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当时惘然 - 重生之皇夫推不倒 - 梓瑜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章当时惘然

第4章当时惘然

没有人会料想到长宁公主会出声制止,毕竟昨天她与蒋年二人的互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桩婚事,就差正式的下诏了。莫非,公主殿下在害羞?

宁月昭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新科进士的分封,早有旧例可为,这些士子尚未为我大兴做出贡献,贸然提升品级,怕是会寒了往届士子的心。所以,儿臣认为,循旧例即可。”

她这话一出,朝中徐志那党的人得了机会,纷纷进言——

“公主殿下言之有理,我等谁不是十年寒窗苦读,才换得功名的,这届士子中或许有德才高于我辈之人,但眼下确实是功业未见,等到他们为我大兴做出功绩时,再加官进爵也不迟,臣恳请陛下三思!”

女皇看了看宁月昭,“那就依尔等吧,循旧例办,这事就交给吏部了。”

退朝之后,太医令傅原早已等在昇龙殿,安晨背着药箱,静静地站在傅原身后。

宁月昭扶着女皇在长榻上坐下,傅原上前仔细地扶了脉,“陛下这几日气血比往常要顺畅了,注意宽心,用药仍按之前的方子就好了。”

女皇点了点头,冲安晨抬手招了招,“好孩子,到朕身边来。”

安晨恭敬地走到女皇身边,“陛下,微臣在。”

女皇吩咐宫女,“给安御医赐座。”

“谢陛下。”安晨在宫女搬来的圆凳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你这几年越发沉稳了,朕记得你与阿昭同岁,也是时候娶亲了。”女皇关切地说道,“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的婚事,定不会委屈了你,跟朕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宁月昭的手心满是汗水,面上保持平稳,只敢拿眼角偷偷撇安晨。

安晨突然站了起来,朝女皇跪下,磕了个头,“陛下对安晨有再造之恩,若不是陛下和公主,安晨这条命早就没了。安晨对上天发过誓,一定要钻研医术,治好陛下的病,在陛下的病没有痊愈前,安晨不敢想儿女私情!”

“你这孩子,和阿昭说的话一模一样,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女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了宁月昭一眼。

宁月昭心虚地低下头,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母亲知道了些什么。

“行了,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多大点的事。什么时候想娶亲了,有中意的姑娘了,就来跟朕说,只要可以,朕都会成全。”

安晨慢慢站直身子,“谢陛下恩典。”

女皇挥了挥手,“左右没有什么事了,你们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待傅原和安晨退出大殿后,女皇拉过宁月昭的手,“怎么了,手这么凉?”

宁月昭轻轻一笑,“大概是因为今日有些凉吧。”

女皇也笑了,“今日天气不错,陪我到太液池边走走如何?”

“既然母皇兴致如此高,儿臣当然要陪的。”

如今已是暮春,太液池边的桃花都谢得差不多了,柳树抽出了新枝,翠绿细长的柳叶随风舞摆,倒也赏心。

女皇到底是在病中,不过走了一小段,就觉得有些精神不济,拉着宁月昭到湖边的凉亭休息。

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在石凳上铺上软垫,在石桌上摆上茶水,糕点。

“阿昭,你还记得你的父君吗?”

宁月昭道:“当然记得。”

“你可知道,我如你一般大的时候,也有过倾慕的人,但那个人,并不是你的父君。”女皇第一次在宁月昭面前没有自称“朕”,她这会儿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在和孩子说话。

宁月昭大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中,母皇和父君一直都是琴瑟和谐,恩爱非常,谁能想到这对大兴王朝的模范夫妻,竟然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女皇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那时我正当二八年华,心高气傲,一定要找一个两心相许的人成亲。我的武艺是当时肖家的家主,人称“铁将军”的肖易。肖易将军膝下只有一子肖平远,我们每日都一起习武,也算青梅竹马,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感情。”

“铁将军”肖易的事迹,宁月昭早就听过了,肖家自开国以来,一直从戎,是真正的将门世家,世代忠烈。按理以肖家的家世,皇夫这个位子,绝对担得起。

“到了适婚的年龄,我就告诉你祖母,我要嫁肖平远,你祖母却说,我的夫婿,必须是琅琊王。”

是的,琅琊王氏,就是那个历经几代王朝更迭,依然光辉不减的簪缨世家。王氏祖辈曾助大兴开国,太祖皇帝封其为琅琊王,世袭罔替,是大兴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然而到了宁月昭祖母那一代,皇室积弱,王氏却正当强盛。宁月昭的祖母是一位极具野心和手腕的皇帝,她与王氏斗了十数年,也许是老天都要帮她,关键时刻,家大业大的王家竟然祸起萧墙,琅琊王薨逝,子孙内斗,人才凋零,最后只剩下最小的儿子王承业继承王位。经过这一场内乱,王家元气大伤,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宁月昭的祖母就想出了,招王家嫡系唯一的子孙为婿的想法,将王家的势力尽数收归己用。

“我当时自然是不肯的,我偷偷去找了肖平远,问他愿不愿意跟我私奔,放弃功名利禄。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当时兴奋极了。”说到这里,女皇苍白的脸上,竟然也浮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向往之色,“可是,当我依约赶到约定的碰头时,却没有见到肖平远,在等我的人居然是王承业!”

女皇望向宁月昭,这张脸,有五分肖似父亲。

在宁月昭的记忆中,但待她极好,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父君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如新月,总是喜欢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唤她“阿昭”。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他,我一直以为,王氏虽然元气大伤,可是并不会就此失了和你祖母一争的能力,所以,这桩婚事,王承业应该也不会同意。可是我错了,那夜我与你父亲聊了一夜,他告诉我,王氏和宁氏相争十年,王氏看似占上风,其实折损的人马比宁氏要多的多。他已经目睹了太多的牺牲,如今他既然是王家家主,就要担起一族兴衰。他愿意与皇家结亲,放弃王爵,一心辅佐宁氏,永世效忠,只要保王氏子孙平安即可。”

宁月昭知道父亲一直身体不好,不怎么插手朝政,没想到竟会这般深谋远虑。

女皇看出了宁月昭的疑惑,却不急着解答,而是继续说:“我那时哪里听得进他说的这些大道理,只知道恨极了肖平远失约,想回去问他为什么失约。可是我到了肖家,肖平远告诉我,我是大兴的储君,不能任性。我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回宫后,我把自己关在寝殿,谁也不见。是你祖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命人撞开了门。可是我当时认定了是她威胁肖家,肖平远才会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所以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理她。”

宁月昭听得暗暗咋舌,心想母亲当年可真够大胆,“后来您就妥协了,和父君成了亲?”

女皇摇摇头,“我当时油盐不进,你祖母无奈只能找来王承业。你知道,你父君见到如鬼魂般地我时,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宁月昭想了一下,“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

女皇被她逗笑了,“他说:‘你甘心吗?我有一招,可以让你情义两全,你听不听?’”

“啊?”她一直觉得父君是个温和守礼的人,今日母皇的话,颠覆了父君在她心中的形象。

“我当然不甘心。”女皇继续说,“你父君提出一个方案,既然我认定了肖平远是爱我的,那么即使我成亲了,他也会不会放弃,我与他做挂名夫妻五年,倘若五年后,肖平远还未娶妻,那我们就和离。你祖母也默许了这个提议,那时我也是恨极了肖平远的不够坚持,就答应了与你父君成亲。”

宁月昭看向女皇,眼神古怪,“母亲,您不觉得这是个圈套吗?”

女皇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我第二天就写了一封信,详述原委,让肖平远等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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