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死亡的前哨(中)
第317章死亡的前哨(中)
刘楠站在唐瑾的面前气喘吁吁,他低着头叉着腰,努力的呼吸新鲜空气。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唐瑾脖子上系着的领带,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把它抓了下来,纤长的指甲弄伤了唐瑾的脖子。
“不要带,求求你。”央求的语气,脆弱到不堪一击,刘楠的眼角噙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望着唐瑾。
唐瑾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脖子上的疼痛却换回了他些许神智。
或许是太痛了,他忍不住的用手指摸了摸疼痛的位置,发现他的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看来是被抓破了,果然世界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的急…”冷如冰的话语令刘楠陡然一怔,她刚才实在是太心急了,但是他看到这条领带,就想到了刘思哲阴冷的话语,她便不能自已的扯下了它,没想到却误伤了唐瑾。
看着唐瑾质问的眼神,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条领带你一定不能带。”刘楠的眼睛中仿佛有两团小火苗正在熊熊燃烧,他把扯下的领带放在地上狠狠的踩着,她又似乎觉得不过瘾,于是把它拿到卫生间,从唐瑾的抽屉里面找出了打火机,立刻点燃了它。
本来有着薰衣草香的浴室,便瞬间充满了火药味,抢得唐瑾和刘楠直咳嗽。
唐瑾上前想要开水浇灭这团火,可是刘楠却拉着她不让。“别去,我求求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刘楠双腿跪在地上,他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他不敢去看唐瑾,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深爱着她的男人。
唐瑾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心软,双手环胸,等待着刘楠的坦白从宽。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把白俞和周宪柯的行踪告诉了刘思哲,才让他有可乘之机。我明明知道他再一次的想要对白俞出手,可是我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纵容着他。我生意上的事情我完全是知情的,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们,这才养成了今日这般苦果。”
刘楠不停的自责,她的头狠狠的撞击在地上,不久头上便出现了斑驳的血迹,但是她仍然没有停,哪怕是她今天死在这里都不为过。
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脸上,她的脸上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混杂打湿了,黑发黏在了脸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的鼻涕,说不出的狼狈,说不出的可怜。
“你的意思是谋害白俞的所有事情你都知晓,你不仅知道,反而还成为了他的助手,曾经帮助刘思哲逃跑的人是你吧!”
唐瑾向后退了三步,他不想离这个狠毒的女人太近,他的脸上写满了嫌弃,冰冷的眸子不愿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侮辱。
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刘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曾几何时,他们渐行渐远,因为他们彼此都变了。
他看着面前的刘楠乌黑柔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细腻的妆容无意间拉开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她的身上穿着当季最流行的碎花裙,深色系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他想到曾经那个清爽可人,一身简单的运动服,高高的马尾,可爱的粉色棒球帽遮挡不住她的明眉皓齿。偶尔在采访的时候穿穿职业正装,也是十分俏皮。
他难以置信这一切都跟刘楠有关系,他很好奇刘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是她不择手段接近白俞,想要报复周宪柯,是她对不起白俞,而不是白俞对不起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唐瑾闪耀如宝石的眼睛悲痛的看着刘楠,他…想不通。
“因为…我爱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害白俞,但是我只是想要得到你,所以我才一步错,步步错。当我上了刘思哲的船,就再也下不来了。”刘楠膝行着向唐瑾靠近,她抓住唐瑾的裤腿,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当她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她跟唐瑾再无可能,甚至她还有可能坐牢。
但是她真的好累,她每一天都饱受着心灵的折磨,每一天她都能到在梦醒时分,梦到浑身是血的白俞和她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那一天任由刘思哲死在了荒郊野外,后续的事情都不会发生,都是她太自私了。
“你的爱真是昂贵,我可承受不起。”唐瑾冷冷的说道,如果刘楠的爱是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做交换,他可一点都承受不起。
“现在刘思哲在哪?”唐瑾如豹般的眼神紧紧锁定了刘楠,他要从刘楠的口中知道刘思哲的下落。
“他在我家。”刘楠此时知道一切都完了,一旦唐瑾带着人去他家,他就会发现半死不活的克鲁姆斯,到时候一切都会败露,她将彻底的在唐瑾面前抬不起头。
“刘楠,我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这种女人,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居然害了那么多的人。”唐瑾的眸子中写满了受伤,仿佛就像是一块晶莹的玻璃,因为刘楠的一些话而裂开了。
“对不起…”刘楠今天才认识到她错的有多么的严重,美眸中噙满了泪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这般。
唐瑾最终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一切都交给警方吧,他无权去问。
唐瑾夺门而出,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白俞,“刚刚刘楠告诉我刘思哲的下落,现在我去找他,医院那边你注意点,有可能他会反咬一口。”
急切的语气,高速运行的大长腿,在唐家犹如一阵风的存在。
散发着古龙香水味的卧室,这时只有刘楠一个人颓然的坐在地上,她此时不知道应该找谁?似乎全世界都已经不爱她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刘楠的哭声,可是却没有人来怜惜她,她觉得她现在应该回去,毕竟如果警察来的话,总不能来唐家逮捕她,这会为唐家带来不好的名声。
她缓缓的起身,可是却觉得力不从心,她的双腿仿佛是被打了石膏一般动弹不得,但是她仍然在努力。
泪水洗过苍白的小脸,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低声哭泣。
…
白俞和周宪柯刚刚到达医院,就接到了唐瑾的电话,可是他说的模模糊糊,白俞根本不知道刘思哲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周宪柯看着白俞紧锁的眉头,便预感到大事不妙。
“…”白俞看着周宪柯迷惑的眼神有些迷蒙,他现在知道刘思哲是谁吗?
“没什么事情,我们先去看孩子们吧!”白俞闪躲的眼神引起了周宪柯的注意力,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白俞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快步跟上去,电梯里,他仍然想问清楚,可是看着白俞紧张的小手指,他最终把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
他跟着她,两个人亦步亦趋的出现在病房的门口,等到周宪柯走到了病房门口,他通过玻璃看着保温箱里面的小小生命。
“我可以进去吗?”周宪柯趴在玻璃上,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面前的玻璃箱,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这个坚强的男人最终难以抑制的哭泣。
白俞看着哭泣的周宪柯,叫了医生,打开了这间病房的房门,周宪柯缓缓地走了进去,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他看着左边婴儿箱里可爱的小男孩,虽然很小,还没有长开,但是它的眉眼与自己是那么的相似。也许现在他并不谙世事,但是身上透露着冷峻气息,又让他觉得是那么的熟悉,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他的孩子。
右边婴儿箱里的是个小女孩,她穿着粉色的衣服,长长的睫毛舒卷开来,像一把小小的蒲扇。他的身上仍然有淡淡的红斑点,只是似乎她的面积很大。
周宪柯看着女婴的眉头紧锁,很想把手伸进去,抚平他的眉头,但是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