一声,亲自上阵:“这样啊,李大人,如今兵部一共还有一百七十二匹各色马匹,你南洲分五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