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为了未来,现在就开始计划
扶风郡的中军帐里,杜甫和李妙意已提前告别,此刻剩下李倕、王云梦和鱼朝恩三人。李倕看着微微躬着身子的鱼朝恩思潮涌动,不安和兴奋在他身上来回流淌,自上而下产生的失重感刺激着身体的每个毛孔。
“小鱼子,此去灵武不用再回来了。”
鱼朝恩惊恐地抬头看了李倕一眼,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说:“主人,是奴才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一直以来你对我忠心耿耿,是我的左膀右臂,此去灵武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请主人吩咐。”
李倕扶起鱼朝恩,为他擦去身上的泥土,用坚定的语气说:“讨好李辅国、程元振,控制神策军,另外帮我照顾好建宁郡王,灵武有任何风吹草动,找个心腹之人通知我。”
“主人尽管放心,奴才必定不负主人所托。”
“好,”李倕满意的点点头,"我会倾尽所有,为你提供钱财和金银珠宝、古玩珍宝,必要时你可以在他们面前抹黑我。"
“奴才万万不敢。”
“你必须这么做!只有你在他们那边站稳脚跟,我们在外才能安稳打仗。”李倕拍着鱼朝恩的肩膀,通过双手将所有的期盼传递到这位太监身上。
“奴才明白,请主人放心,奴才一定在暗中保护主人和建宁郡王周全。”
一旁的王云梦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愣看着跳动的烛火,脑中满是各种奇怪的想法。
若李倕真有那种想法,自己必须助他一臂之力,太原王氏虽已没落,但在财力上不输旁人。
“将军请看。”
王云梦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此刻静静地躺在玉手中吞吐着周围的光芒。
“这是?”
“此乃产自南海的夜明珠,南海渔民们冒着生命危险从海底采集,当世少有,妾今日将它献给将军。”
李倕好奇地摸着夜明珠,触手生温,更神奇的是它会随着周围光亮颜色的变化而变化,有点变色龙的意思。
“这、这个太珍贵了。”
“妾不敢过问将军的宏图大计,我太原王家虽不能过问朝堂之事,但论家产当世无人能与王家匹敌,鱼朝恩,若将此宝献给李辅国,你认为他会喜欢吗?”
鱼朝恩忙点头附和:“李辅国那贼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见到此宝必定喜不胜收。”
“拿去吧,今后在灵武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王家必定鼎力相助。”
王云梦转头正色对李倕说:“太原家中还有一棵珊瑚树,高约六尺,上面镶嵌当世稀有的宝石,最神奇的是它会自行生长,三年开花,三年结果,果肉芳香甘甜,等将军解了太原之围,妾会将它献给将军。”
“云梦,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只要你。”李倕伸手想揽住她的细腰,王云梦轻轻躲开了。
她的脸上尽是严肃的表情:“将军视珍宝如粪土着实让人敬佩,王家的宝物定能助将军完成心中所思,请将军不要推辞。”
“好,就当是本将军提前向王家预支嫁妆,小鱼子,从今以后云梦就是你的女主人。”
“奴才明白,鱼朝恩给女主人磕头。”说完,鱼朝恩郑重跪拜,“咚咚咚”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王云梦也不推辞,坐在胡床中坦然接受,脸上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第二日清早,在赤水军“一二一”的呐喊中,李倕带领鬼面军护送一行人离开扶风郡。
一路无话走了五六里地,李倕先朝杜甫拱手行礼。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诗圣一路保重。”
杜甫从马车中跳下来拉着李倕的坐骑,感激地说:“救命之恩不敢忘,待我见过陛下后定会回来与将军相会。”
“一言为定!”李倕兴奋地跳下坐骑,杜甫能留在自己身边真是求之不得,不过皇上会放他来自己身边吗?
分别在即,李倕想起李白的诗,端正身体向杜甫行了一个军礼缓缓吟出诗仙的诗:“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杜甫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眶中落下几滴泪水。
这是李太白送给王少伯的诗,当年王少伯左迁(贬官)龙标尉,李太白写此诗抒发感愤,寄托慰藉,表达对王少伯怀才不遇的惋惜与同情。
如今李倕将这首诗念给杜甫,一时间让杜甫想起自己为官以来的种种,心中感叹天下知己中唯有眼前这位十皇子最懂自己。
安慰几句杜甫,李倕看着马车中的王云梦,心中诗兴大发,又念了几句送给心上人。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句一出在场的人如雷贯耳,每个人都忍不住重复着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十弟,我也要我也要。”李妙意探出头来不满地叫嚷着,活脱脱的一个大女孩。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阿姐,云梦,一路珍重。”
李妙意团扇掩面偷偷拿起丝帕擦着眼睛,嘴里倔地的说:“这里的风真大,吹的本公主.眼睛都睁不开了,十弟,好好保重,万事别逞强,一定要活着。”
从长安城外的流民巷到南边的天都镇,李妙意一直没和自己的弟弟好好表达谢意。
在扶风郡时,唯有竭尽所能和王云梦一起照顾他。
眼下分别在即,他又展现动人的诗词才华,这样会打仗又有文采的弟弟去哪里找。
马车载着李妙意压抑的哭泣声驶向北方,李倕依依不舍地盯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马车被道旁的树林淹没。
他那深邃的眼眸看着黄土高原的艳阳天,离别的痛苦深深折磨着他,它们残忍地掏空他的内心,将久违亲情、爱情和友情一一填充进空荡的心室。
生逢乱世,一次最简单的离别很有可能就是死别,想要和他们永远在一起,必须开创这个时代真正的太平盛世。
李倕用力一拉缰绳,最后看一眼马车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