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结束也是开始

第29章结束也是开始这个时候再改口，就显得更奇怪了。姚墨舞只好当作没发生这些事，老老实实收拾东西上船。

一个二个的沉默下来，让文青愈发觉得古怪。对下午的行程也没了兴致，提前返航回了酒店。

“你和姚墨舞没什么事吧。”文青想的是杨苏南脾气不好，是不是说话不客气得罪人家了。

杨苏南则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文青看出了什么，强装镇定道：“胡说什么，我跟她能有什么。我可不喜欢这种瘦的跟芦柴棒一样的女生，一点料都没有。”

文青看杨苏南生气的抛下他进了房间，有些意外的站住了，他想说他指的不是这个，对方却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自从这天之后，姚墨舞就没再见过杨苏南，听说他已经直接飞去了京城。而她则在津林退了房子收拾了简单行李，回到平海市的老宅过年。

她给李艾洁打了电话，之前在津林的时候，对方就打过电话来问老家的房子打不打算卖掉。平海不是她的家乡，母亲不在了，除了每年的祭扫，她恐怕不会回来了，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她考虑了很久，决定卖掉之后去京城换套小户型。

李艾洁接了电话就带着人过来看了房子，想买房子的人是从外地调到平海市的。希望地段好，买了就能马上入住。看了姚墨舞的房子十分满意，剩下的就是谈价格了。

头一天，姚墨舞已经在周边的中介摸了一圈，知道今年的房价又略有上涨。这套一百一十平的三居室，虽说房子旧了些，但地段摆在这里，家俱电器都保养的好，差不多能卖到四十万左右。

“四十万是不是太多了些，这周围的房子我看的也不是一家二家了。三十五万，我一口气付了，也不需要你等着放贷款。不行的话，我只好再看别家了。”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盯着姚墨舞，一副我买谁家都是一样，并不着急的态度。

姚墨舞看到他使了眼色给李艾洁，明显是希望帮他说说话，李艾洁却只笑着说道：“我不懂这价格上的事，就不瞎掺和了。买卖反正是你情我愿，双方都觉得合适就成交的事，谈不拢也没什么，再多问问也是好的。”

“没关系，我给中介也挂了牌子，他们过完年也会带人来看房，您也不妨多看看再作决定。”姚墨舞心想，你等着房子住的不着急，我住在房子里的有什么可急的。她是诚心卖房子，又没有开个离谱的价格，还不是看她年纪小，以为她不懂行情，就想占便宜。

中年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许还有些埋怨李艾洁没有帮他劝姚墨舞，黑着脸走了。李艾洁却没跟他一起走，主动留了下来。

“你别介意，单位给安排的事，看我跟你熟。房子是你的，爱卖什么价就什么价。别听他胡诌，真要有合适的，他还等着你一个电话就巴巴的来看，早就下手了，现在的房子一天一个价呢。”李艾洁解释了一下，又问起她在外面的工作，得知一切都好，打算去京城发展时，更是点头。

“趁着年青，多出去见见市面，别跟你李姨似的，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什么大世面都没见过呢。”

“阿姨说笑话了，我要是有您一半的能力，就够我在外头吃穿不愁了。小地方有什么不好，风平浪静安安稳稳，人离乡贱，我是没办法才背井离乡。”既然开头设计了这一场悲情戏，就一直保持这个剧本走下去好了。就算什么事不发生她也会离开平海，但把这个黑锅栽到张翠兰身上是最好不过。

“说起来都怪那个张翠兰，要不是她使坏，你早就转成五年制的合同工留在单位了。”李艾洁说起这件事，气的咬牙。当初从外头招来的五个合同工都在试用期里，就数姚墨舞最出挑，到最后却被逼的辞职。

当然，她也没讨到好处就是了，姚墨舞辞职的事被有人心宣扬出去。最后就连局长都惊动了，嫌她丢了单位的脸面，还把能用的人给逼走了。借着一次机会把她主任的头衔给扒了，成了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跟李艾洁的距离就更远了。

“谁能想到坏人什么时候冒坏水呢，当时不是阿姨护着我，怕是就算能脱身，也要脱一层皮。”这一点虽是缘与姚墨舞的算计，但也是实心感谢她当时能站出来给自己撑腰。

“唉，多好的孩子。”没妈的孩子是根草，若是墨清浅还在，怎么会落的颠沛流离的下场。外面的花花世界再好，一个女孩子想挣扎出来也绝非易事。哪比得上在小地方有吃有喝，万事不用操心的日子呢。

李艾洁看她的目光更加柔软了，又把王进的事当笑话讲给她听。王进回平海找工作的确很容易，但平海毕竟是个小地方，企业也就那么多。他挑三拣四，最后找了家公司当上了经理。张翠兰拿着她的名片到单位来炫耀，也是为了证明当初把他介绍给姚墨舞并无占便宜的私心。

“结果看她不顺眼的人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说，还当现在是二十年前呀，什么时候管十个八个人的经理也是稀罕人了。一个电话随叫随到的小周，人家也是经理呢。”

姚墨舞也记得小周，是专门帮单位维护电脑的一个人。总是理个小平头，背个双肩包，不管是谁，一个电话五分钟内准到。

“把她气的呀，差点没吐血。”李艾洁说完了，让她年三十上她家里吃饭。走时也不肯让姚墨舞送，还咛嘱她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姚墨舞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讲究的，可家里什么都没有，多少要准备点吃喝用品。去了平海唯一的一个大型超市，推着购物车，刚刚把手伸到水果堆里挑拣，就发现对面有个人直勾勾的看着她，目不转睛。

这个是王进，姚墨舞前世见过他，当然还记得。只是这一世，在她的提防之下，并没有和他见过面。当然王进是不知道这些的，他还以为姚墨舞不认识他呢。

看到这个女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时有些恍惚。午夜梦回，设想过千百次自己功成名就，她落魄回乡，跪在他脚边求他原谅和收留的画面。

可现在，他还没有成功，她怎么就回来了。而且比起去年清汤挂面的学生样，现在的她打扮更得体，气质也更出众了。超市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少人借着看水果，一眼瞄过来，再装作回头看什么，又偷偷瞄过去。

该怎么办，自己拿什么在她面前炫耀，还是装作不认识默默走开。看姚墨舞越走越近，几乎在擦身而过时，他猛的挡到她身前。

“我是王进，你还记得我吗。”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冲动。

“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姚墨舞有些不快，这件事都过去很久了。她针对的也是张翠兰的算计，并没有和王进有过什么交集。前世王进的小肚鸡肠和尖酸刻薄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这一世她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对于小人，有时候敬而远之，是最好的方法。

“我……”王进满嘴苦涩，对方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就算让她记起来，然后呢，他又能说些什么。

姚墨舞当然不会呆在这里等着他，等王进回过神来，只看到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什么，去京城，好端端的干嘛还要回去。”王家的家族会议上，父母都激烈反对着儿子的决定。

王进回了平海，虽说还是买不起房子，但是交房租和生活费没有问题，一家人现在的生活也还人模人样。如果放他去了京城，家里的房租水电生活费，要靠谁。小儿子只会坐在家里玩游戏，他们的退休金还要攒起来给他们娶媳妇呢。

王进阴沉了脸，他是家中长子，负担家里的生活是一回事，但前程又是另一回事。

王父王母看儿子黑了脸，又不敢说话了。知道这个儿子不是能够让自己搓扁揉圆的性子，王父负责叹气，王母则负责嚎哭。

无非是辛苦养大的儿子不管他们死活，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也要离家一类的话。王母一边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瞄儿子的脸色，调节自己哭声的高低，语调的起伏。真个儿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默契十足。

一直到王进松口每个月会汇钱回来，父母这才欢喜的笑了。王锋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妈，该交网费了。”

过完年，姚墨舞在房地局办理过户的手续，李艾洁介绍的中年男人到底是按捺不住，又带了老婆孩子来看房。正好遇上中介带了人过来，一下子急了，当场就交了定金，第二天就准备好了全款过户。

拿了钱，姚墨舞把家里的东西简单打了个包，主要是相册和一些母亲的遗物。拜祭完母亲，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下车的那一刻，她久久的站在站台上，空气并不好，却让她感觉到熟悉和亲切。走出火车站，看着空中飘下来的柳絮，她如同当年一样，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