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连环计谋
查鲁带人急匆匆冲进林子，没有看到一个罗斯人的身影。他挥舞弯刀指着前方命令道：“加快速度！”林子并不大，眼看着前方就有亮光。查鲁随意向四周瞄了一眼，突然发现旁边拴着一群战马。
“那是……”他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发现这群马足足有四五十匹。若是罗斯人的马，那就说明他们绝对不止五个人，而且……
“不妙，快回头！”查鲁反应很快，急拉马缰，但还是感觉马前蹄向下一沉，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前面的骑兵纷纷倒地，后面的则迅速拉缰。这时从树上凌空跳下来一群人，纷纷扑在还未落马的蒙古人背上，长刀短匕一阵招呼，顿时干翻五六个怯薛。
“是陷阱！”反应过来的怯薛勇士聚拢在一起，拔出弯刀抵抗。这些从三岁就开始玩弄刀矛弓箭的贵族子弟毕竟不是临时参军的罗斯人可以比拟的。查鲁接连砍死了三个冲过来的罗斯人，都是在擦身而过时一招致命，狠辣的身手让罗斯人不敢再贸然猪突。
尤其是这些怯薛武士的铠甲，那都是以皮革垫底，上面用冷锻钢片重叠覆盖的上乘札甲。一个蒙古人肩膀中了戈尔斯基一箭，箭矢竟然没能穿透第二层钢片，而是卡在那人的甲片缝隙上，随着手臂的活动而上下摇摆。
双方的武器都是大马士革弯刀，雅科夫的部下明显没有阵列前进的概念，两边人数悬殊极大，活着的怯薛只有八个人，却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查鲁后悔刚才没有及时拿起弓箭，如今胯下坐骑已经跑得没影，将他心爱的宝弓和满满三大袋子箭矢都带走了。他稳了稳心神，对敌人说道：“我们只是来抓俘虏的，不想惹麻烦，要是你们能放我们走，我们的马匹和上面的东西都送给你们。”
“哈！”雅科夫笑道，“刚才我怎么见你听说有罗斯人，眼睛里都想冒出光来呢？”
“跟他们费什么话，杀啊！”一个罗斯人高叫起来，举着刀就要劈砍。对方的怯薛随意招架了一刀，反手就将这罗斯人的胳膊削了下来。这人惨叫着向后急退，被旁人拖到了后面。
这人甩了甩刀上的血，得意地说道：“你们打不过我们的，我看咱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斜刺里一杆长兵刃突然刺来，正中这个蒙古人的前胸，锋利的刀尖直接刺穿了他的札甲。杰森手握陌刀猛地向旁边一甩，将那人尸体甩得飞了出去。
“果然是神兵利器！”杰森赞道。罗斯人见状，刚刚有些消沉的斗志又再次燃了起来。
段茂在一旁不服气地说：“喂，你这个叫几森的。你要是把陌刀给我，我一样能像你这么威风！”
李长老、李芄兰还有段茂三人，一进入林子就被罗斯人绑了起来。为了在引诱蒙古人的时候不给他们添乱，雅科夫还专门安排人捂住了他们的嘴巴，到现在才刚刚松开。
查鲁怒视着杰森：“你，我认出你来了，你不就是那颜从海上带回来那个奴隶吗？”
杰森为了蒙蔽蒙古人，临时让米娅用短刀剃掉了自己的头发，现在他脑袋上只留了侧面一撮毛，歪歪斜斜地垂在耳边，显得十分另类。他答道：“没错，就是我。我记得他们鞭挞我的时候，你在旁边笑得很欢啊？”
“你这个四条腿走路的狗，蒙古人的叛徒，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的十个指头砍下来喂狼！”查鲁怒道，“你敢跟我单挑吗？”
“有什么不敢？”杰森淡淡一笑。
罗斯人向后退了几步，让开了一片空间。雅科夫知道杰森的意图，这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有更多伤亡，于是低声对他说：“把这杂碎搞得精疲力尽就行了，不用拼命。”
杰森想了想，突然指着段茂说：“让他过来。”
罗斯人解开段茂手上绳索后，杰森把陌刀递给他：“来，让我看看你的威风？”
段茂举着陌刀，看了看对面虎视眈眈的查鲁，咬着牙大吼了一声，看样子想要冲上去。但一秒钟之后，这青年就把武器塞回杰森的手上，泄气地说：“还是你来……”
杰森接过陌刀，轻哼一声，挺刀直刺查鲁。陌刀在半空中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龙鸣之声，带着刺穿一切的势头，直奔对方胸膛而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杰森开场的第一刀就取了一个怯薛的性命，这第二刀同样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却是依然无比致命。查鲁目光凝重，使出全力招架。
决斗开始了。与上一次和哈尔巴拉的对决不同，这次杰森的表现气定神闲。他仗着陌刀比对方弯刀更长，不停地用直刺试探查鲁。查鲁左右挥手招架，但依旧有几次被杰森刺在了铠甲上，不过力量并不足以穿透厚实的札甲。
查鲁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大力荡开杰森的陌刀后，大步挺进，一刀结束战斗。而杰森的直刺同样亦虚亦实，他在寻找对方格挡的空档，给自己直刺心脏的机会。兵刃格斗，最多的就是一击致命，剑花舞得再漂亮，都比不上一记朴实无华却又无可抵挡的直刺。
两人转着圈，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杰森的刀尖好似毒蛇口中的信子，在吞吞吐吐中舔舐着一块石头。寒冬腊月之中，两个人的汗水都从额头上沁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又冻成了冰。
“李村里面所有的人，都被我们抓住了。”查鲁突然说话了。
杰森直刺，被查鲁荡开。查鲁随即赶上两步，却被杰森的横扫逼了回去。
“我最喜欢的一项娱乐，就是把女奴隶吊在树上，让我的部下用鞭子去抽他们的衣服。”查鲁又说。
杰森眼睛眨了一下，查鲁趁机俯身去削杰森的脚。杰森岔开两腿，将陌刀举在半空，刀尖直指查鲁，再次逼退对方。
“我有个部下鞭子用的最好，他可以准确地将女奴胸前的衣服卷下来。哈，你有机会也该试试，实在太好玩了……”
杰森眉头皱了起来，陌刀斜砍而出。查鲁向前一步，弯刀架在陌刀的尾部，就像杰森曾经屡试不爽的半路截击一样。杰森转过武器，向上挑去，刀尖勾住了查鲁身上的一块甲片，从札甲上扯了下来。
查鲁转了一个圈，回身横削，却被杰森躲开。
“等女奴的衣服全部被卷下来，我们就继续瞄准她们的关键部位。这项娱乐，可比射箭难多了！”
杰森愤怒起来，挥刀横扫，被查鲁稳稳架住。雅科夫着急起来，高喊道：“不要中计！”
查鲁和杰森面对面比拼着力气，嘴里依旧不停：“最后，我们会把她们雪嫩的皮肤全部卷下来，整个人就像被剥了皮的羊羔一样。你猜怎么？她们那时候依旧还在不停惨叫，哈哈！”
两人同时发力，武器分开。杰森的身体旋转起来，陌刀围着腰转了整整一圈。查鲁却是直接挺刀直刺，眼看弯刀就要碰到杰森的脑袋。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杰森的陌刀斩进了查鲁的肚子。这个怯薛武士身上的甲片哗啦啦掉了一地，沉重而锋利的陌刀已经斩断了他的脊椎骨。
查鲁的弯刀直指杰森的眼睛，距离只有一寸之遥。杰森没有一丝退让，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刀尖。查鲁极力伸长胳膊，想要将这刀再挺近一寸，却发现已经比登天还难。
“哈尔巴拉至少是个让我尊敬的勇士，因为他心中还存有仁念。”杰森说话了，“而你……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
手上陌刀一加劲，从查鲁的身体另一侧抽了出来。查鲁的半个身体当场掉落在地，肠肠肚肚全部流在了地上。李芄兰捂着嘴闭上了眼睛，米娅也将卡丽抱在了怀里。
段茂亲眼看到，在查鲁挺刀前进的时候，杰森向后退了半步。而就在这半步的时间里，他就将陌刀整整挥舞了一圈！
这爷们，太快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没了首领的怯薛武士在众人的围攻中土崩瓦解，就算厚实的札甲也挡不住连番的劈砍。罗斯人似乎很喜欢试验这种锐利与坚固的对抗，弯刀和斧子专门找甲片最密集的部位砍去，满地都是脱了线的冷锻甲片。
就好像给鱼刮鳞一样，这是雅科夫的原话。
打扫战场之后，罗斯人将李村三人推到杰森面前，等候他的发落。杰森问道：“你们干嘛要逃跑？”
李长老此刻锐气全无，先前倨傲的神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苦相：“大侠，蒙古人早有命令，包庇匪徒可是大罪。罗斯人的信使早有通知，我却还是把你们送走了，倒霉的当然就是我们……”
彼得列夫斯基不屑地说：“什么叫把我们送走，说得好听……”