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逆风
争吵停止,沟通也就跟着结束了。不欢而散的早餐后,两个人各自去上班。
坐在会议室,身边同事唇枪舌战,庄安妮却时不时神游。熬到午饭,突然接到林啸堂助理的电话,是林啸堂约她吃午餐。本想堵气拒绝,可知道他现在处境,还是不忍心再给他添堵。
庄安妮走进餐厅时,林啸堂已经到了,正在打电话。瞥见她进来,匆匆结束谈话放下电话。
没有寒暄,没有道歉,他一如往常,让她看看想吃什么。
等菜时,两个人各有心事,没有什么话可聊。中间,林啸堂不耐烦的按掉了一些电话不接。总之,这顿饭两人也是吃得十分沉默,几乎没交流。
最后还是庄安妮忍不住先开口,问了他一句无关痛痒的废话:“今天忙吗?”
林啸堂怔怔几秒才回答:“忙。”
话题又终结了,庄安妮心里苦笑,就说:“吃好了,我回公司了。”
见她起身,林啸堂叹气,说:“过来,让我抱抱。”
闻声,庄安妮走到他身边环住他,把头放在他颈窝。他贴了贴她的脸颊,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整个下午,庄安妮都在处理试验场改造和追加投资的事情。复杂冗长的改造原理,庄安妮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建设上的投入要大幅增加。与阿布扎比开了视频会后,追加投资的计划原则上通过了。不过据林森说,阿布扎比方面合作的公司马上会更换项目负责人,以后合作是否能顺畅尚未可知。
庄安妮感觉林森话里有话,便问:“关于新的负责人,有什么传闻吗?”
林森脸色难堪,迟疑半晌才摇头。
出于女人的直觉,庄安妮猜测:“不会是那个Coco吧?”
不出所料,林森立刻脸色发青,惊诧的看着庄安妮。
庄安妮心底一凉。
晚上,林啸堂给庄安妮打电话,说不用等他。庄安妮就独自回了河边的公寓,整理了要搬去林家的衣物。
有些失眠,庄安妮在露台坐到天亮。早上回到林家,进门时,福伯夫妇已经在准备早饭。见她回来,就说:“少爷还没醒,昨天喝了很多酒,人好像不舒服。”
庄安妮走进卧室,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夹杂着呕吐物的酸味从卫生间传来。走到卫生间才看到,干涸的呕吐物到处都是,从洗手盆到马桶,连浴缸里都有。
床边地毯上也撒着呕吐物,还有被踩碎的眼镜。庄安妮小心翼翼把地毯卷起来,悄悄拿出房间。
她坐在一楼客厅看文件,九点多林啸堂走下楼。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衬衫,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味道。拉着他去餐厅吃早餐,她说:“我昨晚在河边公寓住的,收拾点东西搬过来。”
林啸堂沙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又指了指楼上问她:“你上去过?”
庄安妮马上摇头,“没有,我刚到。”她知道,这样狼狈的样子,他绝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更不需要被同情。
早饭时,林啸堂主动说起工作的事,“飓风会收购我们下游几个工厂,试验场那边的设备供应链业务也会被飓风带走。”
庄安妮边听边埋头吃饭,等他说完公事,才问:“昨天看到有媒体爆料,林家其他几房对于几年前的遗产案有异议,会不会......”
“的确有几块存在争议的地皮。不过,他们是看创世四面楚歌,想趁火打劫罢了。”林啸堂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不至于对簿公堂吧?”
“就看那几房能不能联合了,他们联合起来对我们,是有胜算的!”
“你怎么打算的?”
“先拖着吧!要紧的是处理完手上的烂摊子。”林啸堂叹气,放下咖啡杯。
庄安妮瞧了一眼时间,想到自己有早会。就跳到林啸堂身边,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印了个吻在他鼻尖,说:“我去上班了!”
她话音未落,林啸堂已经扣着她的后脑,绵长的吻住她。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口腔里,被他湿滑的舌尖扫荡过的口腔留下淡淡苦味。被他抱的太紧,她透不过气,推着他的胸口,含糊道:“有早会,要迟到了。”
他这才放开她,说:“我过两天去纽约出差,可能要呆一段时间。”
“好!刚好,我也要去中东。”庄安妮马上又解释道:“是去见见穆罕默德公司新的项目负责人。”
瞧出来她刻意解释生怕他误会,可他还是不免要叮嘱:“投资的事情不用你管,早去早回。”
“知道。”庄安妮乖乖点头,又说:“找一日,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好!对了,你抽空帮我去挑些眼镜。”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林啸堂砸东西成了最直接简单的宣泄方式,他破坏力又很强,最先遭殃的就是眼镜。一两天就换一副,满抽屉的眼镜都消耗殆尽。
中午时庄安妮去挑眼镜。林啸堂的眼镜都是在同一家店定制的,固定的镜片搭配不同类型的眼镜框。手工制作的眼镜框耗时长,定好半个月才能交付。庄安妮挑了一些与他平时佩戴的类似款的镜框,又看到橱窗里摆着一个民国风格的古铜小圆框眼镜,很像诗人徐志摩戴的那款。不过,庄安妮在脑子里迅速给林啸堂试戴了一下,马上笑出了声。身旁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庄安妮,她掩面笑道:“这个镜框也以配一副吧。”
林啸堂去纽约出差前,叫庄安妮回林家吃了顿家常午饭。她进门时,已经闻到饭香四溢。
将手机静音后,林啸堂丢在了客厅,两个人这才得以清清静静的吃餐饭。
庄安妮看到林啸堂面前摆着一碗面,这才迟疑着问他:“不会是,你的生日吧?”
“嗯。”他点头,用筷子翻了翻那碗面。将面条挑出一些放在空碗里,递到庄安妮面前,说:“你也吃点,长寿。”
“生日快乐!”庄安妮笑着说,一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谢谢。”他笑笑,埋头吃起面。
庄安妮吃着面,突然抬头打趣他:“你倒是很天蝎!”
“这应该不是夸奖吧?”他抬头与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都笑了。
没有酒也没有蛋糕,林啸堂的26岁生日过得有点落寞。庄安妮在想,若不是家中巨变,他应该还是那个春风得意有钱有闲的公子哥,这样的日子一定少不了酒肉朋友和盛大的party。
林啸堂走后,庄安妮也启程去了阿布扎比。到了第二天就约了新负责人餐聚,不过对方没答应,而且是约在了公司。
庄安妮走进办公室,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