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做好决定了
这段时间太忙了，楚宴行早上出门的时候陆清秋还没有醒，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又已经睡下了，楚宴行自然不会吵醒她，此时看着这人在昏睡时脸上都满是疲惫，顿时自责不已。楚宴行仔细看过陆清秋，此时才发现，她居然已经这么瘦了。
陆清秋分明还在怀着孩子，可是现在躺在床上，看着却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团，若非还有一个高高挺起的大肚子，说是没有怀孕都有人信的。
看着看着，楚宴行的眼眶便已经红了。
放轻动作走过去，仔细摸了摸陆清秋的额头，又帮她掖了掖被角，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等到楚宴行离开厢房，再次来到大堂的时候，大夫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见过王爷。”
“不用行礼。”楚宴行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些虚礼，“王妃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昏迷，身体严不严重？”
一句接一句，可见楚宴行的紧张。
大夫苦笑一声，艰难开口，“王妃可能怀了死胎。”
“你说什么？！”楚宴行只觉得翁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见府医的嘴唇张张合合个不停。
“王爷，您还好吧？”
府医担心的看着楚宴行，心里愁的不行，只觉得这靖南王府当真是多灾多难，也是老王爷出事，再是老王妃，现在连王妃也出事了，这要是楚宴行再出事，那这王府可真就要乱套了。
唉，要不是为了陆清秋之前奖赏的那本医书古籍，他也不敢在这儿待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没事。”
楚宴行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力图镇定，却没有发现他神色恍惚，声音发飘，一看就是有事的样子。
不过府医也没有拆穿他，继续说陆清秋的问题，“王妃之前刚怀的时候，便动过胎气，那时候只要好好养着便不会出事，可是……”
“可是我把她气跑了。”楚宴行声音苦涩的接过话。
这种事情府医不好掺和，只沉默了一瞬便继续了，“所幸王妃自己的医术便是不凡，孩子养的也还好，但是终究比起普通的孩子要弱一些，如果之后不再出问题的话也没事。”
说到这里，楚宴行几乎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陆清秋根本没有机会养身子。
府医略过那些楚宴行已经心知肚明的话，说到现在的情况，“现在孩子在王妃肚子里的存在感已经越来越弱了，极有可能已经变成死胎了。”
“极有可能？”楚宴行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盯着府医，语气急促的追问，“那就是孩子还没有死是吗，那是不是还有救？”
“这……”府医斟酌着语气，“或许是还有救。”
府医说完不等楚宴行燃起希望，便又残酷宣布，“不过在下医术不精，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一救？”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王妃。”楚宴行的脸色重新恢复死寂，还不忘记得叮嘱大夫一句。
“是，在下不会多嘴。”府医没有提陆清秋也会医术这话，只是犹豫了一瞬，秉着早死早超生的信念，继续说了一句，“王妃现在必须进行引产，不然等孩子死在肚子里就太伤身了，还望王爷早做决定。”
“知道了。”楚宴行答应之后，心里突然迫切的想要看见陆清秋，身随意动，脚下不稳的重新回去刚才去过的厢房。
陆清秋还没有醒过来，被子盖的整齐，只能看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此时这张脸上再没有他所熟悉的笑容，只剩下惨白。
楚宴行走近之后，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陆清秋的脸蛋，在马上就要碰到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最后一寸一寸的，楚宴行极缓慢的收回手，慢慢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能看的出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里留下了几个月牙印。
“清秋，我现在都不敢碰你了，你醒了知道事情真相后会不会怪我？”
神情脆弱，语气迷茫，楚宴行难得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慢慢的，他的眼前恍惚一片，好像出现了许多画面，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些原来都是他和陆清秋经历过的事情。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做饭很好吃的，我给你做饭，你给我一些肥肉就行了。”
“这是我做的，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可是独一份呢。”
“不叫你楚世子叫你什么，不然我也叫你楚大哥吧。”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和离。”
“你不是都有苏若语了嘛，还来找我干嘛。”
“楚大哥，我也很想你啊。”
“我们是夫妻啊，我会帮你的。”
“楚大哥，你还有我呢。”
“清秋，你会不会怪楚大哥。”随着回忆过往，楚宴行脸上的苦涩更甚，此时更是惨然一笑，脸色苍白如纸，“不过你怪是应该的。”
“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所以就算你怪我，也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楚宴行絮絮叨叨了好一阵，有一些听见里面动静的丫鬟，悄悄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被吓得退了出去，再不敢进来看第二眼。
对于其他人的反应，楚宴行漠不关心，既然他已经做下了决定，便不会拖延，最后看了一眼陆清秋，起身向外面走去。
府医还在大堂里等着，此时看见出来的楚宴行赶紧起来行礼，然后便一直沉默，等着楚宴行开口吩咐。
“去准备药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楚宴行咬紧牙关，牙龈都咬出血了才说出口。
“是，在下这就去准备。”说完又为难的看了楚宴行一眼。
“还有什么问题？”楚宴行冷冷的看了府医一眼，虽然知道不应该迁怒，可是他现在也实在做不到好言好语的说话。
府医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要引产必须要王妃醒着配合才行，不然容易大出血，万一伤身，以后便不容易有孕了，更可能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