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護短
第十二章護短
後面的話江晚棠已經聽不見了，她的手克制不住的顫唞著：“你來這裡幹什麼？”陶曉春一看她這個反應，頓時就不樂意了，她拔高音量嚷嚷道：“沒事我還不能來找你了？我是你親媽，你吃我的喝我的，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陶曉春的人大嗓門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目光。
江晚棠的胃瘋狂翻湧，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吐出來。
親媽？
她怎麼敢腆著臉站在這裡說自己是親媽的？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哪裡說的不對嗎？趕緊給我拿錢，人家隔壁村那小姑娘還等著咱家拿彩禮錢呢。”陶曉春面露不耐，要不是家裡湊不齊彩禮，她才不會這麼老遠跑過來呢。
那個死丫頭也真是的，張口閉口就知道彩禮房子，要不是看在她懷了自己的寶貝孫子的份上，她早就讓兒子把她甩了。
江晚棠垂下眼簾，聲音輕的似乎隨時都會飄散：“我沒錢。”
陶曉春擰起眉：“沒錢？你當我是傻子嗎？沒錢你怎麼開的這個店？”
江晚棠眼神冰冷，她極力壓制著情緒：“關你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陶曉春直接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那張佈滿風霜的臉因為猙獰而顯得格外扭曲。
“老娘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你就這麼回報我？早知道當初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這句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晚棠聞言有種想笑的衝動，可她不管怎樣都做不出笑的表情。
她以為自己的心早在十八歲那年就已經死了。
然而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不管過了多久，原生家庭都能輕而易舉的擊垮她的心理防線，將她拖入深不見底的黑洞中。
江晚棠的臉上血色盡失，她眸中的光彩一點一點湮滅，像是認命了似的，語氣平靜：“那你掐死啊。”
“什麼？”陶曉春沒聽清她的話。
江晚棠泛紅的眼眶裡盈滿了淚，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說，那你就掐死我啊！”
“你在發什麼瘋？少廢話，把錢給我，我不信你白給有錢人草這麼多年。”陶曉春撇撇嘴，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輕蔑。
江晚棠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一把扯住陶曉春的衣領往門口拖：“你給我滾！！”
陶曉春廢了半天勁也沒能掙扎開，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假裝抹淚哭鬧起來：“哎喲，我不活了，誰家女兒讓自己媽滾啊，真是個白眼狼啊。”
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指責江晚棠：“你媽媽都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有一就有二，很快更多人站了出來。
“就是就是，有事不能好好說嗎？阿姨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太不幸了。”
“生恩大於天，你媽給你生命你就這麼回報她啊？”
陶曉春暗地裡竊喜，洋洋得意的想，我吃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就你還想玩過老娘我？
她拍著大腿哭的更加賣力，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江晚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大滴大滴的淚珠順著江晚棠蒼白的臉頰滑落，無盡的疲憊湧上心頭，她緩緩鬆開手，目光渙散。她就像是一隻被人折下的花，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機，麻木的等待著來自命運的審判。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不懂嗎？”
滿臉怒火的楊思彤從人群裡走出來，站到了江晚棠的身邊。
她語速極快，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繼續道：“一天天沒事幹了是吧，都圍在這教人家做事？”
最先出頭的年輕小夥被她這麼一嘲諷，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
楊思彤當即陰陽怪氣道：“你又懂了？是他媽半夜趴在你耳邊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什麼意思？哦，我懂了，你們都是一路貨色，怪不得站出來護著人家呢。”
罵自己可以，罵江晚棠不行。
她沉下臉：“與其在這裡指手畫腳不如回家幫你媽做做家務，挺大個男的還分不清是非黑白，我要是你媽巴不得立馬把你塞回肚子裡重生。”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重，眼看要打起來時，江晚棠開口了：“如果你也想要一個私自將你賣給同村大三十歲的老光棍當媳婦的母親，你現在就可以給她磕頭認她當親媽了。”
小夥瞬間不吱聲了。
江晚棠繼續道：“哦對了，你還必須得拿出全部身家給她，畢竟家裡的皇位還等著我那不成器的廢物弟弟繼承呢。”
陶曉春猛地跳起來尖聲道：“有你這麼說母親和弟弟的嗎？你拿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你個不下蛋的老母雞，給你弟弟娶媳婦的話以後還能讓你侄子給你養老，省得你沒人照顧，我的苦心你是一點都體會不到啊。”
這下徹底沒有人再幫陶曉春說話了。
江晚棠反手抹掉眼淚譏笑道：“對，我就是喜歡把你的好心當驢肝肺，所以你也不用打著為我著想的名義來噁心人。麻煩你離開我的店，這裡不歡迎你。就算我把所有的錢全都捐出去，也不會給家裡一分錢。”
“你！”陶曉春再一次扇向江晚棠，想當初她和老頭子用皮帶和木棍抽江晚棠的時候，對方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倒好，人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忘了挨打是什麼滋味了。
來不及躲閃的江晚棠閉上眼睛準備硬扛，但是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陶曉春的巴掌。
她試探著睜開眼睛，看到楊思彤死死捏著陶曉春的手，然後反向一折。
隨著陶曉春手腕發出“哢嚓”一聲脆響，她哀嚎著抱著手腕躺在了地上：“殺人了！我的手斷了，她要殺了我，快來人救我啊！”
江晚棠下意識攥住了楊思彤的衣角，聲音發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