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为何为何
看着那漫天黑雾,左道大为吃惊,因为那根本不是雾,而是黑虎精身上的怨气!看了看眼前被怨气围绕的黑虎精,再看了看从城池四周翻涌而来的黑雾,左道心中有些明悟,绝不能让这雾气将整个城池笼罩,否则断难出此恶阵。
而消散这黑雾的关键,就在黑虎精的身上!
眼见那一身白衣的黑虎精此时被无数怨气缠绕,此时双目尽赤,神智已失,瞪着左道怒吼:“为何……为何?”
“同在峨嵋山,你修你的仙,我做我的虎,为何要来抓俺?”
“不是说万灵平等吗?为何到了俺这里,就要受辱你胯下?”
“俺今生只想做虎,不希罕什么仙兽神兽,为何非要捉我回去?”
“俺只想回峨嵋山,一家团聚,儿孙满堂,为何这么难啊,这么难!”
眼见这黑虎的一脸癫狂,口中不断咆哮,如同雷声滚滚,城池中的黑雾也越来越浓,左道举目四望,发现除了自己所在的这个院落,整个城池全都已被那黑雾淹没。
一团金光,将左道的拳头包裹了起来,却见他抢步上前,照着那黑虎精的肚子一拳砸去。口中厉喝一声:“哪来那许多为何!”
原本正仰天咆哮的黑虎精被这一拳打的如同龙虾般弓起了身子,接着大张着嘴巴,摔倒在地,身上的怨气再次被打散了大半,他自己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化作一只黑色巨虎,伏卧地上。
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这黑虎脖颈那一道白色的花纹,左道蹲下身子仔细观瞧,却发现原来是一条银白色的绳子。伸手摸了摸,质地柔软不象绳子,倒象是动物的毛发。
左道拉着那绳子拽了拽,却听黑虎精一声惨叫:“你要做甚?”
古怪,这绳子明显是被套上去的,如今却象长在黑虎精身上一般,左道刚才一扯,却连它的虎皮都揪了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怂货,给我闭嘴!”左道冲着黑虎一声怒喝。虽然依然是张口无声,但却见这畜声全身一抖,原本疯狂神色消褪了不少,扭头盯着他道:“什么……不要脸?”
“你即然不想当神兽,就该弃了一身修行,领着你家那一窝老虎回峨嵋山啊!”左道冷笑连连:“为何将九变神通传与妻子,还妄想夺人家张天师的基业,儿孙身死,不过是因果报应,你却赖谁?”
虽然听不见自己的怒斥声,但左道明显发现这黑虎精的脸上疯狂尽数消散,反而隐隐有一丝恐惧,说话声也不似刚才那般震耳欲聋,只是不断叨叨着:“为何……为何……”
“别特么的光想着自己受了罪!”左道指着那黑虎继续骂道:“却不想想,这天下的老虎不知多少,唯独你这货有机会混上天庭,享了别的老虎享不到的福,人家活不过百年,你特么祸害几千年!还一天到晚为何为何……老子还想问一句,为何非要挑我穿越呢,有个屁用啊!”
听到他最后一句,那黑虎精终于没了言语,只看了他一眼,眼中疯狂之意尽退,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
抬头看了看满城黑雾,左道便知这黑虎精心中怨气未褪,一时间也有些犯愁,照这么折腾下去,何时才能从这恶阵中脱身?想一想五藏山车还在那鼠精手中,而兄长张任即将率兵马来援,若不想办法出去接应,只怕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其实就算他出去了,也未必是那老鼠精的对手,至少如今自己手头上的法宝,没一件可以对付那女妖的舍利金光,除非能夺回五藏山车,那又另当别论……
当然,如今无论如何,都得先从这阵中脱身才是,如今左道心中甚是焦燥,老实说在折腾了这大半天,连人家妖精布的什么阵都不知道!
眼见那黑雾只是不散,左道眉毛跳了跳,最后突然对那黑虎笑道:“老黑,你是打定主意不想回天庭当坐骑么?”
那黑虎精抬头瞅了他一眼,复又趴在了地上……
“其实这也容易,待我出了此阵,就禀明祖师,送你去人间转世如何?”左道笑嘻嘻的说。
那黑虎精闻言似乎来了点精神,但随即眼中的光彩又暗淡了下来,只是摇了摇头,天上的黑雾更加浓厚了……
眼见他如此,左道心中一楞,这家伙还真特么的傲娇,都让你转世为人了,还一肚子怨气,难道还要渡你成仙?
抬头看了看那缓缓向院中合拢的黑雾,左道又说道:“转世之后,某再收你为徒,渡化成仙如何?”
黑雾依然不停,黑虎精更是一动不动,看着逐渐消失的院落,左道眉头一紧,猛然心中一动,突然笑道:“这样吧,我把那卢氏,还有你三个儿子的魂魄全都从地府找来,让你一家团聚,在人间重做夫妻父子如何?”
“唔?”终于,黑虎精有了动静:“此言当真?”看着天空中的黑雾终于停了下来,左道心头大喜:“自然当真,绝无虚言!”
黑虎精终于来了精神,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化作白袍老叟开口道:“若左仙君真肯守诺,小畜感激不尽!”
“废话,我堂堂神仙,还会食言你一个妖精不成!”左道扬了扬头,随即奇怪道:“哎老黑,这天上的雾气,怎么还不散啊?”
黑虎精闻言望天,愕然道:“吾亦不知,此处乃是那地涌夫人的无底黑牢,凡为她所食的生灵魂魄都会被困在此住!”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楞,看着左道说:“你不会也被他吃了吧?”
“扯蛋!”左道用力抓了抓自己火焰长发,却发现里面疙里疙瘩不知打了多少结,用力捋了捋盘结一处的头发,冲着那黑虎冷笑道:“就凭老鼠精那货,想吃我?做梦去吧!”
“咦?”左道惊异的发现,随着这黑虎精恢复了精神,这座宅院也恢复的原本的彩色,更重要的是,终于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毕方!”一声鸟叫,原本正在酣睡的小红鸟突然从窝里飞了出来,冲着左道鸣啼不休,声音满是怒气。
原来那头发里的疙瘩并非自己不讲卫生,而是人家毕方鸟的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