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亲往赈灾
望帝拟好一道手谕交到丞相开明手中,丞相却杵在原地不动,似有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望帝看出他欲说还休,便问:“爱卿你有何话想说,不妨直言。”
丞相拱手一礼,道:
“老臣只是有一个建议,希望陛下可以斟酌斟酌。”
“什么建议?”
“此次岷州洪灾,乃蜀国亘古未遇之劫难,绵延百里,声势浩大,据老臣所知消息,引发此次动荡的主要原因,是因金虎峡底盘踞着一只妖邪,那妖邪与三贼宗联合凿穿南屏山,致使渎江水倾泻而出,此等旷世灾祸,必然民心动荡不安,近年来民间也早因八贼之乱积怨已久,若此事无法得到妥善处理,必然会引起举国动荡,所以臣想……恐怕只有陛下亲自前往赈灾,才能抚慰民心了。”
望帝一愣,莫名感觉丞相这番话说的有些奇怪。
他早就调查清楚了那个与楚江阔交涉的神秘人“灵先生”就是自己眼前这位丞相,心中自然也诞生过与楚江阔相同的怀疑——
指使三贼宗的那“鳖先生”会不会与这“灵先生”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他也和楚江阔一样推翻了这个想法,既无其他证据证明,贸然下这种猜测是立不住脚的,再说他的臣子他如何能不了解,已为蜀国鞠躬尽瘁了二十余载,一向忠心耿耿,他对自己的贤臣产生质疑,难免会觉得心中有愧。
只不过丞相开明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望帝直直对向了丞相的目光,盯着看了片刻,丞相的目光始终一片平静,没有丝毫躲闪,最终望帝回应:
“那便依爱卿所言吧,两日后,寡人亲往赈灾!”
之前怀疑过“灵先生”与“鳖先生”可能有关的楚江阔听到丞相那个建议,同样心生怪异,透过朱红幔帐仔细朝丞相打量而去,但对方就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不过转念一想,望帝亲自前往灾区,说不定也有一些益处。
金虎峡底那只蛇妖的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汇集了猎犬王、四大宗的宗主,楚江阔也没有把握斗得过,而且那只蛇妖体型巨大,就算阿宝还活着、他还能展开“众生平等图”,也是没办法斗过那只蛇妖的。
那只蛇妖的巨大体型是本体,并非是使用什么神通变化出来的,而江山明月图虽能压制一切神通和神通带来的改变,但本体在外界是什么样、进入明月图后也是什么样,把那么大只蛇妖带进明月图,那就算是有再多的人手也斗不过啊。
但若能让国君出手的话,说不定要干掉那只蛇妖就很容易了。
棋圣遗泽可能就埋藏在金虎峡底,但因为有那只蛇妖盘踞,楚江阔一直没办法细细探察,干掉蛇妖肯定是势在必行的。
再者说如今的灾祸也是由那蛇妖引发,继续留着它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不论于公还是于私,都得尽快把那只蛇妖干掉才行。
听望帝应下,丞相便接过手谕,请安告退,待感应着丞相已经走远,望帝才转身看向楚江阔藏身之处:
“楚江阔,出来吧。”
楚江阔依言行了出去,望帝便问:
“你觉得我的这位丞相可有什么异样?”
对面的要么是一国之君要么是朝中重臣,楚江阔区区草民,一个谈不好那就是犯国法的,没有许可哪敢妄议,忙说:
“草民不敢妄议。”
“寡人赦你无罪,你说吧。”
有了这句话,楚江阔才算是放心下来,便说道:
“陛下说灵先生正是丞相所扮,方才草民突发奇想觉得灵先生与三贼宗贼首所说的鳖先生可能会有什么关系,所以当丞相说让陛下御驾亲往岷州赈灾之时,草民隐隐觉得有异……”
望帝又问:“有什么异?”
楚江阔依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不是他婆妈,主要是老话说的伴君如伴虎,跟这种一国之主打交道,那必须极度谨慎才是,不管啥话,都得等对方逼你说时才能说。
见状望帝再次强调一遍:“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言,寡人赦你无罪。”
楚江阔这才说道:
“如果丞相是灵先生、灵先生又真与那位鳖先生有关系的话,我怀疑丞相此刻建议陛下亲往赈灾,是想谋害陛下!”
听罢,望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寡人同样有此质疑。”
“那陛下……”楚江阔想问望帝为什么还答应要去,话未问完,望帝便继续道:
“但寡人这位贤卿已伴寡人二十余载,这二十多年来为寡人尽心竭力、鞠躬尽瘁,寡人不想怀疑他,更何况,也确实只有此法,才能稳住当今动荡的民心。”
楚江阔默然,他心中也是期盼望帝能亲自去往岷州以便镇压那只蛇妖的,不过又觉得万一真有危险的话,到时候这堂堂国君真被害了,那罪责也有他的一部分呐。
躺在床榻上的丽妃娘娘忽然直起上身,宛如在朱红色花海中突然盛开的一多粉荷,昂起身对望帝说道:
“陛下,让臣妾随您一同前去吧。”
方才与望帝宽衣就寝,此刻丽妃娘娘的肩颈肌肤均是裸露在外,只有亵衣和长裙遮住身躯,虽然当着楚江阔这么一个外人的面,但丽妃和望帝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这里的社会风气并没有太过封建,大致与唐朝时候的开放程度差不多,露些身上皮肤还是可以的。
听到丽妃说也想随望帝一起去往岷州,楚江阔再次心中生疑。
金虎峡周围曾出现过真龙的痕迹,而刚才阿宝刺青出现的异样似乎又预示着这个丽妃娘娘不寻常,可能会与那只遗留下痕迹的真龙有什么关系,现在又听对方说要去岷州,自然不免让楚江阔觉得,对方该不会也有什么秘密吧?
只可惜现在没了阿宝,一切都只能靠猜,要是阿宝还在的话,让它感知一下就什么都能想清楚了。
先前盯着丽妃打量时就已经被望帝察觉到了,这一次楚江阔自然是不敢再看那个什么丽妃娘娘,更不敢对望帝说什么。
刚才能肆无忌惮说丞相的事,那是因为丞相只是臣子,现在这丽妃娘娘可是望帝的枕边人了啊,真说点什么,那绝对是会惹祸上身的。
望帝看向丽妃,原本深沉惆怅的目光忽然变得满是柔和,脸上也弥漫笑意,点点头应下了丽妃的请求,同时快步朝床榻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朝后向楚江阔挥手道:
“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