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归途

太极殿上，李亨正召见群臣。郭子仪走出朝班禀报说：“陛下，如今收复西京，请陛下下旨，命令各方节度使一同进兵洛阳，共讨叛贼。”

“当日朕曾下诏命令他们一同收复长安，除了两位爱卿无人响应，如今他们怎会听朕号令。”

左仆射韦见素出来说：“陛下，如今收复西京，我军军容强盛，各方节度使必定不敢抗命，此时下旨他们必定前来。”

李辅国在一旁搭腔说：“陛下，汾阳郡王和左仆射言之有理，此时正是号令各方节度使的好时机。”

“既然如此，朕即刻下旨，命各方节度使一同攻打洛阳。”

李亨下旨，封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李光弼为副元帅，调度各方节度使一同进攻洛阳，收复东京。

散朝之后，李辅国又来谒见李亨。

“陛下，自杞王收复长安之后，朝中大臣均以杞王马首是瞻，太子心中必定恐惧，此战不如请太子监军，将首功归于太子。”

李亨赞同的点头说：“爱卿言之有理，杞王虽表明态度放弃皇位，朕总觉得心中不安，传旨，命太子为监军，随郭子仪一同前往洛阳。”

“殿下，如今十四皇子越发聪慧，不仅熟读四书五经，对佛经也颇有心得。”

“僖儿果真对佛法感兴趣？朕倒要去看看，想来也好久未见僖儿了。”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

长安通往武功郡的官道上，六万赤水军踏着有力的步伐，吼着李倕教他们的新歌，长龙一般向前进行。

自香积寺一战后，赤水军已经成为一支钢铁之师，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有他们在，没人敢打中央的主意。

李嗣业肩扛陌刀走在队伍一侧，不时吼几句“大声点，没吃饭吗？喊破嗓子军中有医官，都给老子大声唱！”

被夹在队伍中间的毗伽公主李怀依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前面的李倕，赤水军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先不说这奇怪的军歌，单单是赤水军的军规就让她震惊一万年。

“饿死不劫掠，冻死不拆屋，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自古以来，从未有军队提出如此怪异的军规，这个杞王未来必定是回纥的头号大敌。

李怀依心想，他训练士兵的方法是如此奇特吸引人，如果把回纥军队交到他手中会变成什么样？

想得越多，她越不舍得走，自十六岁开始跟随父亲征战，她在西域也算颇有威名，每次上战场信心十足，攻无不克，直到遇见了郭子仪。

如今面对杞王，她却提不起信心，正如当年被郭子仪屡次击败。

香积寺之战，杞王镇定自若，最后竟然使出什么震天雷挽回战局，若回纥军队对上赤水军能有几分胜算？

李怀依不敢想，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深不见底，吸引她去探索去了解。

她用力一甩马鞭来到李倕身边说：“杞王，本公主想跟着赤水军一同训练，可否？”

“训练？现在是送你回家，你是回纥公主，还是老老实实在牙帐城待着吧。”

李倕心说，训练个鬼，等到了陇山先把你扣下当人质，等收拾完吐蕃再放你回去，不行，最好再关你一年。

“本公主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必仆固怀恩都告诉你了吧，若本公主劝磨延啜领兵回牙帐城，再与你一同迎击吐蕃人，你会让我留在军中吗？”

“你还挺聪明的嘛，说到底你是个女子，留在军中不方便，等来世，来世你投胎变成男子，本王一定让你加入赤水军。”

“李倕！本公主低三下四的求你，你别不知好歹。”

“呦呵，这就翻脸了？实话告诉你，本王不会让你加入赤水军，日后你转头攻打大唐，本王又该怎么办，公主自便。”

李怀依气得长发乱跳，这个杞王总有办法来反驳她，看样子不拿点实在的出来，他是不会松口的。

“杞王，本公主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金银什么的本王不稀罕。”

“回纥若能保证安西都护府的安全，并帮助大唐重新打通安西都护府的通道，你会让本公主加入赤水军吗？”

李倕勒紧缰绳让坐骑停下，直直的盯着毗伽公主那双蓝眼睛，这个李怀依为了偷师真下血本啊。

不过要是能重新打通安西都护府的通道保障丝绸之路，就能大大缓解大唐的财政危机，确实很吸引人。

“本王会考虑的，驾！”

“哼，李倕，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李倕纵马赶上前头的李泌，他还没开口，李泌就说：“殿下，微臣以为此计可行。”

“先生真是顺风耳，这么老远都能听见。”

“你们叫的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难，殿下，微臣有一计。”

“先生请说。”

李泌在李倕耳旁低语几声，吓的李倕连连摆手，他说：“先生您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本王昨日刚成亲，你就来蛊惑本王，这要是让云梦知道了，非把我阉了不可。”

“殿下乃人中龙凤，王妃亦是通情达理之人，此举双赢。”

“双赢？先生真会说笑，李嗣业！你过来。”

李泌苦笑着摇摇头，缩在一旁不说话。

“殿下请下令！”

“你是凤翔节度副使，太子太保，武国公。”

“啊！末将官当得再大也是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