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08.南洲
第209章208.南洲
光熹帝是从李海宝的嘴里获知高仓新船下水的日期的，比锦衣卫那边的消息要早好几天。李海宝在和玉锦兮讨论过那个大陆之后就坐不住了。玉锦兮说的没错，去欧罗巴路途太过遥远，目前连通译都还没培养起来，船只的建造更是遥遥无期。还是先去把这个大陆占了才是正理。
李海宝对于出海有着异乎寻常的狂热，滔滔不绝地把玉锦兮跟他说过的话向光熹帝禀告：“爷，那地方在咱们南边不远，牧哲说就算是从京城出发，也不过一万多里就到了。要是从高仓走，最多两三个月就到了。
“爷，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地方大，跟咱们大月差不离儿啊！最要紧的是，它那地方跟咱们的四季是反着呢。咱们这边是冬天，它那边是夏天！爷您想想，有了这么个地方，就等于咱们一年四季都能产粮食啊！那地方的气候还特别好，特别适合种麦子！说是有好多地方适合耕种！还可以养牛羊！还有金矿！
“爷，最妙的是，那地方现在就没多少人，还都是茹毛饮血之徒。连大军都不用去了，有半船人就解决了。那么大地方，咱们刚去的时候离那些土著远一些，连纷争都没有！爷！”
光熹帝被他吵得头疼，笑道：“坐下说话，慢些说。”
李海宝的兴奋宣泄出去了一些，也能安静地坐下来了。
光熹帝想起刚才他那劲头又忍不住笑，打趣道：“海宝啊，朕可从来没见你这般高兴过。”
李海宝的嘴就没合拢过：“爷啊，不瞒您说，奴婢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还特别精神！想想爷能为大月扩了整整一倍的领土，让大月一年四季都有粮，能让老百姓都有饭吃……”
眼圈儿都红了。
光熹帝也被触动，拍着他的肩膀感叹道：“海宝啊，朕能有你，实在是大幸！”
李海宝破涕为笑：“爷这话说的不对，要是没有爷，奴婢算什么啊？奴婢能伺候爷，那才是大幸万幸呢！”
他们两个主仆君臣相得地感慨了一番，这才回到正事上来。
两个人都没有把这件事情直接交给内阁的意思，最起码不能在一开始就交给内阁。很简单，内阁在对待海禁这件事情上，至今尚未统一，阻碍来自于首辅魏相，还有他的一大堆追随者。
提起魏相来，不但李海宝头疼，光熹帝也头疼。偏偏这位老臣，执政经验十分丰富，多年来培养提拔的官员无数，除了在海禁这件事情上犯了执拗之外，别的地方还真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李海宝想了想，觉得光凭他们主仆君臣二人，怕是没办法把这么大事儿给办妥，还得找人来帮忙。
他建议找玉锦兮，光熹帝自然同意。
玉锦兮这回来得挺快，她正在太常寺训学生呢，嫌他们的总结太肤浅。
小太监来宣她的时候，就听见她在不急不缓地损人。
“先生我出银子出力，顶着上头的压力把你们弄出去，你们就给我交上来这个？让你们出去是为了什么？要是只为了赚钱，我用得着你们么？我家里随便哪个家仆拿出来，不比你们会赚钱？瞧瞧你们写的这些东西，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吧？赚了几两银子尾巴就翘上了天，那你们还来上什么学啊？直接拿银子去李大人那儿排个号，先生我给你们说两句好话，定让李大人出海的时候带上你们不就完了吗？满篇都是利润多少，价值几何，风土人情呢？思想观念呢？有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对我大月有无倾慕之意？你们是通译，差事涉及两国邦交，不是商人。”
七八十个学生都通红着脸，低眉臊眼地垂首挨训。
小太监在外头听了，都替他们臊得慌。就是，拿着朝廷的银子不好好学习，有那么好的机会还只想着赚银子，呸！
屋内的学生们度日如年地熬到了先生一句“重写”的开恩之语，灰溜溜地把课业本子拿回去，磨墨重写去了。
小太监这才敢上前一步，也不敢进门，就在门口对着玉锦兮弯腰道：“见过玉大人。”
直起腰来说了陛下召见的口谕。
玉锦兮也见过这小太监几次，对他印象不错，随口问：“着急不着急？”
小太监眼睛一亮：“有些急。”
得，那就飞过去吧。
小太监一眨眼就回了宫，欢喜无限地找其他人显摆去了。
御书房门口的两个太监傻乎乎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玉锦兮，光听说这位玉大人有神仙手段，这还是头一回亲眼所见呢。不对啊，以前他不都是走进来的么？
玉锦兮看了傻呆呆的两个，轻咳了一声。
两个太监这才回神，一言难尽地看了玉锦兮一眼，其中一个靠近门口，低声禀告了。
曲庆保马上就出门迎接，玉锦兮一进门就看见了李海宝。
光熹帝就看见原本把御书房当自家书房的玉锦兮那叫一个有礼啊，弯腰躬身，虽然不是跪拜之礼吧，可几位阁老也就是这样的礼，算是十分恭敬了。
光熹帝也好，曲庆保也好，都有些不太适应。
李海宝却觉得没什么，这位进内阁的时候，就是草草一拱手，对待皇帝能弯腰成这种程度，没什么不正常的，世外高人嘛！
等玉锦兮落座，李海宝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牧哲你再跟陛下说说，那个南边的大陆是怎么回事。”
玉锦兮：“你们还没给那片大陆起个名字么？”
对哦，说了半天，那地儿连个名字都还没有呢！
这个名字只能由光熹帝来起，光熹帝也没多费力气：“既然在大月之南，那就暂时叫南洲好了。”
这个名字玉锦兮十分喜欢，想想现代时那个国家做的各种恶心事儿，立刻拍手称快：“好，就叫南洲。”
大月的南洲，多提气啊！以后咱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一句：南洲自古是我领土！
对于南洲这块大陆，玉锦兮的确比较熟悉。既然打了要开发此地的主意，自然是要好好勘察一番的。
玉锦兮便把这块大陆的地理概况说了一遍，重点指出此处对于农耕畜牧的有利条件以及丰富的矿藏。
她说的自然也比李海宝说的详细多了，由于涉及朝堂事，这次会面算是个公开的会面，起居注官便在侧记录。她这边滔滔不绝，起居注官笔下如飞，竟是将她所述一一记录下来。
玉锦兮十分想看看人家写了什么，可惜这个起居注就连皇帝都没权利翻阅，她就更不成了。
等她把南洲哪些地方适合大船停靠可以建港口说完，光熹帝就下定决心定要拿下这块大陆了。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光熹帝命曲庆保把李相和郑相请来，这两个是坚定的开海禁一派，肯定是大力支持这件事情的。
要么说专业人士呢，李相和郑相一来，很快就给出了此事大概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