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皇帝来访
紫宸殿里的李亨坐立难安,每每坐下耳旁便响起军营中传来的琵琶声,仿佛看见身姿曼妙的舞姬正在台上为将士们跳舞。伺候在一旁的李辅国贴心的问:“殿下是否移驾军营,与将士们同乐。”
“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有此意,”李亨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只身前往容易引起怀疑,他干脆约上郭子仪一同前往,一来让他看看李倕是如何带兵的,二是趁机修复一下出现裂痕的君臣关系。
在家中养病的郭子仪每日都能接到朔方军传来的消息,他也想见一见齐王李倕,只是一时间却找不到好的理由,正巧,皇上唤他一同前往军营,正中郭子仪下怀。
李亨刚出紫宸殿就听人来报,段昭仪来了,大唐的皇帝猛拍大腿,这真是行船偏遇顶头风--好巧不巧,这趟军营怕是去不成了。
原来段昭仪听说李倕要召集平康坊的神女劳军,心中发愁,生怕宝贝儿子又犯老毛病,想着找个机会与皇上一起来个突击检查。
一君一妃一臣,三人组团前往李倕军营,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李辅国在马上趾高气昂的说:“皇上驾到!”
“口令!”
“你聋了吗?皇上驾到。”
“口令错误!”卫兵一个手势,两旁杀出百余名将大唐的皇帝团团包围。
段昭仪从马车中探出头怒道:“放肆!还不让李倕来接驾。”
“爱妃息怒,倕儿的军营颇有细柳之风,这是好事,万不可动怒。”李亨反过来安慰段昭仪说,“都怪朕,好好的銮驾不坐,偏选这寻常马车,为何军中只闻歌声不闻将士们的欢呼声?”
“倕儿也真是的,天子脚下弄这些繁杂的规矩做什么。”
说话间李倕领着诸位将领便到了,他领着众人下跪迎接皇上、段昭仪和郭子仪入营。
李亨挽着儿子的手看着营中将士们端坐在地上,台上歌舞助兴,唱到好处时将士们会鼓掌相庆齐声说好,这和李亨想象中的劳军大大不同。
他奇怪的问李倕:“为何将士们如此表现,难道他们不满意这些歌舞?”
“陛下误会,臣等皆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规矩,不能和百姓混为一谈。”
李亨失望的“哦”了一声,他身后的郭子仪不住的点头。
大唐的皇帝在营中转了一圈,屁股刚坐下就听人来报“南阳行军司马来瑱活捉叛将田承嗣归来。”
李倕眉头一皱随即舒展,邀请皇帝一同前往营帐,来瑱押着叛将田承嗣随后便到。
李亨看着地上的田承嗣五味陈杂,太上皇将永乐公主下嫁,极尽笼络,他却随安禄山谋反。
“田承嗣!”李倕坐在帅位中怒喝,“你在河北攻陷大唐百余座城池,挖坟掘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日还有何话说?”
“你就是李倕?啊呸!成王败寇,本将军一不小心着了你这田舍奴的道,攻陷长安那日,你与你母亲逃的快,否则本将军必定让你看着你母亲受尽侮辱。”
段昭仪脸色铁青,李亨正要发作,他身旁的李倕忽然大笑:“打嘴炮谁不会,你既然这么喜欢侮辱别人,本王便给你这个机会,来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挂在马后拖入长安城,告诉长安城的百姓们,这是叛将田承嗣如何处置由百姓定夺。”
说完李倕转头请示李亨:“陛下,请恩准臣此举。”
“朕准了!让百姓们也出口气。”
田承嗣嘴唇咬出血,他双眼滴血看着李亨说:“真后悔没有杀了家中的贱人,不,应该把她卖入妓坊,让大唐皇室.”
“啪啪”来瑱狠狠给了田承嗣几个耳光,顿时鼻血长流牙齿脱落,田承嗣仍不服气,口中呜呜骂个不停。
处置完田承嗣,李倕跪下为来瑱请功:“陛下,来瑱率军轻装简行活捉田承嗣,大功一件,请陛下封赏。”
李亨打量着魁梧的来瑱说:“朕不光要封赏来爱卿,还要封赏南阳诸将,来瑱听封,朕封你为左散骑常侍,云麾将军,今后好好为齐王效力,封鲁炅为御史大夫,襄、邓等十州节度使,颜真卿、曹日昇为钦差慰问南阳将士。”
“谢陛下隆恩。”
来瑱刚谢完,李倕的脸随即黑了下来,他质问来瑱:“来将军,临行前本王怎么跟你说的?”
“末将知罪,请殿下责罚。”
“你活捉田承嗣大功一件,该赏;违抗将令,当斩,来人,将来瑱拉出去砍了。”
李亨一听急了,他刚封的三品官怎么说砍就砍了?
由皇帝牵头,其他将军一同求情,李倕这才松口,来瑱杖责一百,闭门思过,没有将令不得离营。
一上一下,李亨听曲的兴致全无,拉着李倕、郭子仪在营中闲话,李倕以叛军新败,必定在洛阳集结军队为由邀请郭子仪一同前往洛阳平叛。
郭子仪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不过他将自己的儿子郭暧推了出来,请皇上恩准让他的儿子郭暧在军中当个小卒,李亨欣然同意。
有了皇帝的旨意,李倕也不推辞。
聊到深夜,在段昭仪的催促下李亨才起身离开军营,临行前,段昭仪整理着儿子的衣冠柔声说:“倕儿已经是真正的将军,不知何时动身前往洛阳?”
“大军休整完毕便会出发。”
“明日你来宫中,先向陛下请安,娘为了准备些好吃的,你看看你,瘦了这么多,娘的心都碎了。”
惜别皇帝和段昭仪,李倕拿着膏药来到来瑱营帐,看着趴在床上的一声不吭的爱将,他问来瑱:“你责怪本王吗?”
“殿下说的有理,但是不抓住田承嗣那厮,末将死都不甘心。”
“若军中都如你一般,本王今后如何领兵?能活捉田承嗣最好,叛军必定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加上安守忠已死,叛军必定收缩防线应对我军主力,抓不到田承嗣我们也能在洛阳城与他碰面。”
“末将知错了。”
“好好养伤,本王等着你收复东都洛阳。”
说完李倕亲自帮他上药,来瑱这个六尺高的汉子感动的直流泪水。
翌日,李倕早早进宫向李亨请安,随后便去昭阳殿见母亲,一进屋就看见永和公主李妙意也在,她身旁坐着一个极美的女子,眉宇间与李妙意有几分相似。
“我们的大将军来了。”李妙意拿着一块水晶龙凤糕正往嘴里塞,看见李倕进来拼命招手。
李倕一看好家伙,茶几上摆满了糕点、果脯肉干,竟然还有酥山(冰淇淋)和加了冰块的葡萄酒,看的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